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座虛幻的國度,隨著太蒼眾人的驚嘆,而驟然碎裂,化為虛幻的碎片。
真實世界,仿佛僅僅逝去了須臾的時間。
盛危邰面色仍舊瘋狂,青灰色的頭發凌亂不堪,讓他陡然增加了幾分深重的戾氣。
他在三尊地崆神淵、三尊仙唐神人包圍、注視下,冷眼看著太皇黃曾神臺之上靜立的紀夏,眼中兇光閃爍。
身為即便是強盛無比的絕昇皇朝中,有數的天驕存在,他步入蠻瘠百域之前,曾經將這一塊土地看做螻蟻的棲息地。
百域無數生靈在他眼中,不過是卑弱的下位種族生靈,甚至不值得他多看幾眼。
的確,以往而來,百域上千億子民,不過區區云叢王這一尊遠神臺存在。
遠神臺修士,在蠻瘠百域中是站在絕巔的存在。
可是在盛危邰這尊極界神淵眼中,遠神臺又算得了什么?
再加上根植入所有絕昇族生靈血脈中的,身為上位種族的超然感,盛危邰曾經認為,身在百域之中,自己便是一尊活著的生靈。
百域之中,除了那一座陰影國度中的死人之外,沒有任何生靈能夠與他比肩。
可是事情的結果,令他心中癲狂的心緒瘋狂蔓延。
一座人族國度——原本被他視作下位種族中的下位種族,卻在轉瞬間,爆發出令人難以置信的力量。
幾尊強橫的神淵存在鎮殺、鎮壓了絕昇其余十尊神淵。
連他這一尊睥睨百域的極界神淵,都被幾尊詭異、強橫、來歷神秘的神淵生靈困住。
如果沒有戮者神像的復蘇,他必將隕滅于此。
一想到自己尊貴的生命,差一點隕落于此,他心中的瘋狂、殺意、驚怒就旺盛幾分。
于是當戮者降臨,天地中的一切都變為黑白,充斥死寂,充斥靜謐之時。
盛危邰俊逸的面容扭曲,他右手拄著玄燼昇芒長劍,左手抬起,隔著遙遠的黑白虛空,遙遙指向那一尊人族圣體。
“死!”
盛危邰聲嘶力竭:“此間國度所有生靈,都將盡死,都將隕滅于今日,讓我見證一座冉冉升起的人族國度滅亡,見證一尊人族圣體的隕滅,見證諸多人族強者的崩落!
區區百域之地,于我絕昇相抗,當盡死!”
他的聲音如同一道旋風,眨眼間傳遍一整座百域之地,甚至諸江平原的邊緣,也有諸多國度聽聞。
聲音中滿含狂怒,滿含殺意。
諸多于太蒼不遠的國度,有神臺存在小心翼翼散發神識,翻越諸山諸河,來臨太蒼。
繼而他們弱小的神識,被戮者散發出來的黑白域界碾碎,鎮殺。
這一刻,幾乎所有的百域國度,都已經知曉太蒼遭逢了大劫。
一尊深不可測,宛若神靈的存在降臨太蒼,將要滅亡太蒼。
“太蒼將滅!有無上存在降臨太蒼,玄妙黑白域界正在蔓延,萬物正在枯死!”
“哈哈哈哈,太蒼威凌百域許多年,今日太蒼的報應來了!”
“太蒼于我等有恩,快,派遣軍卒,前去太蒼邊境城池,接引太蒼人族生靈!”
“諸將軍!截殺想要援手太蒼的國度軍士,百域苦太蒼久矣,今日太初王、太蒼強者、太蒼子民死期將至,讓他們盡數死在原本乃是百域凈土的太蒼疆域之內!”
