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崆星宮高懸在天際,隱匿在虛空,不斷投射下蘊含了規則力量的星光。
這些星光遍灑在遼闊的百域大地上,百域大地乃至極為狹小的諸江平原地帶,都因為這些星光的原因,落入楊任的視線中。
楊任是神樹中召喚出來的神人,他對于紀夏的忠誠,毋庸置疑,甚至紀夏要他以身殉國,楊任也不會拒絕。
所以地崆星如此重要的寶物,被楊任掌控,紀夏也非常放心。
琉硯上岳幸存的強者,已經扎根于地崆星。
近期紀夏還打算遷移小部分的太蒼人口,去到地崆星上。
畢竟地崆星雖然不算什么巨大的星辰,但是面積也有上萬方圓,就算取出海洋、河流這樣的無用地域,也有兩三千方圓的土地可以使用。
承載上億人口,并不是什么問題。
“可惜,地崆星還是太小,否則整座太蒼都搬到地崆星上,大概也可以保有很長時間的安寧。”
紀夏站在噎鳴秘境一座巨大的山岳前,目光落在眾多鑄器靈師上,但是思緒卻已經飛到遠處。
現在的太蒼人口,仍舊在急速的增長。
原因在于,現在太蒼民間的神通強者,數量還太過稀少,尋常生靈在國泰民安,物質資源充足的情況下,人口增長的速度其實也非常可觀。
短短二十余年,太蒼就已經增長了五千萬的人口數量。
“怪不得一座強盛的皇朝,生靈數量能夠達到可怕的數百億,上千億。
無垠蠻荒中,時間悠悠,但是扎穩腳跟,實力不弱的國祚,存續的時間往往都非常漫長,比如絕昇皇國,恐怕已經延續了最少一萬年,甚至有可能延續了數萬年。”
紀夏想到這里,不由想起大鼎和大息兩座國度。
這兩座國度,在漫長悠久的無垠蠻荒歷史中,就只能夠算曇花一現的人族神朝。
便是神靈黑天,都曾經告訴紀夏,他們保持神庭國祚的時間,都非常短。
大鼎九千年不到,大息堪堪六千年。
聽起來大鼎、大息的歷史,甚至不如絕昇皇國漫長。
值得注意的是,大鼎神庭國祚曇花一現,只有八千九百年。
但是大鼎在成就神庭之前,又綿延存續了多少歲月?
王朝、皇朝、帝朝,直到成就神庭,大鼎神國不知走過了多少萬年的悠然歲月。
可能三五萬年,也有可能三五十萬年。
“歷經無法揣測的漫長歲月后,大鼎、大息卻相繼成為歷史的塵埃,無法得見蹤影。
大息尚且有神人存世,也有蛛絲馬跡可循,大鼎神國卻徹底的煙消云散。”
紀夏心中思緒翻飛的時候。
圍繞著那座上岳的諸多太蒼鑄器靈師,都開始運轉神火神通。
三百有余的鑄器靈師,不斷運轉神通,精確至極的火候,配合三百六十一種冶煉法門,這座山岳開始不斷被神火凝練,不斷有黑色的殘渣落下。
魯案站在紀夏身邊,并沒有參與煉山。
“這些天工府鑄器靈師,在干什么?”
