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士十五世在穿越了森林大道后,經歷了泥濘的小路停在潮起潮落的阿卡雄海灘。
陳川從車里的酒柜中拿出紅酒,這是路易斯放進來的。
紅酒開瓶后,陳川也不搞什么醒酒器那一套了,拿出三個酒杯倒上,滕青青和瑪麗恩,以及他自己三人舉杯。
陳川在昨晚獲得了傳奇13混釀葡萄酒配方后,腦海中就多了關于葡萄酒的知識,比如倒酒的時候,他會看掛杯。
看到這晶瑩剔透的酒液,像是紅寶石一般,葡萄酒與酒杯接觸的地方,有一圈淡淡水水而且很窄的酒緣,陳川說:“瑪麗恩,再教你一個成語,秀色可餐。你體會一下。這個成語和美女,吃的,有關。”
瑪麗恩回想起在來的路上,滕小姐在后排跪在地毯上的樣子,似乎領悟了什么叫做秀色可餐,便說:“嗯,明白了。下次老板再來,我也可以秀色可餐。”
陳川隱約覺得,她理解的似乎不是很對,但是也懶得糾正了,就繼續說:“青青家里也是從事葡萄酒行業的。瑪麗恩你是葡萄酒之鄉的人,我來說說我品酒的技藝,你們兩個看我說的對不對。”
對面兩人端著酒杯,都面帶微笑,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陳川說:“這酒,酒體和杯子之間有酒緣,說明這是一款強勁濃厚,橡木桶陳化的好酒。”
“嗯嗯。”對面兩人一起點頭,示意陳川繼續。
陳川又搖晃著酒杯,說:“你們看,搖晃過的葡萄酒會在酒杯內壁上留下一條條的酒痕,就像淚痕一樣,法國人把它叫做Jambe,也就是葡萄酒的腿。腿越長,越粗,越持久就越極品,就說明這是一款高濃度而且甜美的葡萄酒。”
“同意,同意。”
“是這樣的,非常對。”
滕青青和瑪麗恩一起看著陳川說。
三人碰了一杯酒,算是為波爾多之行劃下句點。
海琴市。
萬達金街,新云川火鍋店。
于文則在下班之后,來這里吃火鍋,雖然這是他表弟陳川家開的店,但是做生意一碼歸一碼,他在這充了會員卡,每次來吃都是正常付費,不會仗著親戚關系吃白食。
于文則的媽媽和陳川的媽媽張湘云是親姐妹。姥姥家有九個子女,四個男孩,五個女孩。
在女孩子中,于文則的媽媽排老三,是陳川的三姨。
張湘云排行老四,所以于文則喊張湘云“四姨”。
于文則喜歡來四姨家吃火鍋,原因有三:第一,表弟陳川現在是牛人,多來露露面,混個臉熟,沒壞處。第二,表弟陳川有錢,這火鍋店無論是鍋底還是肉菜,都是頂級,而且量大實惠,比海底撈好吃多了。第三,這里距離他上班的地方近,下班之后過來吃一頓小火鍋,美滋滋。如果心情好了,再喝一杯小酒,打車回家,那就更爽了。
有一點,于文則感覺很好,那就是他媳婦盧熙雅,從來不是像別的女人那樣,晚上不回家,或是回家晚,就會打電話催或者罵。媳婦對他向來是很寬容的,給了他很大的自由。
“四姨,陳川還沒回來啊,出去好幾天了吧?”于文則問來送肥牛的四姨張湘云。
張湘云也是不算計的人,于文則是她親外甥,所以每次來,她都會多送一大盤肥牛肉。
張湘云說:“他好像是去國外看什么項目了吧,反正他現在挺忙的,但是你表弟呢你也知道,他不是個惹事的人,所以無論他去哪,我們都放心。而且他現在事業越做越大不是。”
“是是,表弟是我們的楷模和榜樣,我們都得向他學習。”于文則笑說,“姨,我看你走來走去,是不是怪累的,坐這歇會,吃點。咦,你怎么不開心的樣子,是我喝多了看錯了嗎?”
“沒有沒有,是這些天太累了。你慢慢吃,不夠我再給你送。”張湘云道。
于文則喝了二兩白酒,慢慢涮著肥牛,張湘云又去別的地方忙了。
按理說,這家店400平米,請了十幾個服務員,還都是年輕小姑娘,雖然生意火爆,但是也忙得過來。
但是張湘云是個閑不住的人,也是個不習慣使喚人的人,所以在這,也算是親力親為。
“這邊空間有點小,咱們換到那邊去!”一桌子客人,五六個漢子,吵吵嚷嚷。
“來來來,酒來了!哥幾個敞開了喝!”又一個漢子抱著兩箱本地啤酒進來。
張湘云指揮服務員說:“行吧,給他們換到那邊去。”
“老板,他們是不是太過分了?一頓飯換了三個桌了,這不是折騰人嘛?而且還是自帶啤酒,咱們雖然沒有明說不讓自帶酒水,但是這也是行規啊,他們怎么這樣?”一個小姑娘服務員低聲說。
“就是,他們這幾個人,還有另一桌,從昨天開始就來折騰,是不是來鬧事的啊?好多客人都投訴,他們還抽煙呢。”另一個小姑娘說。
那桌客人里,有個胳膊上刺有飛天女武神的漢子拍了桌子,指著那兩個小姑娘呵道:“嘀咕什么?糙,我問你嘀咕什么呢?那個扎馬尾的,就你,你在那里嘀咕什么呢?哥幾個來你這吃飯,換個桌怎么了,你趕客是不是?”