無數神識縱橫,沒有被伏梁死國殺戮的諸多國度紛紛有所動作。
想要助太蒼一臂之力者有之。
默然而視者有之。
落井下石者有之。
就連在地崆星,通過地崆星門觀戰的眾多太蒼生靈,心中也都涌現出深深的擔憂。
因為他們通地崆星門,清楚的看到,天地萬物都被戮者的黑白光影籠罩。
天地之間一片死寂,死寂之后,萬物開始枯死。
以戮者為中心,向外蔓延。
山岳開始化為粉末,繼而徹底被瓦解。
樹木、河流、未曾開靈智的飛禽走獸也開始相繼枯萎,腐爛。
連空氣都蒸發殆盡!
“這是一種類似規則的力量,強大而無可抵抗。”
眾多太蒼神淵,便是擁有極界神淵實力的師陽,也感覺到一股窒息之感壓迫而來。
他身后有大鼎斬靈大將闕斬寺虛影顯現,沉聲開口。
“這尊名為戮者的存在,不能單單以境界的高低衡量他,他似乎繼承了某種無雙存在的規則之力。”
“這種規則之力正如他的稱呼—戮者一般,施加給黑白域界中的萬物以枯萎、死亡,波動所有活物乃至死物存在的資格。”
師陽沉默,巍峨面容上凝重萬分。
石之軒冷哼一聲。
這一尊蓋世的魔尊,便是天地崩塌,也無法令他產生懼意。
不死印催發,這一式代表了毀滅的神法帶著翻江倒海之勢,轟向黑白域界中心的戮者光影。
不過瞬息之間。
師陽、白起、張角、楊任、朝龍伯、寇仲、師妃暄、獵暮、姜先姜初。
十尊神淵存在俱都神淵橫立,神通涌動。
萬古戰場、十萬冥碑、斬靈刀勢、吞天魔怪、雷鳴長矛、紫電沖霄…
種種神法、玄術異象頓顯,天地震蕩!
當如此多的神法玄術混雜,凌壓而去,分散擊落在大地上,甚至能夠將太蒼震碎。
可是,結果卻令人驚駭萬分。
在紀夏冷漠的眼神中。
十余道轟向戮者的神法、玄術。
竟然也像那些枯萎、腐爛的萬物一般,寸寸瓦解。
“這…”
琉硯岳尊姜先眉頭緊皺,面容上滿是駭然。
他從來未曾見過如此詭異的情況。
一旁的血河南顔,同樣感知到來自戮者的沉重壓力,她身為極界存在,雖然不曾和萬物一般生機消散而去。
可是她也逐漸感知到來自戮者的壓力愈發沉重。
“這一方天地,只有盛危邰無礙…”
她目光冷然,注視眼見眾多神法玄術消散不見,譏諷大笑的盛危邰。
繼而又看了看遠處天穹上,面色似乎有些遲疑的人族圣體,太初尊王紀夏。
“還請尊王步入地崆星門。”
楊任目光沉靜,沉聲道:“戮者的力量雖然強大,但是我不信他的力量能夠穿越虛空,籠罩地崆星。
倘若真就那般強大,絕昇皇國早已登臨帝朝國格,又怎么會長久停留在皇朝?”
這一切都發生在轉瞬之間。
戮者的黑白域界在轉瞬間擴張。
萬物在轉瞬間枯死。
諸多太蒼神淵轉瞬間轟出強橫的神法玄術,卻被轉瞬間瓦解。
原本遲疑的紀夏聽聞楊任的話語,臉上遲疑的神色,在轉瞬間斂去。
他看了一眼身在戮者黑白域界,眼中充斥瘋狂、譏嘲的盛危邰。
也在此刻,神樹之上的一道神光忽然從神樹上跌落。
那一道神光從虛無穿梭到現實,落入紀夏的眼中。
也是在這一瞬間,紀夏深邃的眼眸中,倒映出一片景象。
無盡的金光,從他的眼中彌漫出來。
落在戮者的黑白域界之中。
于是原本天地間的一片黑白,多了奔涌而至的洶涌金光。
所有人都在此刻感知到了除去沉重之外的第二種感覺。
那便是顫栗。
從心底迸發出來的,令他們無法自制的顫栗。
“太初尊王眼眸中,這一片浩瀚的金光中,究竟蘊含了什么?”
