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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新一期地榜

夢想島中文    從道果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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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月后,五月十三。

  細雨城外。

  道路旁的茶館中,不少江湖人士在內歇腳,大碗喝茶,大聲胡侃。

  其中出現最多的字眼,就是‘羊角山’與‘北部尉’。

  “師父,天下七州總共才一百零八位地榜高手,平攤到每個州,也不過十五六個。那羊角山僅是榆林郡中的一伙山匪罷了,怎么會有四個人登上《地榜》?”

  茶館中,一個容貌稚嫩,初出茅廬的小青年聽著四周議論,好奇問道。

  在他身旁。

  一個較為年長的滄桑大漢笑罵道:“小兔崽子,叫你看書不認真,現在來丟人!”

  “本來就是嘛!”

  “平均一個州十五六個地榜高手,越州一共有十四個郡,算下來,榆林郡也就攤到一個地榜而已。”

  “可榆林郡中區區一個羊角山就有四個地榜高手,那還不早就統一榆林郡,打下越州了?!”

  “這說不通!”

  小青年不服氣,梗著脖子道。

  “臭小子還嘴硬!”

  大漢氣笑了,灌了碗涼茶,還是給小青年解釋道:“首先,中土七州中,以越州疆域最大、人口最多,這在你之前看過的書中有提到,對這點要是有疑問的話,你可以回去翻翻書。”

  “如果照你說的,地榜高手要平均分布,那么按著人口、疆域劃分,越州少說也有二十個地榜。”

  “其次,這些地榜高手都是大活人,他們有腿,會走動。越州地域廣大,各方勢力復雜,特別是榆林、朔方、安化三郡中各路散修匯聚,高手本就極多,那羊角山就是其中一方不大不小的勢力——”

  “不大不小?”

  小青年的‘平均分布論’的批的無可辯駁,但他很聰明的避過不談,自以為又發現了師父話語中的漏洞,頓時跳了起來:“有四個地榜高手,羊角山還只是不大不小的勢力啊?!”

  “呵!”

  “羊角山可不止四個地榜高手,總共該有五個才對。但他們可不是羊角山土生土長的地榜,而是本身就是地榜高手,之后從各處匯聚,在羊角山中各自建立了一座山寨,彼此同氣連枝,一致對外。”

  “這在你之前看過的書中也有提及,不記得的話回去再翻翻。”

  “此外。”

  “你說的什么四個地榜就要橫掃榆林郡,橫掃越州,簡直癡人說夢!”

  “那《地榜》收錄的是天下最強的一百零八位后天、暗勁高手。但是在后天、暗勁之上,還有先天、化勁宗師。不說其他,單說這細雨城,那城主、參將就是赫赫有名的宗師人物,整個太虛劍宗還不知道有多少宗師高手。”

  “即便如此,也才占據一個蓬山郡。”

  “羊角山五個地榜,說出去好大的威風。但實際上,隨便來一個先天宗師,就足夠讓他們喝一壺的。”

  “他們為什么要聯合?”

  “還不是為了防備宗師!”

  中年人搖搖頭,一點一點給青年人解釋。

  四旁其他江湖中人也都豎起耳朵聽著,一個個也都恍然:“難怪羊角山能有五個地榜高手!”

  這樣就說得通了。

  五個原先就是地榜的高手到了羊角山,聯起手來,這倒沒什么稀奇。

  “我就說嘛。”

  “一個地方怎么可能同時出五個地榜高手!”

  “我說的是晉升哦,不是匯聚。”

  小青年就是嘴巴硬,分明鬧了烏龍,也不認錯,還要給自己找借口。

  這時候。

  旁邊有人都看不下去,嗤笑道:“誰說一個地方不能同時出現五個地榜高手?這細雨城北部尉,區區兩千人,不就在短短一年間有五人登上《地榜》?!”

  小青年被嗆的滿臉通紅。

  氣呼呼的縮著腦袋,再不說話了。

  茶館中熱鬧非凡。

  城內外人來人往。

  這日午時。

  細雨城,北城外。

  踏踏踏!

  百余騎卷起煙塵而來,如一柄鋼刀,鋒芒銳利。

  有不少人看到這一幕,看到那面染血的旗幟,頓時驚叫出聲:“是北部尉!北部尉回來了!”

  “北部尉?”

  “上個月攻破羊角山的北部尉?”

