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是春天開始的月份。這時節,冷空氣余威還在,但暖空氣又即將抵達,天氣并不平靜的,尤其是湘城這邊,陰雨連綿與艷陽高照并存。
更夸張的是,氣溫已經達到了29度,直逼30。
陳川在幾個東道主的帶領下,到湘城的一處有名的燒烤攤吃烤蝎子。
烤蝎子也是這邊的特色。
這玩意吃了有不少好處,用女博士的話說是“對男人好”。
“許多地方都有烤蝎子,但是這家最經典。先把蝎子放在37度的水里,它會把毒全部釋放出來,然后過一下油,在再穿成串烤,味道更好。這是最科學的吃法。”半壺酒介紹道。
一行七人,叫了三個代駕來,開著三輛車,路虎攬勝,捷豹,A8到了一處名叫“牛記燒烤”的店里。
由于天氣較熱,店外已經擺上大排檔的桌椅。
七人過去坐好,半壺酒去點了烤蝎子等下酒菜,并拎過來兩提子當地啤酒。
由于剛吃完日料,所以也沒點太多,就是嘗個鮮,用來下個酒。
風月和女博士都是湘妹子。
湘城有岳麓山、明月山,有山有水之地,湘妹子的性格融合了水的陰柔和辣椒的辣度,無論在長相還是在身材上都別有一番風味,可以說是集合了江南女子的水靈嬌柔和北方女人的率真多情。
放眼大街上,湘妹子長得漂亮的比較多,而且最主要的是,她們說普通話雖然不是很標準,但聲音很溫柔,討人喜歡,讓人沒有任何抵抗力,有點那種即使遇到沖突也不忍心和她吵架的感覺。
而且,還都挺有小鳥依人的感覺,讓人有保護欲望。
相比起來,來自北方的表妹張婭,就顯得更直爽,偏向女漢子些。
“都說湘女多情,是有這回事嗎?”陳川好奇問。
“有,不但多情…”女博士道。
“還多水。”風月順口就接,接完之后捂著嘴。
“嘖,你這小嘴夠利索的,我還沒說完,就被你搶了。無論是湘女還是川女,遇到老大這種年少多金的優質男,不多情的也多情了。”女博士道。
“不多水的也多了。”風月又道。
“…”陳川已經對這對兒湘妹子的聊天方式習慣了。
大家說說笑笑,沒一會兒烤蝎子上來,就吃了起來。
旁邊有個籃球場,一伙人打完球過來坐下,也開始點串。
張婭一皺眉,看到這伙人中,竟然有個熟悉的面孔——余鵬。
就是下午扯她頭發,挨了半壺酒,一支煙,說書人三人打的那男生。
“表哥,你看…”張婭提醒道。
陳川幾人一起看向進來的一群人。
那余鵬也注意到了這邊,他跟為首的一個青年低聲說話,并指著陳川這邊四個男的。
為首的青年是個扎馬尾的,他聽余鵬說完,沖著幾人走過來。
半壺酒低聲說:“這個馬尾人稱尾哥,是湘南輕工集團的公子,老大,我起來問聲好哈。”
見陳川點了頭,半壺酒站起來笑道:“哎,這么巧,尾哥,在這碰到您了,正好,新上來的烤蝎子,您嘗嘗,順便敬您一杯。”
半壺酒拿起一個新杯子,倒上啤酒,雙手端到馬尾男面前。
馬尾男接了啤酒,直接揚在半壺酒臉上。
冰鎮啤酒讓半壺酒一個激靈,但是他沒說什么。
半壺酒尷尬笑笑:“尾哥這是干啥…”
一支煙和說書人也站起來。
“你們兩個站起來干什么,我讓你們站了嗎?”馬尾看看兩人。
一支煙和說書人又坐下。
“讓坐了?”馬尾又道。
兩人又站起來。
陳川正低頭吃著烤蝎子,半壺酒被揚了一臉酒,酒水灑到了他的衣服上。
放下烤蝎子,陳川拿紙巾擦了擦嘴,看著這馬尾男。
女博士,風月,張婭三個女人也是一臉緊張。
“下午誰對余鵬動的手?”馬尾問。
“是我打了他幾下,尾哥,對不起,我給他道個歉。那誰,小兄弟,對不起了,咱倆喝一杯?哥哥我給你賠個不是?”半壺酒道。
余鵬冷笑:“喝個酒就踏馬完事了?你下午是怎么打我的,你跟我尾哥說說唄,糙尼瑪的。你不是挺能的嗎?現在在這裝孫子?”
“余鵬,你怎么罵人?”張婭道。
“閉嘴,臭女人敢拉黑我?”余鵬手指張婭,“一會兒再收拾你!”
