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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又三年,揚帆起航

夢想島中文    從道果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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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的時間。

  陳季川一面打理藥田、靈米,一面修行。

  其中修行方面,外功、道法都在按部就班進行。

  外功照舊從‘陳門七十二絕藝’入手,練明勁、暗勁、化勁。道法則是以‘太陰煉形法’為根本,走入定、觀想、出竅的路子。

  飛鳥島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足夠陳季川折騰。

  從大梁世界中習來的道術也可以著手修行,其中‘陳祖四十八法’多數掌握,無須再費心思。唯有類似于‘五鬼陰兵法’、‘剪紙成兵術’這樣的法門,才需要從頭修行,豢養五鬼陰兵、紙人草馬等等。

  五鬼陰兵法容易被人誤解,陳季川不準備在玄幽海中,在許許多多煉氣仙師眼皮子底下修行。

  但‘剪紙成兵術’是煌煌正道。

  陳季川結出‘棲真子’的道果,在進入玉泉世界之前,曾多次細致感悟、體會,與自身所學相印證,將棲真子一身道法成就消化了七八成。

  于‘剪紙成兵術’大有收獲。

  不但祭煉紙人更加得心應手,就連更高一層不落筆墨的‘泥塑作將’、‘木偶化生’之術也學到手,可以著手祭煉泥人、木人。

  他要在現實中修行,時常不在道果世界。人不在時,紙人、泥人、木人還在繼續提升,唯獨慢些罷了。

  這些需要時間積累的道術,對陳季川來說正合用。

  外功、道法飛速提升。

  明勁、暗勁。

  入定、觀想。

  很快就追平《草木訣》,甚至后來居上。

  至于《劍圖》,陳季川暫時不著急修行。三年后,等他從白玉島回去,就會跟師父余成波提‘回去省親’的事情。

  等離開玄幽海,回到陸上,再從《草木訣》改修《劍圖》不遲。

  他時間多,不必為了區區三年時間,冒一些不必要的風險。

  而且《草木訣》與《元一功》可以同時修行,日后轉修《劍圖》,將《元一功》內力‘嫁接’過去,前前后后也耽擱不了多少精力跟時間。

  不過《劍圖》不急修行,劍法卻不能落下。

  “‘潑墨披麻劍法’已經初步通神,不需要再耗費極大精力。”

  于是陳季川又從《劍圖》中挑出一門名喚‘七弦驚仙劍法’:“這套劍法悟于琴弦之音,以手中劍,衍琴七弦。劍出琴音動,能擾人心神,殺人無形。”

  頗為不凡。

  陳季川劍法造詣不俗,但修習這套劍法,也屢屢困頓。苦思冥想,常有所得。

  每日練劍。

  同時又在修習余成波賜下的十二道基礎術法——

  遁地術、火彈術、御風決、控物術、天眼術、地刺術、流沙術、冰凍術、升空術、纏繞術、匿身術、傳音術。

  十二道術法囊括五行,也有‘匿身術’、‘傳音術’等奇門術法。

  哪怕單一修習,同等修為下,威力就已經不簡單。要是將十二道術法全都修習、運用純熟,屆時與人對敵,數道術法彼此配合,更能發揮出極大威力。

  陳季川心知這些術法看著簡單,實則用處頗大,故此也極為上心。

  但劍法難精,術法同樣也難修行。

  陳季川得到這些術法也有兩月,時常琢磨,如今也只是將‘匿身術’初步掌握,可以遮掩身形。

  配合陳祖四十八法中的‘藏身法’,倒是相得益彰。

  但除了‘匿身術’之外,其他術法陳季川暫時還沒能掌握。

  好在他還有三年時間,可以安心修行。

  時間如流水。

  轉眼又三年。

  三年前,陳季川從玉泉島去到白玉島。三年后,又從白玉島回到玉泉島。

  五百海里的距離,放在陸上,凡人一生都難跨越。

  但海上大船乘風破浪,不過是兩三天的航程。

  “又回來了。”

