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出了上庭,來到一排尋常房屋之前,這些房屋倒沒有什么出奇的地方,有其他太蒼民居無二。
紀夏走在前方,步如其中一座房屋之中,穿過走廊,穿過住房,來到后院之中。
房屋的后院十分寬闊,詳細端詳,就會發現這一排十余棟房屋的后院,竟然是連成一片,形成曠闊的平地。
這里正是骨龍騰出之地,紀夏命人將大洞封好,又在這片地域上建造了許多房屋,不曾住人,卻也能起到遮丑的作用。
三人在平地上站定,也不做過多的言語,白起手中靈元亮起,無聲射出,地上立刻多了一個通道。
他向紀夏行禮,旋即跳入通道中!
紀夏一聲銀袍,面上也不見任何緊張之色。
他緊隨白起之后,躍入洞中。
遲漁略微一愣,心中低語道:“王上修為尚低,但是這膽魄,卻也驚人。”
她軀體上升騰起一道濃烈靈元,化作一道靈光,流入洞中。
他們下落的速度極快,不過幾十息時間,通過一處曲折處,通道驟然變得極其寬闊,左右足有百丈。
白起已經在此等候,看到紀夏落下,一道靈元驅使而來,將紀夏包裹,紀夏頓時被巨力托住,懸停在天空中。
繼而他們從掉落變為飛翔,速度變得更快。
遲漁靈府境的修為,在此刻也盡數展露。
白起的速度已經極為驚人,但是遲漁卻絲毫沒有落后,始終緊跟在白起、紀夏身后。
數十里的距離,飛速逝去。
飛過一個同樣寬廣萬分的豎直洞口,紀夏三人來到一處廣闊溶洞。
這處溶洞極為美麗、巨大。
一塊塊五彩得巖石整齊排布,一道道尖銳的石筍、潔白的鐘乳石,交相呼應,美觀萬分。
一條曲折、平靜的暗黃色河流散發著微光,照亮整座洞穴。
最驚人的是,這座溶洞地底距離頂部,足有四五百丈,白起三人身處其中,就有如三只渺小的螞蟻一般,毫不起眼。
“這條暗金色河流…”
此刻的紀夏,眼神都被溶洞中的河流所吸引。
其上散發著兩種截然不同的氣息,一種中正、威嚴,另一種則是邪惡、詭異。
吸引紀夏注意的,自然不是這兩道氣息。
“貨真價實的真龍之血!”
紀夏心頭狂跳,他看著這條一眼望不到邊際的河流,心頭貪念作祟。
“如此之多,如果能將這些龍血盡數收集,歸于太蒼所用,我太蒼豈不是發了?”
龍血極為珍貴,無論是生服、沐浴、煉藥、煉器、構筑符文…
都能起到極為驚人的作用。
一旁的遲漁大概看出了紀夏的所思所想,她提醒道:“王上,這些龍血,已經被一股邪惡氣息污染,其中的偉力,只怕已經被邪惡氣息吞噬了一大半。”
“而且這道氣息十分邪異,冒然使用,恐怕會有極大的風險。”
紀夏思忖一番,抬頭道:“我們還是先去尋那道邪惡人形吧,龍血的事,且還不急。”
三人再度高飛,穿梭在溶洞盛景之中,不多時便來到一股陰暗遍布的所在。
這處所在仿若被極為陰冷的氣息籠罩,五彩的溶壁變成了灰色,那些鐘乳石已經盡數折斷,落入暗金色河流之中。
暗金色河流,在不斷翻騰出泡沫,泡沫消散延伸出一絲霧氣,融入懸浮在虛空中的可怖人形之上!
這道人形就如同之前從遲漁靈識中傳遞回來的景象一般,背生雙翼,面容猶如枯骨,兩只豎瞳之下,是一只只可怖的觸手,在緩慢飄動。
人形上不斷散發出諸多極其邪惡的氣息,讓紀夏心頭微沉。
“一個多月過去,邪惡人形似乎變得更加凝視!”