  “準沒錯。聽說是二百騎沖上羊角山,殲滅了羊角山五寨十八營共七千多的人馬。”

  “我怎么記得這是兩碼事…”

  “胡說八道!”

  人群霎時騷動起來。

  一個月前,朱標、王彥等人率領二百北部尉,殺死羊角山四位當家的,消息如颶風一般擴散開來,很快就傳到細雨城,掀起千層浪。

  連著一月,茶館中的說書人都在說榆林郡羊角山如何如何厲害,都在說北部尉如何如何兇猛。

  他們哪里有太多東西可以講?

  只能瞎編亂造!

  因此人傳人、訛傳訛——

  北部尉不過是在野外突兀遭遇羊角山三百馬匪,殺死四位當家的,殺死近百名馬匪。

  但到了這些人口中,卻成了二百北部尉強攻羊角山,七進七出生生屠戮羊角山五寨十八營七千人馬。

  屬實荒謬。

  隨著五月初五新一期《地榜》出爐,部分買得起《地榜》的江湖人士這才知道:

  北部尉確實強悍。

  但并沒有攻上羊角山,剿滅羊角山的另有其人。而北部尉只是在月前一戰中,殺死了羊角山四位地榜人物而已。

  也是羊角山命衰。

  先是大本營被人給端了,害的公羊順等首領只能帶著山中精銳逃走。

  途中火氣太大,想要殺人泄憤。本來有五位地榜層次的首領帶頭沖鋒,區區二百城衛軍,輕松就能打死打殘。

  但誰能想到。

  這二百城衛軍中,居然藏著那些個高手,個個實力都穩壓他們一頭。這一下撞到鐵板上,不但沒能逃出生天東山再起,反而命喪于野。

  一窩山匪中,五個地榜被殺了四個,僅有一個五當家逃了去。

  可悲可憐。

  反倒是成就了細雨城北部尉赫赫威名,一役之后,四人上榜——

  “‘虎豹槍’朱標。”

  “‘毒蛇槍’鄧宣。”

  “‘閃電劍’王彥。”

  “‘錦豹子’張弛。”

  參將府中,細雨城參將韓世昌坐在上首,看著跟前四人,不住點頭:“四位齊登地榜,聲勢浩大,本將軍初聞,也被你們嚇了一跳啊。”

  一旁細雨城城主‘陶文友’也笑道:“四位將軍在外拼殺,名震七州,令我細雨城也與有榮焉。”

  堂中。

  剛率部回到細雨城,就被兩位大人物召見的王彥四人恭敬坐著。

  這一上來,城主、參將便連聲夸贊,讓他們有些激動也有些局促,忙回道:“全賴校尉大人指點,屬下等正常發揮,不敢貪功!”

  陳季川坐在韓世昌、陶文友側旁,只笑著,不說話。

  他也沒想到北部尉會以這種方式揚名。

  一下子涌現出四位地榜高手,再加上之前的‘五虎刀’顧開達。短短一年多的時間,小小的北部尉中,就出了五位地榜高手——

  “太嚇人了!”

  不僅陳季川。

  饒是韓世昌、陶文友,想到這里,也不禁有些頭皮發麻。

  齊齊看向坐在一旁的北部尉校尉‘王善’,驚嘆道:“王校尉可能還不知道,如今不但細雨城,整個蓬山郡都有人在傳,說細雨城北部尉校尉王善,實乃‘點金手’,能點石成金!”

  北部尉一連四人登上《地榜》,自是引爆全城,轟動全郡。

  人們再想到之前的‘五虎刀’顧開達。

  自是驚疑。

  一個個都去跟北部尉套近乎,打聽消息。

  于是乎。

  身為校尉的‘王善’就被‘供出來’。

  人們這才知道,原來連同顧開達在內的北部尉五人,之所以能登上《地榜》,全是靠著這位王校尉手把手的指點。

  這一下子。

  不知道多少人望風而動,想要將自家子弟送入北部尉,讓校尉大人指點。

  也就是北部尉守衛森嚴,再加上是軍營重地,才沒什么人敢擅闖。否則陳季川那校尉府的門檻早不知被踏破多少回。

  “他們底子太好,資質絕佳,本就是金玉,我也就是稍微擦拭一二。”

  陳季川笑道。

  這話要是擱在單獨一兩個人,朱標、張弛等人還會相信幾分。

  但他們自家人清楚得很,整個北部尉中,但凡得到校尉大人指點的,全都實力大進。

  并且眼下的北部尉中,明面上登上《地榜》的僅有他們四人,但暗地里實力不輸張弛、王彥的,至少還有七八人。

  難道說北部尉就這么寸,他們這些金子全都被土給埋了?