  陳季川離船上島,徑直往余成波的藥園走去。

  玉泉島西面人多,東面玉泉山所在反而是人煙稀少,僅有玉泉山一脈的弟子活動,平常多在山中修行,很少外出。

  一路上沒碰見什么人,就到了藥園。

  遠遠地。

  就看到一個濃眉大眼的少年,正在園外空地上練習術法。地面蠕動,一堆泥土好似化為泥沙,震蕩間,坑坑洼洼化為平坦。

  待法術散去。

  泥沙又變回泥土,但地面已經被平整。

  “小師兄這手‘流沙術’已經有幾分火候了。”

  陳季川遠遠看到,大聲贊道。

姓名:裴澤  年齡:13

  等級:4

靈根:金、木、水、火、土  功法:《草木訣》

術法:小術、匿身術、遁地術、火彈術、流沙術  裴澤抬頭一看,見是陳季川,臉上頓時露出驚喜之色:“師弟回來的比我預想的還早了幾日。”

  三年又三年。

  裴澤也長成十三歲的小伙子,修行上也頗為用心,《草木訣》修行到第四層,還掌握了‘小術’、‘匿身術’等五道術法。

  在他這個年齡段算是少有的。

  這幾年。

  陳季川在白玉島,裴澤也去過幾次。但每次去逗留的時間都不長,待在玉泉山又無聊的緊,裴澤盼星星盼月亮,早就在盼陳季川回來。

  今個見著,高興的要死。

  “在白玉島還有些事情,所以就早幾日回來,之后還要再去。”

  陳季川一面沖裴澤笑著,一面往園中走去,問道:“師父在嗎?”

  “在。”

  “沒閉關。”

  裴澤跟著陳季川,回了聲,又好奇問道:“師弟已經在玉泉丹閣做了三年伙計,怎么還要回白玉島?”

  “我回來正要跟師父說這件事。”

  “待會兒一起說。”

  陳季川沒回裴澤,大步往余成波住處趕去。

  “師父。”

  三年不見,余成波身上暮氣更重,修為進步遲緩。

  見著陳季川歸來,臉上也沒什么神情起伏,只點頭應了聲。

  陳季川見怪不怪,從腰間取下一只布袋呈上,口中道:“這是五斤‘青芽米’,弟子在白玉島上看到,見品相不錯,就買了些帶回來請師父品鑒品鑒。”

  這‘青芽米’當然不是買來的,而是陳季川自己種的。但即便如此,這五斤‘青芽米’拿出去賣,也能賣十塊靈石。

  陳季川在玉泉丹閣做工,一月才三兩銀子、一粒服氣散的薪水。其中銀子不提,一粒服氣散能賣一塊靈石。

  這五斤‘青芽米’,就抵得上陳季川十個月的薪水。

  用來表達心意,完全足夠了。

  哪怕余成波見了,臉上也擠出一絲笑意,道了聲:“有心了。”

  收下‘青芽米’后又道:“你舟船顛簸,先回去休息。這幾日修行上有什么疑問,隨時可以來問為師。”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

  余成波性子如死水,但也通曉人情世故。

  不過陳季川奉上‘青芽米’,僅是看在這段師徒緣分上,可不是為了尋求余成波的指導。

  “多謝師父。”

  陳季川先謝過,然后才道:“弟子少年時從家鄉出來,如今已有六年。自忖修行有成,想回去看看親人故友還在不在。這幾年攢了些銀子,給他們留下,也算了了塵緣,從此便安心修行。”

  斬斷塵緣。

  這種說辭對于修行中人來說,算不得稀奇,稱得上中規中矩。

  余成波聽了,更是覺得合乎心意,于是點頭道:“修行自該心無掛礙。回去一趟也好,將凡塵俗事了解,日后一心問道、無牽無掛。只是陸上刁民、匪徒不少,各種齷齪手段層出不窮,你雖修習術法,《草木訣》也小有所成,但卻萬不可掉以輕心,以免陰溝翻船。”

  余成波一邊說著,一邊從袖中取出兩道符箓,遞給陳季川:“這是‘金光符’與‘遁地符’,都是中階符箓。一旦遇著兇險,來不及施展術法,祭出符箓也好保全性命。”

  一道中階符箓的價格大約在兩塊靈石左右。

  余成波賜下兩道,算不得大手筆,但也是一番心意。

  “多謝師父!”