紀夏回過神來,摩挲著下巴詢問魯案。
天地間,一道道鑄器神火神通,在不斷噴涌,灼熱的神火神通,肆意噴吐著火舌,將那座看似尋常的山岳,灼燒的通紅。
魯案拂袖行禮。
他的面龐上紅光滿面,眼中都還殘留著喜色。
“啟稟王上,這座山岳來自昭瀾域北宮妖族,是從萬里遼闊的北宮海中找到的珍寶。”
魯案介紹道:“是北宮妖族圣女北蘿親自送來,據說這山岳中央,蘊含了某種山精,攪動北宮海,讓北宮海沸騰。”
紀夏微微點頭。
北宮妖族圣女,其實也并不是完全的陌生面孔。
在太蒼滅殺云齊王率領的百域聯軍的時候,在大戰觸發的昭瀾域光海城,紀夏就曾經見過這位妖族圣女。
仔細想起來,如果不是太蒼橫空殺出,北宮圣女就要被昭瀾王誅殺在光海城中了。
除此之外,北宮妖族就與太蒼沒有任何的交集。
“時隔這么多年,照瀾域還不曾被死國覆滅…北宮妖族也得以存活。”
紀夏徐徐頷首,繼而看向三百余位鑄器靈師。
他們在不斷噴涌神火,冶煉這座寶山。
“為何不找人將這座山岳劈開?取出其中的山精?如此冶煉,勞神勞力。”
紀夏身旁的景冶也非常疑惑。
太蒼已經有一顆弱小的山精,來自于太蒼疆域內的巨闔山。
后來巨闔山被白起劈開,將其中的巨闔山精取出。
魯案看到那顆山精,覺得這顆山精弱小,并不如何珍貴。
于是紀夏便突發奇想,再度將山精埋入山中,又將巨闔山削平,建設了一座巨城。
這座城池便是太蒼二十四城中的巨闔山城。
山城中的子民,因為有了埋在山城之下的山精,日積月累下,天賦也略有增長,生靈修行速度比其他城池也要快出一些。
“山精依托山岳而生,如果蠻橫將山岳劈開,取出山精并不劃算。
巨闔山精出世的時候,天工府并沒有熔煉山精的法門,也沒有那么多鑄器靈師,所以上將軍才將巨闔山劈開。”
魯案說到這里,眉宇中的喜色更濃了些。
“現在不同,自從半年前,王上賜下天火秘軸,其中記載的冶煉法門,完全可以將整座山岳精粹,全部煉入山精之中,讓這顆北宮山精,更加珍貴萬分。”
景冶恍然大悟。
半年前,紀夏曾經巡狩各城天工分府,對于太蒼天工府肯定的同時,也賜下了一件寶物。
景冶還清楚的記得,當那卷秘軸懸浮在虛空中,照耀光芒的時候。
魯案府主和一眾天工府上玄鑄器靈師,都好似瘋了一般,眼中滿是貪婪和大道可期的光芒。
當時景冶就感嘆,近道者,必然是愛道者。
紀夏瞥了一眼魯案。
這個老小子,神火宗天火秘軸落在他手中,這都半年多時日了,眼里還有綠光,還有喜色,由此可見魯案有多么看重天火秘軸。
神火宗天火秘軸來自于神樹,便是上次紀夏從第二秘藏中兌換出來的寶貴神物。
價值足足十八枚神種!
這個數字,大約能夠清楚直觀的反映出這件神物的珍貴程度。
“天火秘軸中記載了三千六百種冶煉法門,有詳細闡述了各種冶煉法門之間相輔相成的關系。
又有三千六百種天位神火大神通、玄燼神火玄術,甚至還有幾種絕倫神火,達到了玄圣級別。
而且那些冶煉法門、神火神通之中,也飽含了無數鑄器明悟,我太蒼天工府、天械府得到天火秘軸,鑄器水平的發展,一定能夠很快就有巨大進境,天工府鑄器靈師數量,也將要大大增長。”
魯案興奮開口,啰啰嗦嗦一大堆。
紀夏無奈的輕咳一聲,出聲問道:“那么這顆北宮山精,效果如何?比起巨闔山精,應該要更加強大吧?”
魯案重重點頭,笑道:“尊王,這座蘊含了北宮山精的山岳,出產自北宮海眼中,在無盡歲月里,不知道吸收了多少天地精華,這顆山精冶煉完成之后,甚至能夠用來打造一把玄燼靈器…
如果在真正的玄燼鑄器靈師手中,輔以其他珍貴、繁多的靈材、靈金,也許有可能誕生出一柄玄燼皇器靈器…也就是傳說中的皇兵!”
