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慕醒的話,何續看到慕醒,滿不在乎的笑了笑,說道:“能有什么證據?”
何續說話這句話便抬頭看向別處,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慕醒見到這一幕只得笑了笑,然后,從懷里,掏出了一樣東西。
當看到這個東西的時候,何續見到便笑了,然后繼續用那滿不在乎的語氣說道:“這玩意能證明什么?”
慕醒搖了搖頭,只見他看向將弩箭和繩子取回來的侍衛,也沒說什么,只是取出一支弩箭,然后,將手中的這節木桿與之對比,結果發現,這木頭跟弩箭尾端的木頭是一模一樣的材質。
“你以為,這個東西證明不了么?我已經讓人去查了,這種弩箭的木材取自宋國碭山特有的樹木,而且其手藝是只有軍械打造,你說,你的家中為何會出現這種經過宋國軍械處所打造的弩箭尾端呢?還是說,這玩意只是碰巧出現在你家里的?那我問你?你家中為何會碰巧出現這種弩箭尾端?”
何續頓時愣住了,他沒記得自己有殘留這些東西啊,這些東西早就被我丟到河流里沖走了啊!
何續還沒想完呢,慕醒又從懷里掏出一樣東西。
“你說,這個完好的沒有經過加工的弩箭,又如何解釋呢?”
見到這個弩箭,何續頓時愣住了。
他沒記得自己有漏過完整的弩箭啊。
“不用想了,你設計的很好,這個弩箭尾端可能證明不了什么,可以用巧合搪塞,但是這玩意藏在廚房的角落,我想大概是你那已死的老婆之前藏的吧。”
“什么?竟然是這個婆娘藏得?!”何續頓時雙目瞪圓,眼中滿是不可置信,然后又轉頭看了眼還在草叢中躺著的屈姬尸體。
“說來真是荒謬,你處心積慮要殺死的人,在機緣巧合之下,竟然留下了一個證據,一個足以證明你就是兇手的證據。”慕醒把玩著這個弩箭,沒有直接回答何續的問題,而是頗為感慨的說了這么一句。
“你這話什么意思?”何續聽到慕醒的話,頓時看向慕醒,就要沖到慕醒的跟前,但是他剛邁了一步,脖子上便被架上了鋒利的刀戈。
“你無權問我問題,我就問你,你承認你自己殺害了你的妻子?”慕醒沒有回答何續的問話,將弩箭遞給旁邊的侍衛,然后面無表情的看向何續,冷冰冰的說了這么一句話。
“沒錯,我妻子的確是我殺的,包括這些手法,也全部都是我之前就謀劃好的!”何續自知自己已經無處可逃,只得認罪。
唐尚想到了什么,便看向何續,問道:“那之前蒙邑守衛營軍械被盜一案也是你做的?”
“不是,我只是偶然間跟一個看不清臉面的人用肉換來的。”
“這樣啊......”唐尚了然的點了點頭,見到慕醒面色不愉,便立馬捂住嘴巴,表示自己不說話了。
“那你為什么要殺你的妻子這可是你的妻子啊!你要相伴一生的妻子!你就這么殺了?”慕醒突然低頭看向已經被侍衛的刀戈逼迫而跪在地上的何續,沖著何續斥責道。
他似乎是對于何續竟然能夠殺害自己的妻子,而覺得不可理喻。
“我真搞不明白了,你殺仇人也好,你為了家庭而殺人也好,你為了生計殺人也罷,這些我都能夠忍住,但是你竟然連自己的妻子都要殺了?!你還配做男人么?”
何續聽到慕醒的話頓時冷笑一聲:“那個婆娘?這可是巴不得我死的家伙,我殺了又如何呢?這個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于我!我是一個男的!哪怕我是個入贅的!但至少得給我留點臉面行不行?從一開始,她就這樣對我!你知道街坊鄰里都怎么看我?你知不知道我每次見到街坊鄰里,每次都是低著頭!我會這樣全部都是這個婆娘害的!這個婆娘就是該死!就是這個婆娘,讓我不敢回家!所以只得每日出去喝酒解悶!”
“這個該死的婆娘,不就是家里田地多,家里養了許多仆人農夫么!她不就是憑著這些菜如此欺辱于我么?!只要這個婆娘死了,那這些地都是我的了!我看那些鄰里,還敢不敢用那樣的眼光看我!”
“你就為了這些?”慕醒頓時不可置信的看著何續,仿佛沒有想到這些就是何續殺掉她妻子的理由。
“難道這些還不夠么?”何續聞言直接抬起頭,用那通紅的雙目看著慕醒。
慕醒,沒有搭理他,而是看向唐尚,問道:“現在他已經服罪,那我讓你的侍衛修理一下這個家伙,沒事吧?”
“沒事是沒事......”唐尚還沒說完,就見到慕醒轉頭看向哪兩個侍衛,對他們說道:“給我打!別打頭,其他位置隨便打!記住,要狠狠地打!但千萬別讓這家伙暈過去!”
唐尚聽到慕醒的話,只得將剛要說出的“只是”咽了回去。
他還是頭一次見到先生這么生氣,頭一次見到先生的表情這么難看。
就在這時,何續的慘叫聲在這秋日晴空里游蕩。
不一會,何續就宛如死狗般趴在地上,但是,慕醒知道這家伙還醒著,還能聽到自己的聲音。
于是,慕醒蹲下身子,對著趴在地上的何續說道:“你之前不是問我為什么會那么說么?我告訴你,因為,你的妻子只是發現你最近鬼鬼祟祟,結果就翻出了這個,你妻子只取出了其中的一支箭,本打算當面與你的對質.....算了......我都不想跟你這種人說話。”
慕醒有站起身子,攏了攏袖子,然后沖著還沒離開的老人家說道:“老人家,你剛剛不是跟我說了你昨晚的見聞么,說給這個趴在地上的家伙聽一聽,讓這個家伙知道,這個已經死去的人,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女子!”
“喏。”
老先生自然是不敢拒絕,點了點頭,便來到何續頭前站著,然后說道:“昨日晚上,我是見到你家夫人,因為,昨日是我老伴的五十六歲生辰,我想早些回去,但是,卻見到你家夫人站在銅鼎之前自然自語,我聽到你家夫人說,她無意間發現你藏弩機和弩箭的事,認為你是不是背著她,做了什么偷雞摸狗之事,便想藏一支弩箭,與你對質,她還說,什么你總是喝酒,總是深夜不歸,她對你十分頭疼,她說你這樣子完全沒有一家之主的樣子,她也沒有信心把這些土地都交給你來管,她怕她父親的家底敗在你的手上,所以......”
老人家還沒說完,慕醒就接過話頭說道:“所以,她一直責罵你,罵你整天在外面鬼混,整日無所事事,她希望你迷途知返!”
慕醒說完,似是不解氣,又踹了何續的屁股一腳。
老人家似是想到什么,又說道:“你家夫人我見過好幾次,最近這幾次,我見她好像都是在求能早日有身孕,能為你生下一子。”
“你覺得,一個愿意為你生孩子,為你的前程操心的女子,到底是希望你死?還是心中有你?”慕醒丟下這么一句話,便不去看,本來抬著頭,卻這地將臉貼在地面上的何續。
“把人扛走吧。”
“喏。”
慕醒又看向唐尚:“這酒宴之事,以后再提吧,這里收尾的工作交給你了。”
對著唐尚說出這么一句話,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至于,林暮看完這場戲后,本打算離開,但是他卻看到剛剛何續趴下的地方的土似是濕了。
“嘖,悔之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