“你!”張婭卡住,看了看馬尾身后十幾個人。
馬尾道:“余鵬,他們怎么打的你,你去打回來。”
這時,燒烤店的里面出來幾個人。
“哎,尾哥來了,您坐,老規矩給您上串,今天免單,兄弟們吃喝好喝,隨便吃隨便喝,好不好。”為首的老板模樣的人說。
半壺酒也說:“尾哥,我不知道這小兄弟跟你還有關系,實在對不起。我給豪哥做事的,能不能看在豪哥的面子上,這事簡單點處理。畢竟,我還有朋友在這。”
“那你們自扇兩個耳光,每人吹10瓶啤酒。”馬尾道,“這個戴棒球帽的,也一起。”
戴棒球帽的,指的是陳川。
因為白天日光強烈,為了遮陽,他在路邊花10塊買了一頂山寨的洋基帽。這山寨貨做的有模有樣,牌牌上還印著二維碼,上寫著“請用微信掃碼驗真偽”。他家里有不少正品,都辯不出真偽。
實際上,這牌子的帽子,楚大勇家的紡織廠就是正品授權生產,貼了標,一頂就是350到4000.
過年時,楚大勇送了他兩箱正品。
扯遠了。
在這燒烤攤上。
碰到了下午挨打的余鵬。
余鵬向馬尾告狀。
馬尾讓這幾人自扇耳光,并喝10瓶啤酒,包括他陳川。
半壺酒道:“尾哥,你這要求是不是強人所難了?我上來好聲好氣給你們賠禮道歉,你直接一杯酒揚我臉上,我都沒說什么,差不多得了。今天我有朋友在,我不想惹事。”
馬尾抬起一腳,狠狠踹在半壺酒肚子上。
“嗷!”半壺酒被踹的彎了腰。
這一下動靜,在這吃燒烤的人全都站起來跑到遠處去。
半壺酒捂著肚子,嘴里直吸涼氣。
一支煙和說書人站到半壺酒旁邊扶著他。
馬尾道:“來,過來站到我面前來,站直了,再給你一下,我讓你知道什么叫差不多得了。”
半壺酒慢慢走過去,到馬尾面前站直。
馬尾一抬腳,又是一腳踹過去,半壺酒又被踹退出去。
“再過來,繼續。”馬尾道。
半壺酒捂著肚子走過去,馬尾抬起一腳,第三腳,還是沖著剛才的小肚子的位置。
說書人一腳把馬尾的腳擋住。
“尾哥差不多得了,這么多人看著呢。”說書人推了推眼鏡。
“你敢擋?找死,打。”馬尾輕輕說了一句,往后退了一步。
他身旁十幾個青年,沖著說書人打過去。
燒烤攤頓時一片混亂。
半壺酒,一支煙,說書人三個使了眼色,一起往旁邊的籃球場跑去。
十幾個青年追過去,追著三人打。
張婭嚇得臉色發白,嘴唇顫抖,問:“他們三個為什么往籃球場跑?”
女博士道:“在那邊打,如果有人報警過來,可以說是在球場打籃球呢,不過是沖突激烈了點。”
“這么有經驗嗎…”張婭道,“要不要報警?”
“不用,小場面。”女博士又對陳川道,“老大,你要不要到車里待一會兒?”
陳川站起來,走到籃球場旁,看著里面混戰的十幾人。
女博士,風月,張婭三個女人站在他身后。
暖黃的路燈已經亮起,籃球場旁也有燈照著。
天空下起了毛毛細雨。
陳川摸出印有“湘秦湘愛”四個字的zippo黑冰打火機,這是秦妹出國前送她的火機,他一直戴在身上。
陳川打開火機,點了一根煙,火機在手里玩了個花蓋上,慢慢抽著,看著前方。
女博士從一旁的A8車里拿出高爾夫球桿站在一旁。
“老婆!給我家伙!”說書人大喊一聲。
女博士往前跑兩步,把球桿丟過去。
說書人跳起來接到,把球桿掄起來,一桿敲飛一個。
他們3個人背靠背,倒是也不虛這十幾個青年。
看著他們出手利落的樣子,陳川也明白了,為什么女博士說不用報警。
這3個人,打十幾個人竟是也不費勁。半壺酒和一支煙是搞健身的,本就能打這好理解,這說書人瘦瘦弱弱的,帶個金絲眼鏡竟然也是戰斗力爆表,簡直人不可貌相,怪不得能找到女博士那種高學歷高顏值的老婆。
五分鐘后。
對方除了馬尾和余鵬兩個沒動手的,其他十幾個都被半壺酒,一支煙,說書人放倒了。
3人背靠背,支撐在雨中,似乎也是站不穩。
但是,這畫面竟也有點莫名的燃,畢竟是3V10,最后還能站著。
幾輛黑色MPV在球場旁無聲的停下,車門無聲的打開,又有二十幾人拎著家伙進了球場。
陳川抽著煙,在場邊看的也夠久了。
張婭道:“哥,又來人了…他們3個撐不住…”
風月道:“老大,要不我也打電話搖人?我也認識人,或者…報警?”