  “王老弟太謙虛了。”

  韓世昌也明白這個道理,笑了笑,沒著急說話。

  又勉勵了王彥等人幾句,說了些定有獎賞之類的話,就讓四人先回去。

  待四人走后。

  韓世昌看向陳季川,才‘圖窮匕見’:“王老弟,韓某有個兒子,今年十七,資質不錯,不知王老弟可愿收入門下調教一二?”

  “哈哈!”

  “老韓你可不能吃獨食。”

  陶文友聽了,大笑一聲,沖陳季川道:“陶某有個孫子,乖巧伶俐,年方十六,也是個好苗子,王校尉不妨先看看?”

  隨意調教,就是五個地榜。

  這要是拜了這個王善為師,豈不是要上天?

  不奢求能修成先天、化勁,只要能登上地榜,也算不枉此生。

  為子孫計。

  這兩位也豁出臉面去了。

  “不敢當。”

  “王某年幼,哪能授徒,不敢誤人子弟。”

  陳季川極為做作的擺擺手。

  心底早就笑開了花。

  他在北部尉指點朱標等人,除了想讓他們有足夠實力,代為處理北部尉軍務之外,真正目的,不就是為了這一出嗎?!

  點石成金。

  朽木可雕。

  爛泥上墻。

  太虛劍宗中,哪個先天宗師、化勁宗師還能沒個子孫后輩?

  但即使是宗師,也不敢保證自己的子嗣就一定也能修成先天、修成化勁。

  所以。

  出現‘王善’這么個‘化腐朽為神奇’的人物,隨意指點,就能將人推至《地榜》,那些宗師們豈能不動心。

  而陳季川將這些人的子孫后代收入門下,跟太虛劍宗這些宗師,就算有了深層次的聯系。

  這是人脈。

  今后指點出一位位宗師,更是人望、威望。

  他有心獲得太虛劍宗的核心傳承,對太虛劍宗貢獻越大,在宗派中的聲望越高,就越有希望。

  而收徒授徒,對他這個根基無比夯實,教授弟子的經驗極為豐富的‘老怪’來說,無疑是上進最快的途徑。

  但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

  陳季川一副受不起的模樣,不住搖頭。

  “王老弟這話說得,實令我等汗顏。”

  “是啊。王校尉年紀輕輕就是化勁宗師,正是小輩們的楷模。單單站在那里,就是極好的標桿,足以激勵弟子上進。”

  韓世昌、陶文友真是死皮不要臉了。

  對著陳季川這么個二十七歲的小輩一通好夸。

  “這——”

  陳季川臉皮薄,實在扛不住,只能松口道:“王某資歷尚淺,實不敢貿然收徒。二位若是不嫌棄,不妨將二位公子放到我那校尉府中,先充當個小將,讓他們磨礪磨礪。”

  總要保留些難度。

  省的什么阿貓阿狗都能拜他為師。

  先當個侍衛、隨從考察一番,看過品行了解品性之后,再考慮收不收徒的問題。

  “那就麻煩王老弟(王校尉)了。”

  韓世昌、陶文友見狀,也知道只能到這個地步了。

  擔心陳季川反感,不敢再多說什么。

  不過想想北部尉中,張弛、鄧宣那樣的百夫長都能的陳季川指點,登上《地榜》。他們兩家的子弟過去,想來待遇怎么著也不會比百夫長差了。

  而且看這王善的意思,不過是想要考察考察而已。

  只要不刻意刁難,拜師的可能性還是極高的。

  這樣一想。

  二人頓時就高興起來,各自喚來一個少年,讓他們沖陳季川行弟子禮,以師待之。

  過不多時。

  陳季川就帶著兩個少年,出了參將府。

  北部尉。

  “大人。”

  “大人。”

  一路走來,四營將士全都沖陳季川投來恭敬目光。

  如果說,原先僅一個‘五虎刀’顧開達登上地榜,讓這些人還以為是顧開達自己的本事。

  那么等到朱標、王彥、張弛、鄧宣四人一齊登上地榜,便再沒人懷疑他們這位校尉大人的能耐。

  一個個都賣著好,希望能得到校尉大人指點一二。

  “嗯。”

  陳季川略點頭應著,帶著‘韓羽’、‘陶宗元’這兩個新收的嘍嘍回到校尉府中。

  一進來。

  就看到院中聚著十多人,其中有兩人還在比斗。

  而在人群最前頭,站著的卻是王冀夫婦!