  陳季川接過符箓,口中謝過。

  然后見余成波沒了興致,就跟裴澤一同退下。

  “師弟原來是要回家鄉。”

  剛出來,裴澤就幽怨道:“剛回來就要走,這次要去多久?”

  “順利的話,一年就回來了。”

  陳季川見狀笑道。

  這話當然是在誑裴澤。

  他此去,不成先天極限,又或是悟元仙師壽元大限到時,是絕不會回來的。

  少說也要三五十年。

  再回來時,裴澤恐怕都已經娶妻生子,兒孫滿堂了。

  裴澤不知,聽陳季川要去一年,依舊有些懨懨不樂:“一年也太久了!”

  對煉氣仙師而言,一年轉瞬。

  但對裴澤這個年僅十三歲的少年來說,一年確實太長。

  “內陸太遠。”

  “一來一回,至少要一年。”

  陳季川搖搖頭,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說,就從懷中取出一柄飛梭,沖裴澤笑道:“這是‘逍遙梭’,人站在上頭能低空滑行,特意給你帶的。”

  這是低階法器,有些不入流,滑行速度甚至比不上許多擅長速度的后天高手,更別說與先天宗師比較了。

  但也花了陳季川八塊靈石。

  “逍遙梭?”

  裴澤到底年幼,注意力很快就被‘逍遙梭’吸引。

  接過飛梭,上下翻看,笑的連牙花子都露出來。

  離別感傷頓時就驅散了。

  陳季川沒在玉泉島上待多久。

  第二日就輕裝簡從,回了白玉島,做臨行前的最后準備。

  回來之后的第四日。

  陳季川來到百工坊中,手上拿著一座小鼎,仔細查看。

  一旁。

  馮元吉笑著介紹道:“陳兄弟好眼光。這是父親去年煉制的‘三陽鼎’,你看這三足,各有一套‘烈火陣’。灌入內力即可催動,可噴發火焰熬煉藥材,用來煉丹再合適不過。”

  馮元吉是馮正陽之子。

  三年前。

  馮正陽從陳季川處換得一粒先天丹,就是給兒子馮元吉使用。

  可惜馮元吉不爭氣,貪功冒進,急不可待吞下先天丹,不但沒能突破,反而還令功力倒退、根基受損。

  馮正陽心疼先天丹。

  也覺得過往對馮元吉缺乏歷練。

  于是這兩年時常將其喚來百工坊,接觸各種各樣的客人,用以打磨心性。

  “三陽鼎。”

  陳季川看著手中丹鼎,也暗暗點頭。

  他這三年研習煉丹之術,用的都是最普通的丹鼎,混鐵制成,并無神異。

  而他手上這口‘三陽鼎’,用了不少珍稀材料不說,上頭還刻錄了三道‘烈火陣’、一道‘聚風陣’、一道‘大小變化陣’。

  已經是中階法器。

  雖說遠遠比不上法寶,但煉氣之下,都足堪用了。

  “馮叔的技藝一向精湛。”

  陳季川笑著恭維一聲,然后沖馮元吉問道:“多少靈石?”

  “陳兄弟是常客,與我父親關系又好,這‘三陽鼎’其他人買,至少要一百塊靈石。陳兄弟要的話,九十塊拿走!”