紀夏略微一愣。
神通器、上玄器、天位靈器、玄燼靈器、玄圣靈器…
其中玄燼靈器又分玄燼靈器、玄燼皇器。
其中的玄燼皇器,便是在無垠蠻荒赫赫有名的皇道玄兵。
威能堪稱無雙,能夠轟碎數千里大地。
并不是每一座皇國,都有皇兵,擁有皇兵的皇國,每一座都是強大至極的存在。
尋常皇朝,有一件玄燼靈器,已經殊為不易。
“這樣想起來,絕昇皇朝應該也有皇器存在,畢竟在眾多皇朝中,絕昇絕對在第一梯隊。
也許,絕昇只需要滿足一些條件,就能夠受天地規則敕封,成就帝朝,成為諸江平原周遭的第四座帝朝。”
紀夏在心中揣測絕昇皇朝的強大實力。
他的手中,還有一件來自絕昇的玄燼靈器。
便是那把曾經寄居了五尊絕昇神淵先靈的寶傘。
第一批已經死在太蒼強者手中的絕昇神淵強者,便是使用這把寶傘,才能夠規避伏梁死國的殺戮,讓琉硯上岳安然無恙。
可惜,這把寶傘非常神秘,紀夏根本無法查知到玄燼寶傘如何使用。
送入靈元也無濟于事。
他無奈之下,就只能夠用了許多道禁制封禁寶傘之后,將寶傘鎮壓在他的的太皇黃曾神臺中。
想要等到溯源靈壇在玄界玉葫中晉升之后,在行探查。
“既然這顆山精如此珍貴,那我太蒼應當賞賜他們。”
紀夏隨意道:“明日朝會,令外策司,傳召那位北宮圣女以及北宮使臣。”
百域之地,西遠域。
這一處天地,已經徹底枯敗,天地虛空間,無數迷障、兇煞之氣彌漫出來,將西遠域天地都遮掩的朦朦朧朧。
“蠻瘠百域,被大劫收割,無數生靈死去,正是我們祭練詭器的好時節。”
在一只巨大的長角羊首飛行靈器上,十位兇羊強者平靜站立。
為首的是一位黑色毛發,眼神銳利的神淵存在。
“黑疆大族首,這一處地域看似貧瘠,實際上只是因為長久不曾有靈元滋潤,日漸枯敗而已,現在三山不存,靈元倒灌如蠻瘠百域,相信不出幾百年這里就會有很多天才地寶出世,不如我們暫且先占據七八座域界,也許會有不小的收獲。”
另一位白色羊毛,人立起來的神淵強者開口。
他的聲音明顯比黑疆更加年輕。
黑疆道:“白疆大族首想法不錯,可是諸江平原有許許多多比我兇羊更加強大的皇國,注視著這里,我能夠感知到一旦那神秘陰影國度不存,必然會有許多皇國前來爭奪蠻瘠百域…
我兇羊只怕無法和他們爭鋒。”
黑疆、白疆,是兇羊兩大氏族的氏族名,兩氏族首領,俱都是神淵修為。
白疆似有所思,點了點羊頭。
身后八位神臺強者,也恍然大悟。
他們左右看向西遠域。
“用這些怨靈祭祀,雖然效果極差,但是數量龐大,日積月累,總有能夠祭祀完成的一天。”
“不錯,國中那些人族、兔耳、弱犬、長鰲等弱小種族,都被我們盡數用于祭祀了,就連周遭小國生靈,也被我們斬殺殆盡,可是仍舊無法填滿那只詭壇…”
“可惜百域生靈不能亂殺,否則這么多弱小生靈,殺了還沒有強大國度前來尋仇,想來應該足夠詭壇復蘇。”
這些神臺是兇羊氏族中的貴胄,他們地位超凡,每一尊都統治廣大的疆域,統領上億生靈。
而八位神臺中,有一尊黑色毛發的兇羊神臺,卻始終沉默寡言。
“黑褚,你近來如何愈發沉默寡言了?我皇不過罰沒了一塊土地而已,不必如此悶悶不樂。”
有兇羊神臺勸說始終沉默,頭顱低沉的黑褚。
黑褚并不理會他。
這時,黑疆和白疆相視一眼,腳下的羊首靈器懸浮在虛空。
他們一同虔誠咬破舌尖。
兩滴舌尖精血,懸浮在虛空中,乍然化作血霧。
血霧消融,有展露出一個黑色壇子。
黑壇看似平平無奇,極為尋常,就好像農家自塑的泥壇一般。
可是偏偏這些兇羊強者,就好像見到了什么高高在上的尊貴存在。
他們俱都目露狂熱的虔誠,朝黑壇跪伏,行禮。
便是那奇怪的黑褚也是如此,也跪伏于羊首靈體上。
黑疆、白疆兩位神淵再度噴出精血。
黑壇吸收了精血,忽然彌漫出無窮無盡的灰暗氣息。
“詭壇…我們將這些游蕩的亡魂、妖靈、邪祟、怨靈祭祀于你…”
黑疆低沉的聲音傳來。
與此同時,在場的十尊兇羊強者齊齊出手,大神通涌動間,一尊尊怨靈都被鎮壓、拘拿,繼而塞入詭壇之中。
而那詭壇中,竟然長出森然獠牙,猩紅舌頭,將那些怨靈用舌頭捆縛住,繼而用獠牙撕碎、吞噬!