  “師父。”

  “師娘。”

  “您二老怎么來了?”

  陳季川忙上前見過二人,又沖一旁王彥訓道:“師父師娘來了怎么也不去告訴我一聲?”

  “我也是剛知道。”

  “他們不聲不響就來了。”

  王彥抿著嘴,被陳季川一訓,本能的有些畏懼。

  在北部尉的這一年,這位小師叔督促她修行、指點她練劍時,可謂嚴厲。

  臉色一沉,能把人嚇哭。

  讓王彥又愛又怕。

  “大人。”

  “參見大人。”

  陳季川到來,院中眾將紛紛來拜見。

  這其中有新晉地榜的朱標、張弛、鄧宣,也有蔡云、丁大堅這這兩位都統,還有諸如蔣振、呂方泉、燕遜、楊成龍、武定邦這些個北部尉中戰力拔尖的百夫長。

  剛才比斗的,正是鄧宣、蔣振二人。

  “都先回去吧。”

  陳季川擺擺手讓眾將散去,又讓人安排韓羽、陶宗元二人。

  不一會兒。

  院中就只剩下他、王彥還有王冀夫婦四人。

  王冀還是老樣子,一雙眼上下打量著陳季川,又偶爾空出來,去打量一旁的王彥,在兩人身上來回看著,眼神怪異。

  “爺爺!”

  “你這什么眼神嘛!”

  直把王彥給看的害羞了,以為被看穿了心思,小臉通紅。

  “我在看兩個怪物!”

  “你師叔是大怪物,你是小怪物!”

  王冀當然沒看出小孫女的心思,他看著陳季川,嘖嘖道:“原以為你二十五歲修成化勁宗師,就已經是人中龍鳳了。但沒想到,才來細雨城一年多,就搞出這么大的聲勢,要不是宗主攔住,門中那些個長老怕是要將你這北部尉的門檻給踏破了!”

  他方才看過北部尉其他兩位都統還有十來名百夫長的實力。

  一個個都有地榜實力。

  比那位‘錦豹子’張弛厲害的也大有人在。

  可真是臥虎藏龍,將他嚇得不輕。

  而這些人,又全都是他這個弟子一力調教出來的。

  這讓王冀如何不驚?!

  “爺爺爺爺!”

  “您都不知道,我當時遇著那群馬匪,還以為要沒命了。”

  “可沒想到唰唰唰幾劍,輕輕松松就把羊角山三當家,那個‘滾龍刀’楊橫給殺了。”

  王彥聽爺爺提起這件事,頓時就來了精神頭,嘰嘰喳喳道:“當時我都蒙了,我在北部尉連那幾個百夫長都打不過,誰想到跑到外面,殺地榜如屠狗…”

  江湖浩渺。

  地榜太少。

  所以就會造成兩種狀況。

  一種是盲目自大。

  練了幾手劍法,在自家的一畝三分地上沒了敵手,就以為天下無敵。

  挑戰地榜高手的武者中,這種人占據絕大多數,往往下場都很凄慘。

  也有一種,過分妄自菲薄。

  如王彥、朱標等人。

  因為沒跟正規的地榜高手交過手,所以對自身的實力、水準根本沒有一個準確的概念。

  王彥更是僅有一個曾上過地榜的小師叔作為參照。

  她只知道自家小師叔曾殺過地榜第一百的‘雙槍將’朱寧,而小師叔的實力遠勝過她,她又連北部尉中的百夫長都打不過。

  這樣一對比。

  自然就順理成章的以為自己是個菜鳥。

  直到那一戰——

  “那時候我才知道。”

  “哦。”

  “原來我這么強啊!”

  王彥喋喋不休的說著,有些興奮。

  說著說著。

  好似又回過味來。

  王彥一雙眼眨呀眨,看看爺爺王冀,又看看小師叔王善,遲疑不定道——

  “二十五歲?”

  “化勁宗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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