女博士道:“不要報警,跟馬尾的事,有第一回,就有第二回。我還是打電話給豪哥吧…”
女博士話還沒說完,就見陳川把煙蒂在雨水中澆滅,彈到一旁的垃圾桶里。
隨后,就見陳川一個像東莞仔一樣瀟灑的跨欄,跨過欄桿,走進籃球場里。
他穿了深色牛仔褲,黑色衛衣,帶著黑色棒球帽,雙手插在衛衣口袋里,走路的姿勢非常靚仔。
馬尾的一個小弟,拎著家伙沖陳川砸過去。
陳川手沒離開口袋,一抬左腳踢飛那小弟手里的家伙,左腳還沒落地時,一個轉身回旋踢,右腳踢出,一腳掃在小弟的下巴上。
小弟直挺挺摔飛出去,躺在地上不動。
隨后,第二個沖過來。
陳川如法炮制,左腳踢飛對方手中的家伙,同時回旋踢掃在對方下巴上,一腳將對方掃出很遠。
噼里啪啦!
他雙手插袋,一邊往里走,一邊雙腳將過來的人踢飛。
兩條腿在路燈下的雨幕里,帶著一道道殘影,靈活的像兩條鞭子,凌厲的像兩把刀。
這一腳一個小朋友的架勢,讓女博士,風月,張婭三人看傻了眼。
女博士剛才給“豪哥”撥出了電話,已經接通了。
電話里,對面問“喂,博士,你找我?什么事?”
女博士看著陳川一路踢進去,將那些青年一一踢飛,一路踢到馬尾面前,一腳把馬尾踢飛出十幾米,撞在籃球場邊的鐵網上。
自始至終,陳川的雙手沒有離開口袋。
“喂博士?”電話那頭的“豪哥”又問。
“啊,沒事,沒事了豪哥,打錯了…”女博士掛了電話。
風月驚嘆道:“乖乖個隆東,怪不得老大不慌不忙噻,福山無影腳哦?”
“這不用人,果然符合大佬的身份!”張婭也揉揉眼睛,仿佛是第一次認識這親親表哥。
籃球場內。
半壺酒,一支煙,說書人三個也看傻了眼。
這前后能有兩分鐘?
簡直不能用干凈利落來形容!這是割草游戲嗎?
陳川回頭看看,地上躺著三十幾個人。
那馬尾被踢飛后,也倒在地上不動了。
籃球場上站著的,只剩下那個叫余鵬的男生。他站在那里,雙腿擺動如篩,驚恐的看著戴山寨棒球帽的陳川。
陳川問:“你只是一個大學男生,怎么會認識馬尾這種社會人呢?你是蓉城的吧?”
“是,我…我表哥認識馬尾哥,表哥給我介紹的。哥,別打我,我錯了,我該和馬尾告狀,我以后保證不打擾張婭,負責您弄死我都行。我這次知道了。”余鵬上下牙齒打顫道。
嘩啦!
這時,一輛MPV上,車門又打開,一個穿著黑色衣服,壯如黑塔的漢子走了下來,他足有兩米高,身材壯碩程度像拳王泰森一樣。
他慢慢走向陳川,臨靠近時,他小跑加速,嗓子里發出“呼嚕呼嚕”的怒吼聲。
他像一座小山,或者像個火車頭,奔跑帶起的龐大的質量震得籃球場地面顫動。
“老大,小心!”半壺酒,說書人三個齊聲喊道。
說書人輪著高爾夫球桿沖過來。
但是,不等他的球桿揮出去。
只見陳川一個騰空鞭腿掃出。
這一腿切割了空氣,摩擦出“噼里啪啦”的聲響,真有如一道鞭子,又快又重的抽過去,抽到黑塔壯漢的胳膊上。
黑塔壯漢被掃中,騰空而起,像一輛小坦克橫飛出去,撞到籃球場旁的鐵網上。
轟然一聲,半邊鐵網被這壯漢撞倒。
壯漢倒在鐵網里,一動不動。
籃球場上極度安靜,只有越下越大的雨。
嗚嗚嗚!
幾輛警車的警燈閃爍,由遠及近。
“籃球場上的人,請立刻停止,原地站立。”警車上喇叭響起,還是個女聲。
陳川掏出一根煙,甩開打火機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