喘息聲、撕咬聲、吞咽口水的聲音都在不斷傳出。
極為駭人!
兇羊強者的目光都停留在虛空中的詭壇上,他們眼露駭人的迷離之色,看著詭壇吞噬冤靈。
霎時間。
那位名為黑褚的兇羊神臺忽然出手!
一座神臺從他身后橫立而出,洶涌澎湃的靈元急速運轉。
“八法生斬!”
八道光耀刀光崩裂而出,在其他諸多兇羊強者中激射而出,狠狠斬向神淵強者白疆。
此刻的黑褚,眼神中有刻骨銘心的仇恨,甚至,他眼中有血淚流出,讓他的表情變得猙獰萬分。
在運轉神臺的那一剎那。
他的形貌也發生了變化。
從黑色毛發的兇羊族,變為了一尊神形老朽修士。
“轟!”
一聲巨響爆裂開來,八方生斬大神通擠壓空氣,帶出璀璨刀光,落在白疆脖頸之上。
黑褚目光一凝,神色緊張至極。
“滅我任安國,血祭我任安子民…我滅不了兇羊,也要鎮殺了白疆!”
人族老者周身殺機翻涌,他軀體橫移間,有抬起右腳,狠狠一腳踏去。
頓時,天空中出現一個靈元大腳,仿似要踏平虛空下的山岳!
眼見要被八方生斬、靈元大腳鎮殺,目光迷離的兇羊神淵卻驟然間醒轉過來。
須臾間,白疆搖身一變,化為一只滿口獠牙,長角鋒銳的千丈巨羊。
他眼睛血紅,張口一吞,就將八方生斬和靈元大腳盡數吞噬。
人族老者見狀,眼中有赴死之志,一身靈元匯聚于身,手中多出一根長矛,他腳下靈元迸發,震蕩之間,周遭的怨靈為之一空。
他手持長矛,朝白疆飛去。
“原來是任安余孽。”
白疆的聲音已經年輕,而且十分平靜。
就好似遭遇刺殺,并沒有引動他的怒意。
“任安國七百八十萬子民,向兇羊白疆氏族索命!”
人族老者變得愈發蒼老,他頭上的白發都根根跌落虛空,他的皮膚變得愈發松弛。
他的精氣在大量流失,取而代之的,是更加蓬勃的力量…
人族老者忽然想起任安小國中的諸多景象。
任安各族融洽相處,共同狩獵、播種、舉國歡慶,老人、青年、少年、孩童其樂融融。
轉眼間,那些溫馨場景,就被血淋淋的血色彌漫,到處是殘肢、到處是斷首、到處是尸體。
而這一切都是兇羊白疆氏族所賜。
人族老者永遠都無法遺忘任安滅國時的景象。
“我用壽命,向龍換取了這一場鼎盛修為…只要能殺了白疆…便足夠了。”
他在心中囈語,手中長矛上蘊含了能夠刺穿一切的偉力,極遠的距離一瞬而過。
長矛狠狠刺向白疆的千丈真身!