遲漁臉上露出些許凝重之色。
紀夏眼中兩輪烈日冉冉升起,射出兩道金色光芒,落在人形之上。
看似霧氣構成的軀體,此刻已經有如實質。
其內三道氣息互相糾纏,互相助長,互相交織,形成一個循環。
一道氣息,紀夏十分熟悉,是萬丈骨龍騰飛之時,骨龍散發出來的偉岸氣息。
另一道,紀夏也不算陌生,他曾在暗祀、紀霖處感受到這股陰君氣息,也曾在祀神閣神像上,親眼看到陰君的邪惡面容。
此刻,陰君氣息將紀夏體內的大日鎮靈熔爐喚醒,熔爐下火焰熊熊燃燒,其內卻有忌憚的情緒傳入紀夏腦海。
“這道陰君氣息太強了,盡管吞噬了祀神閣寶庫大門的熔爐,變強了許多,還是無法和這道陰君氣息匹敵。”紀夏心中暗暗可惜:“而且他和其他氣息交織,似乎也讓熔爐忌憚。”
最后一道氣息,讓紀夏十分陌生,這是一股神秘、無從定義的氣息。
一時之間,神秘氣息給人一種威勢滔天、頂天立地之感,又一瞬間,變成炙熱的怨恨、洶涌的殺意!
這讓紀夏微微出神。
“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白起突然出聲,聲音平緩,語氣柔和:“主公想先聽哪一個?”
紀夏微微一怔,實在無法理解白起的腦回路,這種時候,竟然還有賣關子的心情,他無奈道:“一個一個說吧。”
“壞消息是,這個人形,已經晉入靈府玉都境,如果他對我們出手,我們只怕連逃都逃不掉。”
紀夏和遲漁面色相繼一沉。
靈府九重三境,每三座靈府成就一境,分別為天門三府、玄宮三府、玉都三府。
三境之間,差距極大,無法輕易跨越。
這尊邪惡人形,已經修成玉都,就意味著他最次也是一個靈府七重的戰力!
這樣的戰力,確實恐怖到了極點。
“那好消息呢?”遲漁心頭擔憂,詢問道。
“好消息便是,這尊邪惡存在,還沒有完全孕育,正在無盡沉睡之中,不受外力侵擾,他不會醒來。”白起幽幽答道。
紀夏松了一口氣,低頭略微思索一番,問道:“他什么時候能孕育完全?到時候,他的實力又會達到什么程度?”
白起細細看了那人形一眼,答道:“他軀體中的骨龍氣息已經接近圓滿,只怕還有一月時日,他就要出世了…等他自然孕育而出,實力最低也是神臺境!”
“神臺?”
紀夏眉頭輕皺,這個層次的修為,已經在他的認知意外了。
神臺強者出世,也許只有契靈、百目兩國能有些許辦法抗衡一二。
“這個怪物的氣息太過邪惡,仿佛天生就是因為殺戮、奴役而生,我們如果放任不管,一個月之后等他出世,就是我太蒼滅亡的時日。”
紀夏沉聲道:“現在他還在沉睡,也許我們傾力一擊,能夠將他擊殺?”
遲漁也點了點頭道:“他沉睡的時候,我們如果不出手,等他蘇醒,只怕更加沒有了機會,我成就神祇,從金壤金身、海嗅河上領悟到一式神通,威能不凡,也許還有一絲機會。”
白起沒有說話,探手之間,手中多了一柄漆黑大劍,足有白起身軀一般長短,劍身古樸,平直寬大,沒有任何花紋,甚至連血槽都沒有一條,看起來寬闊、簡單。
但是自這把劍出現,溶洞中的氣氛倏忽間變得更加僵硬,就連修為不俗的遲漁,都感受到一種壓抑到極致的感覺。
遲漁深深看了那把黑劍一眼,不明白王上麾下這尊強者,平日里笑容不斷,讓人如沐春風,偏偏使用的武器,怎么蘊含著這等洶涌的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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