“不是不是,我沒有趕客。”那馬尾服務員被嚇得一哆嗦,連忙說道,“對不起,對不起。”
張湘云對那桌客人,說:“店里真不讓抽煙,咱們照顧下其他客人,把煙熄了吧。至于換桌,只要你們吃得高興,隨便換。至于你們自帶酒水…”
“怎么著,不讓自帶酒水?你敢說不讓自帶酒水?你去好好看看《消費者權益保護法》第26條,你看看允不允許自帶酒水?信不信我去投訴你們店?”刺青漢子大嗓門喊道,“大姐,你識字吧?你先走就拿手機查查。”
“識字,我是說,自帶酒水也可以,按理說要收20開瓶費…”張湘云淡定說。
“收費?你敢收費?你去看看第27條,你瞪大眼睛看清楚,你有沒有資格收費?”刺青漢子又喊道,“查,現在就給我用手機查!”
整個熙熙攘攘的火鍋店,突然寂靜無聲,所有食客都噤若寒蟬,有的目不斜視自顧自的吃著火鍋,有看熱鬧的看著這邊,也有趕緊吃完,收拾東西走人的。
張湘云微微一笑說:“您看您著什么急呀,我話不沒說完么,我是說按理說是收20的開瓶費,其他家有的收,但是我們家不收。給你們加盤菜,你們吃好喝好。”
“特么你也敢收?敢收我投訴你去。”大漢用手摸了摸他的寸頭,輕蔑道。
“就不能好聲好氣說話話,干嘛說的這么難聽,沒素質。”扎馬尾巴的女服務員低聲道。
哐當!
“啊!”
“啊!!”
一聲震天響,嚇得馬尾巴女服務員,還有其他幾個小姑娘,好有幾個女食客齊聲尖叫起來。
原來這刺青漢子,是把一半瓶啤酒摔地上了!
滿地的啤酒泡沫,碎玻璃渣四濺。
這突如其來的動靜確實不小。
張湘云雖然淡定,但是也是臉色一白,她下意識看看柜臺那邊,陳川他爸陳文坤同志沒在,前兩天挺累的,今天早早回家休息了。
張湘云手微微顫抖,關心問馬尾服務員:“小王你沒事吧,沒被玻璃扎到吧?”
“沒,沒沒沒有。”馬尾服務員嘴一撇,似乎要嚇哭了,看上去是被嚇不輕。
“臥槽!臥槽!臥槽!!”在鄰桌吃火鍋的于文則不干了,他一拍桌子站起來,連說三個“臥槽!”
他看了看自己新買的匡威滑板鞋,以及那條媳婦雙12給他買的高仿李維斯牛仔褲,褲腿子也被濺濕了一片,上面全是啤酒沫,玻璃渣。
“你們踏馬有病啊?在這嚷嚷,摔瓶子?嚇跑了客人怎么辦?你們是來找事的吧?是不是競爭對手派來鬧的?”于文則指著那桌人罵道。
確實,剛才那瓶子一摔,店里一半人收拾東西走了。
呼啦!
刺青大漢那一桌,六個寸頭漢子全部站起,個頭都在一米八以上,一起看著于文則。
于文則坐下,說:“真是,有事好好說事,摔什么瓶子啊。扎到小朋友怎么辦?扎到小姐姐怎么辦?下次不能這樣了昂,來,那個,摔瓶子那個,你自罰一杯,我陪你一杯。”
刺青漢子斜著眼睛,看著于文則,問:“你剛才說了臥槽,又說了踏馬?對不對?”
“沒有啊。”于文則瞪大眼睛。
“你說了四個臥槽,兩個踏馬,來你吹六瓶啤酒,這事算完,否則,我摁著你的頭把桌子撞破。”刺青漢子說。
“喂,你別亂說啊,我只說了一個踏馬,你別多數一個。”于文則道。
啵!啵!啵!
刺青漢子連開六瓶玻璃啤酒,放到于文則桌子上。
張湘云立刻道:“行了,不要鬧了,你們再鬧事我就報警。文則,這里沒有你的事,你回家去。其他幾位,這頓免單,大家都消消氣,我們打掃一下,重新給你們上菜,行么?”
“瑪德,這里也沒你什么事,你給我走遠點。我跟這孫子說話呢?他對我們罵罵咧咧,我看是喝多了,我給他再來幾瓶,讓他清醒清醒。”刺青漢子道。
于文則又一拍桌站起來:“少對我老姨嘴上不干不凈!你摔瓶子我不和見識,你對我老姨不干不凈的,我市北于文則可不答應!告訴你們,我是練過的!大三那年拿過區青年散打冠軍,動手前你最好掂量掂量。”
于文則推開椅子,站在過道上,雙腳邁著小碎步快速挪動。
店里食客不停的在往外走。
在收銀臺站著的三表姐喊:“哎哎,是不是有沒結賬的?”
場面有些失控。
刺青漢子看著于文則的小碎步,拿出手機撥了電話出去:“來云川火鍋店,開車帶人來,這里有個小子挺跳。”
于文則看著對方的手機,停止挪動小碎步又坐下,拿起桌上的啤酒,仰脖喝起來,喝了大半瓶,打了個酒隔,說:“好,你說的啊,這六瓶我喝。喝完之后,大家都是朋友。”
“喝太慢了,我幫你。”刺青漢子拿起一瓶,往于文則頭上倒。
其他幾個漢子也過來,拿起酒瓶往于文則頭上倒。
“別倒了!”張湘云大喊一聲,她氣到臉色通紅,顫抖著拿出手機要撥110。
刺青漢子一巴掌把張湘云的手機扇飛,又看著店里一票年輕的女服務員。
女服務員們有拿著手機準備報警的,在這冷冰冰的目光注視下,也不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