南顔心中心緒躍動,在不知不覺中,她對于紀夏的稱呼,從人族君王、太初、人族圣體,變為了太初尊王。
眾多太蒼強者神色中也都有疑惑。
這些存在也都清楚的感知到金光中蘊含的驚人力量,卻不曾知曉金光中究竟蘊含了什么。
紀夏腦海中,卻一片清明。
“鑄神幻玄神光!”
“能夠重現天地傳奇景象。”
他的心頭默念第二座神藏中,第五件神物的名諱。
“不知道這一道神光,究竟能夠重現什么傳奇景象。”
紀夏的心中,此刻也頗為忐忑。
這尊詭異的戮者神像,以及神像中蘊含的奇異規則力量,讓紀夏原本為絕昇準備的后招,充滿了不確定性。
于是紀夏所幸祭出了這一道自青地之戰之后,就被他兌換出來的鑄神幻玄神光。
“二十枚神種的神物,能夠具現出天地之間,諸多傳奇的景象…”
“不知道這些傳奇景象,究竟有什么作用,但是想起它的神種價值,想來不會讓我失望才是。”
“倘若靈光中的傳奇景象,無法遏制戮者,再使用其他的底蘊,也不遲。”
紀夏的思緒在轉瞬間,就已經權衡了諸多利弊。
繼而從他的眼眸中,有一片洶涌浩瀚的靈光翻涌而出。
為一切都已經化為黑白的天地增添了一番色彩。
眾多神淵存在眼中滿是疑惑。
盛危邰仍舊瘋狂、狂妄,他相信戮者的力量。
堅信在戮者的力量下,一切不來來歷的手段都將化為泡影。
那些膽敢小看他的人族,那一尊圣體,都將被毀滅。
“憑什么區區一個卑弱人族,也能夠擁有圣體之姿色?”
他無視眼前的金光,在心中兇戾吶喊:“圣體又如何?未曾成長起來的圣體,在我手中,也難逃一死!”
戮者光影眼中沒有任何情感,他站在虛空,無盡的黑白彌漫。
萬物因此消弭。
他在這一片天地間,在眾多凌駕于億萬生靈的神淵存在面前,就好似一尊神靈。
勢不可擋。
“傳奇景象,顯。”
在戮者恐怖的威勢下,紀夏嘴里輕聲呢喃。
與此同時。
從紀夏眼里彌漫而出的無盡金光,忽然化作倒映在他眸中的那一幕景象!
無數震天的聲響,從金光中傳來。
這些金光在轉瞬間化為兩半。
一半上升,一半下降。
上升的那一半金光須臾間化為一片片厚重、神秘的玄云。
玄云之上,金光勾勒出一尊尊神人虛影。
有存在受托神塔。
有存在三頭六臂。
有存在身軀龐然萬丈。
這些存在渾身有無數靈光閃耀,他們就好似強橫、神秘至極的神靈,讓此間所有生靈生出頂禮膜拜的想法。
這些神人身后。
金光構筑出無邊無際的天兵天將。
他們身披甲胄,肅穆站在玄云上,眼中燃起熊熊烈火,注視大地。
其數,足有十萬!
十萬天兵天將虛影,威勢令虛空顫動,令此間所有存在顫栗。
站在天兵天將之前那些神人,更是威勢凌天,仿若天生的神靈,鎮壓無盡的天地!
盛危邰、南顔俱都看到這一幕景象,兩尊極界存在,眼中無法抑制的迸發出無法理解的神色。
“這一道虛影,究竟來自什么時代?什么勢力?”
“難道是上古歲紀的神庭?”