  俗話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

  馮元吉到底是馮正陽的兒子,一套商賈的說辭張口就來。

  誰要是信誰就是傻子。

  陳季川搖搖頭,苦笑道:“九十塊靈石太貴了,八十塊,行的話我就買,不行的話我再去別家看看。”

  “這——”

  馮元吉見陳季川作勢要走的樣子,也知道這是在拿捏他,但想想八十塊靈石也有不少賺頭,就趕忙將陳季川叫住,然后嘆氣道:“行行行!看陳兄弟誠心誠意想買,我替爹做主了,這單不賺錢,就成本價讓給陳兄弟!”

  “多謝馮兄成全。”

  陳季川將馮元吉的話左耳進右耳出,從腰間取出一袋靈石遞給馮元吉。

  這是他剛剛出售‘青芽米’得來。

  四十斤‘青芽米’,剛好八十塊靈石。

  “正好。”

  “陳兄弟慢走。”

  馮元吉清點之后,笑著將陳季川送出百工坊。

  “丹爐。”

  “符箓。”

  “法劍。”

  陳季川將‘三陽鼎’裝在布袋中,系在腰間,又摸了摸左側腰間裝著一疊符箓的口袋,握著手中中階法劍,大步走出百工坊。

  這幾日。

  他回到白玉島,就在‘變賣家產’。

  將這些年練習煉丹之術積攢的丹藥、藥材,將這一季收成的‘青芽米’全都賣掉,然后添置了法器、丹鼎、符箓。

  三年時間。

  他在飛鳥島上經營三年,在玉泉丹閣做工三年,所有身家如今都在這兩件法器、一疊符箓上頭了。

  人常說:修仙不易。

  這‘不易’指的可不單單是修行本身,各種護道術、護身法器也是難處。

  如陳季川手上的‘飛虹劍’。

  僅是一件普通的中階法器,但也花了陳季川九十五塊靈石。

  同等層次的防御法器,價格還要高出二三十塊靈石,陳季川權衡多日,最終還是沒有購買,而是買了一口煉丹用的丹爐。

  他仰仗從玉泉山偷學來的陣法,開辟靈田藥地,又有‘小術’降下靈雨,才能種植‘青芽米’。

  但三年下來,不算成本,總的也才賺了不到二百塊靈石。

  ‘飛虹劍’花去九十五塊。

  ‘三陽鼎’花去八十塊。

  剩下靈石買了十多道中階符箓,一道高階符箓,再加上給師父余成波帶的五斤‘青芽米’,給裴澤帶的‘逍遙梭’。

  已經是一窮二白了。

  可見修行之路有多么耗財。

  他有藥田、靈地尚且如此。

  尋常修士怕是十多年甚至更久才能湊夠靈石,購置一口中階法劍。

  不過陳季川拎得清——

  “千金散去還復來。”

  “舍小財,保住性命,才能賺大財。”

  靈石耗盡,陳季川絲毫不心疼,反而歡喜。

  大步流星趕往岸邊,乘船去飛鳥島。

  兩日后。

  陳季川從飛鳥島趕回,將那套‘聚靈陣’帶上,又將隨身行李收拾妥當。

  然后來到岸邊。

  就看到一座大船靠岸,船身上書‘青山號’三字。

  “這一次回內陸,不知何時才會再回來。”

  陳季川持著船票登上船,站在甲板邊往白玉島看去,耳畔傳來海濤拍岸之聲,心中有些感慨。

  玉泉山三年。

  白玉島三年。

  六年過去,他在玄幽海留下了不少足跡,也結交了許多人。

  如今萬事俱備,就要起航遠去。

  與修仙界相比,他如今的階段,世俗凡塵中,才是他最好的修行場所。

  不過。

  他終究還是要回來的。只是等他再回來時,必定已是先天極限。

  蒼莽的號角聲響起,青山號起錨、揚帆,乘風破浪而去。

  白玉島逐漸渺小,繼而消失在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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