這是一間布置古色古香的茶室。
空氣里彌漫著淡淡的清茗香氣。
陳川進來時,看到屋內有四個人。
呂清霜自己坐在一邊,對面坐的是有著一張天然錐子臉的吳珊。
吳珊的身旁站著一個身材高大,肌肉健碩的墨鏡男。墨鏡男目測應該在190公分,寬肩、細腰、乍背,手長腳長,看上去像是很有實戰經驗的職業搏擊者。
除了這三個,桌子中間還坐著一個氣質內斂的中年男人。
呂清霜給做了介紹,這中年男人是渝城茶葉流通協會的會長李慶。
李慶站起來,和陳川握了手,做了自我介紹,并奉上名片。
陳川起初沒搞懂,呂清霜安排這個局是要干什么,坐在一旁,聽他們三個在商討關于集資建立新的工廠,新的飲料品牌的事。
聽了一會兒,陳川隱約就明白了。
這個茶葉流通協會的李慶會長,是呂清霜干媽派來的,表面上是負責協調陳川這邊和吳珊那邊的矛盾,當個中間人、調解員。
實際上,李會長應該是來拉偏架,幫著陳川這邊割吳珊的肉。
“這樣,吳小姐,如果沒什么意見,今天就簽字,我讓人把正式合同打出來?”呂清霜看著對面的吳珊。
“稍等,我打個電話。”吳珊拿出手機,撥了電話出去,低聲詢問,“爺爺醒來沒…哦…醒來第一時間通知我…”
陳川在旁不緊不慢的喝著茶水,看樣子,吳珊是拿不定注意,打電話給她爺爺求助了。她寄希望于她爺爺醒來,但實際上,根據健康探測顯示,她爺爺怕是醒不過來了。
陳川拿起桌上的合同初稿,翻了翻看,心里輕笑,怪不得吳珊要給她爺爺打電話,因為這份合同,顯然是對吳家不利。合同大體是說,由呂清霜,吳氏,李慶三方出資5億,合伙建立一個名叫“氧氣森林茶”的飲料品牌,其中,呂清霜占股57.9,剩下的股份由吳氏和李慶平分。
但從出資上,吳氏明顯是出了大頭,出了3.8億資金,用來建工廠,生產線,以及鋪設銷售渠道。而且其中,還包含了對吳氏很不利的對賭協議。
這是第一份合同,還有第二份合同,寫的是,吳珊個人出資1億,入股陳川在建的豪華私立小學,雖然出資1億,但是只占股20,陳川也是出資1億,但是占股高達80。
呂清霜和李慶互相對看一眼。
吳珊沒有聯系到她爺爺,拿著手機在猶豫。她顯然也知道,自己在這里,被人當豬宰。
李慶喝一口茶:“周會長,實際上也看好咱們這個氧氣森林減肥茶的項目,她表示,會給予支持。吳小姐,如果你猶豫不決,想想你爺爺會怎么做。他病倒之前,一直心心念念著要和周會長合作。而現在,你們雖然沒有直接和周會長合作,但是跟周會長的干女兒合作,也是一樣的。”
從這話里,陳川隱約聽出,這個李慶口中的“周會長”,似乎…可能就是呂清霜的干媽?
“現在公司賬面上…沒有3.8億現金,而且,你們那個什么學校,不是還要1億?”吳珊凝眉。
“吳氏那么大,湊一湊總會有的,合同可以先簽,資金的話,會給你三天緩沖。”李慶喝著茶水,慢悠悠開口,“這也是周會長的意思。周會長說,吳小姐剛從國外回來,對國內的情況還不了解,而且吳小姐年輕,做事難免莽撞,這一次跟呂總合作,也正好跟呂總多學學。至于學費嘛,哈哈…就不收了。咱們三家齊心協力,把這個品牌做好。”
聽到“周會長”三個字,吳珊的眉毛又微微凝起。
她用手揉了揉太陽穴,苦笑一聲:“呂總,沒必要這么狠吧?張口要我3.8億1億,這近5億的現金,我怎么出?你們占股那么高,這不是空手套白狼么?欺負我這個剛20歲的小姑娘呀。”
“吳總說欺負這個詞,那就沒意思了。”呂清霜輕笑,“合作,共贏,僅此而已。你出錢,我們出力,李慶是茶葉流通的會長,他在川渝地區的人脈資源,你該清楚。至于我干媽…我不拿她來壓人,但是她明確說了,說吳小姐其實是個懂事的乖孩子。咱們三方合作,干媽是看好的。”
吳珊把手插進頭發里,手肘擱在桌上,長長舒一口氣。
她看著桌上的兩份合同,苦笑:“三方成立新品牌飲料,我出3.8億…行,這個我先不多說什么,那…那個私立小學,讓我出1億?只給20?我是做慈善嗎?”
“對,就是讓你做慈善,通過慈善,消一消心里的戾氣,省得動不動就派車隊堵人,這影響很不好。”呂清霜說,“這兩個合同是一起的,要簽一起簽。”
吳珊閉上眼睛,一臉難受。
陳川在旁看著,心里倒是又有了“婦人之仁”。怎么看,這確實是呂清霜聯合這個李慶,在“欺負”吳珊。直接軟刀子割吳珊的肉,喝吳珊的血。兩份合同加起來,要出4.8億現金,這個數字,蠻天文的。
呂清霜和李慶不急不慢的喝著茶水,等待吳珊做決定,像是兩只老狐貍,耐心的守著眼前的小白兔。
今日的吳珊,畫了淡妝,穿著白色小公主裙,看上去有著清新和清純的氣質。
這樣一個小女生,在她爺爺病危之際,接手家族企業,上來就簽出這么兩個大出血的合同,陳川是心有不忍。但是…轉念想到,這小女生,昨晚還派車隊圍堵自己,這事也得有個說法,讓她出出血,長長記性,貌似也應該。
“4.8億…這血出的有點大…”陳川也不言語,在旁喝茶。
吳珊糾結許久,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呂清霜一招手,祁雯拿了新打印出來的合同奉上。
吳珊拿起簽字筆,在合同上開始簽字。
呂清霜和李慶相視一笑。
“吳總,合同簽訂,以后咱們就是合作伙伴了。以前的事既往不咎,昨晚我們被車隊圍堵,這些都不追究,但是該罰還是要罰。”呂清霜又招手。
祁雯端了酒盤來,盤子上是一瓶飛天茅臺,經典的白瓷瓶,以及六個白玉酒盅。
祁雯拿起茅臺倒酒,給六個酒盅倒滿。
這酒盅看上去蠻深的,是2兩的盅。
“吳小姐,你先自罰三杯,然后咱們一起喝一個,從此以后,一起向錢看。”呂清霜把三個酒盅推到吳珊面前。
吳珊眉頭皺的更緊,她頭也不抬的簽字,哼道:“三杯?呂總真是看得起妹妹的酒量?哪有那么深,淺的很,三杯怕是遭不住。”
“哦對,說到深淺,這得讓陳總親自測一測。妹妹自罰三杯后,晚上還要親自給陳總賠罪哦。昨晚我們被車隊圍住時,因為急剎車,陳總傷到了背,妹妹你晚上得好好給陳總按捏一番。”呂清霜喝一口茶。
吳珊正在簽字,聽到這話,手一抖,字都簽歪了,臉色煞白:“你讓我晚上陪他?”
吳珊把簽字筆摔在桌上:“不帶這么欺負人吧?拿你干媽壓我,割我4.8億,灌我3杯白酒,這還不算,還讓我晚上被他玩?拿我吳珊當什么人?呂清霜,不要以為我怕你,沒有你干媽,你算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