南顔心頭劇震。
下一瞬間,她心頭的劇震,就變成了顫栗。
一半靈光上升虛空,成為神秘的天兵天將、神人。
而另一半靈光,下降于碎裂的大地。
旋即凝聚在一起,化身為一道虛影!
這一道虛影,站在碎裂的大地上,頭戴鳳翅紫金冠,身著鎖子黃金甲,腳踩藕絲步云履。
手中則拿著一根仿若于大地同重、同體金黃,兩頭各有神妙金箍的神棒。
這尊存在被眾多神淵看在眼中。
他的面容模糊,好似這些弱小的生靈,沒有資格得見他的真容。
他一手叉腰,一手持棒。
披靡眼前十萬天兵天將!
“齊天大圣…”
遠處的楊任帶著感嘆一般的語氣出聲,語氣中滿是崇敬。
太皇黃曾神臺上的紀夏也滿臉驚愕。
“這便是所謂的傳奇景象?”
他俊逸如同天人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運氣似乎有些…太好了…”
紀夏的囈語落下。
戮者的黑白域界還在蔓延,諸多神淵身上的壓力驟增。
轉眼間。
那金光構筑的異象突變。
大地上的持棒神人一步萬里,跨越重重距離,在眾人驚異的神色中,狠狠向十萬天兵天將揮出一棒!
這一棒,仿若從大道而來。
這一棒,似乎能夠轟碎星河。
這一棒,能夠掃滅神靈!
而遠處的眾神人、十萬天兵天將怡然不懼。
為首的那尊神人祭出七寶玲瓏塔。
又有三頭六臂的恐怖存在長槍縱橫,鎮壓萬古天地。
四尊天王跨出一步,凌壓無盡空間。
十萬天兵天將結成陣勢,有橫推諸天之勢!
在眾多存在無法理解的目光中。
兩道虛影在眾目睽睽之下碰撞。
繼而在轉瞬間消散。
與此同時,戮者的黑白域界,被虛影碰撞散發出來的,堪比規則的力量沖擊。
寸寸瓦解!
諸多存在眼露驚疑,目瞪口呆。
盛危邰眼中的瘋狂已然消散的無影無蹤,變成無法理解,變成茫然。
黑白域界轉瞬間就被驅散。
天地的色彩也于此回歸。
黑白域界崩碎,戮者身上靈動的光影,也轉瞬消散。
他再度變得僵硬,成為一方雕像,跌落于大地!
紀夏站立虛空。
他眼中驚奇的神采收斂下來,看向而今還不曾被鎮殺、鎮壓的盛危邰、南顔。
“將他們鎮壓。”
紀夏徐徐開口。
柔和的話語中,卻好似蘊含了無盡的威嚴。
除了諸多神人之外,姜先和姜初對視一眼,俱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敬服。
“尊王究竟獲得了何等恐怖的機緣…方才那一方令人難以置信的幻象虛影,究竟來自什么時代?”
姜先神識詢問姜初。
姜初則始終注視著紀夏。
她微微搖頭。
師陽轉身,看向血河翻涌,想要后退的南顔,臉上露出一絲冷厲之色,他仿佛在自言自語:“即便是在十萬年前,幾座神國鎮壓無垠,我也未曾見過如此神異的兵將。”
只有楊任,好似看透了真相。
他微微搖頭,一振手中的虛影紫電槍,沉默走向還在恍惚中的盛危邰。
白起、張角、朝龍伯亦如是。
紀夏向后一靠,太皇黃曾神臺中,自有云霧上升,凝聚成為一柄寶座,承載住紀夏的軀體。
十神淵對陣已然懷疑人生的絕昇極界神淵盛危邰,這一處好戲,他并不想錯過。
“太蒼…來自哪里?”