下一瞬間。
人族老者的氣勢好似撞到了什么恐怖的存在,戛然而止,瞬間消散。
白疆軀體一動不動站在云間。
人族老者瞪大眼睛,艱難轉身。
神淵強者黑疆,手持一把骨刀,刀上還散發著驚人氣息。
人族老者的手臂,就此斷去、跌落…
“任安七皇子,好久不見。”
白疆的目光高高在上,落在任安皇子身上。
浩瀚的氣魄,卷動風云,震顫虛空。
他的眼中只有冷漠之色。
“你的力量變強了…可是仍舊如此愚笨,想要以卵擊石,這大約就是卑弱種族之所以卑弱的地方。”
白疆的真身消散,山羊軀體從迷霧中走出,凝視人族老者。
“就如同那些弱小至極的任安軍卒,明知道自己弱小至極,卻還要奮力想前,寧可被殺,被吞吃也不愿意退后一步。”
“就如同那些任安王族,明知道哀求無用,卻還要苦苦哀求于我,讓我留任安各族一絲血脈。”
“還有那些尋常的任安各族子民,每一個都是弱小到極點的螻蟻,卻還要拿出家中的鋤頭,于我兇羊白疆軍卒。”
“我不過吹了一口氣,他們就已經全然煙消云散,連白骨、血肉都化為霧氣散去。”
人族老者聽著白疆平靜的話語,軀體顫抖,面色枯敗。
他的軀體在持續衰老,心境中滿是絕望,仿佛看到了白疆話語中的依木木材場景。
白疆俯視已經單膝跪地的人族老者,微微搖頭:“卑弱種族,便是卑弱種族,連思維都如此令人不解…甘愿舍棄強壯精氣旺盛的軀體、甘愿舍棄壽、舍棄生命使用某種禁忌之術,只為了為那些死去的卑賤生命復仇,可笑至極。”
他說到這里,忽然搖了搖頭,羊臉上露出一絲笑意:“今日,我的話似乎太多了些,這等卑微生命,并不配…”
他話語未落。
遠處忽然傳來一陣震天尖嘯。
繼而轉瞬間,一只千丈有余的三首巨狼軀體,矗立在天地間。
三首獵暮妖狼六只眼睛注視這些兇羊皇國強者,眼中有道道嗜血之色彌漫而出。
白疆、黑疆,以及其余七位神臺強者,俱都面露驚容。
“這只異獸…是一只三首獵暮妖狼!”
“神淵妖狼!為什么蠻瘠百域,存活著這樣的妖物!”
眾人神識碰撞。
白疆和黑疆身后各有一尊兇羊真身虛影構筑出來,凌空而立,氣魄鼎盛。
那位任安國七皇子,眼中仍然有頹然的色彩,他仰視虛空中的獵暮妖狼,心如死灰。
“天地間有如此強大的生靈,但是我人族卻…”
他思緒未落,虛空中有一道玉簡飛來,玉簡打開,從中猛然飛出一條條靈徑,轉瞬間構筑出一道玄妙至極的靈禁,將虛空封鎖。
遠處又有一團黑色霧氣飄了過來,覆蓋靈禁外圍,將一切都遮掩殆盡。
天地似乎成為一片漆黑地域。
白疆和黑疆終于動容。
因為他們清楚的看到,天地虛空,好似變為了一座海洋。
海洋中有一只猙獰黑鯊,口中奇峰一般的獠牙上閃爍著森寒的光芒。
“又有一尊神淵境界的存在,而且這尊神淵強者似乎…是極為奇特的生命。”
老朽的黑疆看向白疆,眼中有深深的忌憚之色。
“他們軀體上散發出來的靈元波動,浩瀚如同海洋…我們只怕并不是對手。”
白疆神色也有些晦暗,周遭虛空中的靈元瘋狂波動,凝聚成為兩只羊角,懸浮在他身旁。
“難道是其他步入百域的皇國勢力?”
白疆正在疑惑。
他不遠處的任安七皇子,卻突然消失不見。
一眾神臺竟然毫無所覺。
霧氣縈繞,邪氣凜然。
任安七皇子的老朽身影出現在遠處。
他身旁,一位口斜眼歪的紅衣孩童,肩上正扛著一把刀,眼中閃爍危險光芒。
任安七皇子眼神愕然。
虛空中一尊尊身影顯現,又有一尊尊身影從遠處走來。
他的心緒開始變得澎湃起來。
因為他在這些強者周遭,清晰的察知到人族血脈的氣息。
白疆、黑疆以及一眾兇羊神臺,目露驚疑。
“兩尊強大神淵,如此多神臺,其中還有三尊遠神臺,尤其是那位紅衣孩童,威勢烈烈,氣魄不凡。”
白疆身后的神淵轟鳴,一道道大神通已經醞釀。
“你們是何人?為何攔路?”
眾多神臺中,有一位帶著青銅鬼臉的強者踏出一步。
“太蒼太初尊王有令,拘拿兇羊族眾強者…尊王令下,無人可以違逆。”
“諸位,還請你們束手就擒,否則,死。”
泯生主中的鬼主語氣冰冷。
兇羊國白疆愕然,他不由詢問道:“太蒼?這又是什么國度?”
鬼主低頭看了一眼臉上升騰起希望之色的任安七皇子。
輕聲道:“太蒼乃是百域人族國度,還請諸位成為階下囚,隨我等面見太初尊王!”
“太蒼王庭,將清算兇羊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