一道柔和的聲音傳入紀夏耳中。
紀夏悚然一驚。
他連忙轉頭,一道英武的聲影負手站在他的身旁。
注視在眼前單方面凌壓的大戰。
堅毅的面容,英武的軀體,渾身散發出漆黑的光芒。
這些特征,昭示了來著的身份。
“伏梁尊皇。”
紀夏起身,向來者行禮。
伏梁尊皇并不自持強大,他也向紀夏行禮。
“你方才構筑出的那一道幻象,你麾下這些強橫無比的存在,都令我非常好奇…你身后是否有一座上古人族的遺跡。”
伏都屹負手看向遠處的大戰,聲音深沉,詢問紀夏。
紀夏右手做了一個相請的手勢,立刻便有云霧上升而來,化為寶座。
伏都屹并不客氣,屈身坐在寶座之上。
“尊皇說笑了,太蒼倘若能夠收獲一座上古人族的遺跡,面對區區皇朝,就不用如此小心翼翼,甚至還要勞煩伏梁相助了。”
紀夏眼中光芒坦蕩,隨手捏碎了濺射而來的一道神通。
伏都屹身旁又有陰影凝聚,化作一尊赤著雙腳的較小女子。
她萬年不變的僵硬神色上,還帶著一抹驚奇。
正是伏梁死國另一尊強橫存在,霧彌。
霧彌看著紀夏,問道:“你的謀劃不曾成功,不僅沒有讓絕昇強者沒有懷疑的退去,還將他們盡數打殺了,結局想必并不會很圓滿。”
紀夏看著這個陰影少女,笑道:“我原本并不想出手,太蒼相比全盛的絕昇,差距其實還很巨大,更何況,絕昇皇國有神澤強者存世,而且很有可能并非一尊,在這等情況之下,太蒼與絕昇對立,難免有可能招致太蒼的死劫。
但是沒想到這些絕昇強者看我們這些弱小種族,便都是卑微的螻蟻,興致起了,就要鎮滅國度,屠盡全族。
所以我太蒼不得不出手將他們全數鎮壓、鎮殺。”
伏都屹微微頷首,贊同道:“倘若在滅國滅族之前還畏首畏尾,也不會有如此多的強者位居太初王的麾下,受太初王驅使。”
紀夏臉上的面色柔和了許多,他看著伏都屹和霧彌,又拿出一張紙。
紙上俱都是密密麻麻的對話。
正是紀夏和伏都屹用那一對玄界靈筆,互相溝通的記錄。
“尊皇,我承諾欠你一個人情,你將我太蒼鎮殺絕昇強者的黑鍋,轉到伏梁的身上…”
他說到這里,面色多了幾分狡黠:“現在太蒼又鎮殺了如此多的絕昇強者…”
霧彌蒼白的臉上,露出疑惑的神道,她看向伏梁尊皇問道:“你們的約定,還能這樣?”
“他在訛我們。”
伏梁尊皇面色平靜,向霧彌解釋道:“這個太初王看似忠厚老實,實際上滿腦子想著如何占人的便宜,霧彌,你務必要小心提防,免得上了他的當。”
一旁的紀夏明明聽到了伏都屹和霧彌毫不遮掩的話語,臉上的笑容卻絲毫不變。
就好像他是一個聾子,根本不曾聽到他們的對話。
霧彌看了紀夏一眼,又向伏都屹點了點頭,問道:“那我們要幫他嗎?”
伏都屹瞥了一眼一臉憨厚質樸的紀夏,道:“其實相助于太初,相助于太蒼也無妨,畢竟同出一源,而且太初的性子,也極入我法眼。”
紀夏臉上的笑容更濃了,他正要開口謝過伏都屹。
卻聽伏都屹感嘆著搖了搖頭,對霧彌開口,語氣頗為可惜。
“可惜,已經為時已晚了。”
紀夏臉上的笑容頓時斂去。
伏都屹繼續向懵懂的霧彌道:“太初天賦不凡,又是一尊難得的人族圣體,可惜他的修為還是有些太弱,不曾發覺早在那兩尊名為姜先、姜初的人族從那一道神秘星門中走出的那一剎那,盛危邰就用神識點燃了自己神淵中一件極為正規的傳訊靈植。
琉硯之戰以及這一場大戰的罪魁禍首——太蒼之名,此刻早已經傳遍了絕昇皇國!”
紀夏神情驟變,漆黑無比。
霧彌恍然大悟,有些遺憾道:“既然如此,我伏梁也就無法背下太蒼的黑鍋了,枉費我配合出演的一出好戲。”
紀夏睫毛跳動,面容抽動。
伏都屹坐在云霧寶座上,又搖了搖頭,可惜道:“不僅如此,我還感知到一尊神澤存在,正疾馳而來…也許,再過幾個時辰就要降臨太蒼。”
紀夏面色終于大變,神情仿佛能夠凝出水來。
他目光轉移到遠處。
這時,原本還在頑強抵抗的盛危邰,生生被朝龍伯一腳踩入無盡大地。
師妃暄的通明劍意如絲如縷,刺入他的軀體,讓他的神淵軀體,綻放出無數道血線。
又有三首獵暮妖狼卷動風云,轟出到道道靈光…
“別玩了,將他們拘拿。”
紀夏神識躍動,語氣極為凝重。
眾多太蒼強者怔然。
他們俱都看到了紀夏肅然的面容,隱隱猜測到了什么。
于是也將玩弄的心思斂去。
虛空再度開始震蕩,神法玄術相繼涌動。
天地再度一片璀璨。
哪怕盛危邰是極界存在,在太蒼十尊神淵的手中,卻沒有任何抵抗之力。
短短時間,就被白起一劍斬落頭顱。
頭顱又被三首獵暮妖狼吞噬。
無頭的軀體被朝龍伯用一座雷霆牢獄困鎖,送到紀夏面前。
南顔眼見修為還強過她一線,又有絕昇靈器作為依仗的盛危邰被太蒼強者鎮壓,斗志生出一絲裂縫。
被手持神刀的師陽抓住機會,劈出至強的三刀!
斬靈三刀!
闕斬寺賴以鎮滅無數強敵的神法刀術由此現世。
極界神淵南顔,軀體被斬碎,血河被斬成三段。
想要遁逃的真靈、神識被師陽拘拿!
自此,來自諸江平原絕巔級別的皇朝之中,走出的兩尊極界存在,都被太蒼完全依靠自己的實力鎮壓。
可是紀夏和眾多神淵存在,面色卻不曾有絲毫的放松。
紀夏端坐在云霧寶座上,看向無頭的盛危邰。
盛危邰鮮血淋漓的脖頸上,噴涌出一道靈元,構筑出一顆頭顱。
與此同時,脖頸流出的鮮血逐漸化為骨頭、血肉,正在重主一顆真實的頭顱。
他的靈元頭顱仍舊在譏諷、在譏嘲、在放聲大笑。
“太初,你端坐于寶座,殊不知這一座人族國度馬上就要亡…”
紀夏指尖一只金烏神鳥飛出,轟碎了盛危邰方才長出的血肉頭顱和靈元頭顱。
繼而看都不看盛危邰的無頭軀體一眼,道:“將他押入牢天神獄。”
朝龍伯應諾。
巨大的手掌抓住盛危邰的軀體,消失不見。
此刻。
寇仲、石之軒、師妃暄三尊被詔煌瓊令召喚出來的神人,向前一步,對紀夏恭敬行禮。
在紀夏特地起身,回禮之后。
這三尊神人戀戀不舍的看了這一方真實的天地一眼,消散不見。
仙唐詔煌瓊令召喚出來的神人,僅僅能夠存續一個時辰。
伏都屹和霧彌饒有興趣的看著眼前的一幕幕。
他們對于太蒼存有濃厚的興趣。
遠處,一道巨大的妖物身影顯現。
這只妖物身上靈光涌現,身后有九尾,白面金毛,看起來極為神異。
這等神異的樣貌下,這是九尾妖狐倒不像是一只妖物,而是一尊尊貴的妖神。
除了這只九尾狐之外,九尾狐還衍生出一道靈元,承載了一位灰衣人族修士。
他的面色蒼白,眼中滿是血絲。
這一只九尾狐,和一尊人族修士正是從諸江平原兇羊國度趕來的玉藻前和危常。
九尾狐靠近紀夏所在的太皇黃曾神臺。
靈光轉動,化作一尊尊榮的神女,和危常一同向紀夏行禮。
神色中還有幾分歉疚。
大約是因為兩人到來之時,戰事已經落幕的原因。
紀夏輕輕點頭,讓兩人起身。
他的神識流轉而出,落在眾人腦海中。
眾多太蒼強者面色更加深沉。
紀夏忽然咧嘴一笑,他向伏都屹行禮道:“尊皇,前來太蒼的,僅僅只有一尊神澤?”
伏都屹看著眼前這一尊沉靜的人族圣體,緩緩點頭。
紀夏神色微送。
他眼中閃爍出一抹亮光,亮光中滿是興奮。
伏都屹和霧彌略有些愕然,不明白這尊太初王為什么神情驟變。
只聽紀夏語氣中也夾雜著一抹興奮,開口:“絕昇預估錯誤了…也有可能是盛危邰于姜先、姜初走出星門之時,還不了解太蒼的實力,傳遞了錯誤的訊息。
又因為神澤存在如電一般的速度…致使絕昇僅有一尊神澤前來!
絕昇其余神淵、大軍都不曾進軍百域太蒼…這其中,大約也有忌憚伏梁的原因。”
眾多太蒼神人聽到紀夏充斥激動的聲音,臉上的凝重之色徐徐放松下來。
甚至白起的眼中閃動一抹弒殺之色。
“那尊神澤,想來還不知此間所有絕昇存在,早已經被我們盡數鎮壓。”
紀夏越說越興奮:“而今,即便三尊仙唐神人消散,我太蒼仍舊有十余尊神淵!”
伏都屹和霧彌不知所以。
他們左右巡梭,不清楚哪里來的十余尊神淵。
正在這時,方才剛剛到達的玉藻前身后忽然有九條天狐之尾伸展而出。
天狐之尾揮動之間,顯露出一道旋渦。
旋渦中,有五尊被黑色斗篷包裹,看不清面容的神淵存在走出。
遠處浪潮翻涌,一只墨色鯊魚在浪潮中浮現身影。
一旁的危常身上血腥、邪惡的氣息涌動。
令霧彌眼睛微瞇。
僅僅幾息時間。
太蒼轉瞬間多出了七尊神淵存在。
在算上擁有神淵戰力的紀夏和玉藻前和歸返而來的朝龍伯。
此間太蒼神淵戰力,竟然已經多達十七尊之多。
而且,其中師陽是不弱于極界神淵的存在。
紀夏以及幾尊神人,戰力也遠非尋常神人能夠比擬。
“這些太蒼強者,真的能夠斬落一尊神澤?”
伏都屹看著紀夏興奮的神色若有所思。
霧彌卻搖了搖頭:“你們小看了神澤存在的底蘊,神澤存手持玄燼靈器,戰力之強橫,神淵根本難以想象。”
紀夏一笑,他看向伏都屹和霧彌。
道:“尊皇,可愿意于我打賭?”
霧彌瞪大眼睛看著還有閑情逸致打賭的紀夏,轉頭對伏都屹道:“尊皇,太初這是有想要誆騙于我們?”
伏都屹贊賞的看了霧彌一眼,認同了霧彌的說法。
紀夏尷尬的笑了笑,正要離去。
卻聽伏都屹的聲音傳來:“賭注是什么?”
紀夏面容上的笑容歸返。
心中斗志昂揚。
“鎮殺了這尊神澤存在,也許就足夠召喚出六禍蒼龍…
太蒼自此,論及頂部戰力,將再也無懼于絕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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