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理說,班主任進來要象征性的訓斥同學們幾句,畢竟剛剛教室里還一團亂。但一想到剛剛跟洛洛媽的對話,她就沒心情了。
各種意義上的沒有心情。
看了看臺下認真做題的秦洛洛,她不禁輕輕嘆了口氣。
品學兼優的好孩子,考試沒出過前三名,家庭條件好的不行,父母又如此的開明,不僅支持女兒談戀愛,還幫忙把關…這人生贏家,優秀的讓人嫉妒。
既然人家父母都說明了,不要學校追究這件事情,那自己還在意個什么勁啊?
唉怎么樣就怎么樣吧,只要成績不掉下來,管她呢。
就這樣,這位內心郁悶,表面微笑的班主任,仿佛早晨什么都沒發生似的,開始了她的講課……
一天下來,秦洛洛被八卦的頭都大了,但心里卻是美滋滋。
陸晨偶爾會跟秦洛洛說上幾句話,也試圖湊近了說,可秦洛洛今天一整天都保持了堅定的立場,把書本換成了自己的巴掌,每次陸晨湊過來,都會毫不猶豫的被一巴掌推開。
班上有幾個喜歡陸晨的女生,每每看到這樣的場景,都會心生嫉妒,看向秦洛洛的眼神里充滿了憤懣。
“有什么了不起,也不知道從哪找來的男朋友,看著就不像什么好人。”
“班主任怎么不說秦洛洛?學習好就有特權啊?”
“廢話,人家常年前三,最近兩次考試都是第一。你要能到這種水平,你也有特權。”
課間,幾個女生聚在一起吐槽著秦洛洛。
有的時候女生的思維就是這么奇怪,平時秦洛洛跟陸晨也會有這樣類似的動作。只不過之前秦洛洛一直是拿一本書輕輕往兩個人中間一橫,比較溫和的把陸晨攔下來。現在變成了用手把陸晨退回去,動作所表達出來的態度更加的堅決了。
照理說,喜歡陸晨的女生應該高興才是,畢竟只有秦洛洛拒絕了陸晨,她們才有機會。
可這幫女生的想法卻不是這樣,當秦洛洛態度變得堅決以后,她就會想“秦洛洛算什么東西?憑什么這么對陸晨?陸晨能看上你是你的榮幸。”
是不是很奇怪?但這就是事實。好像只有秦洛洛答應了陸晨的追求,才是應該有的結局。可偏偏這樣的結局就沒她們什么事兒了。
要不怎么說女人心海底針呢,思維的邏輯很詭異。
而身為男生的李子明,他的想法和目的就很明確了。就是想拆散秦洛洛和蘇澈,不管用什么方法。
白天一天老師都沒再找秦洛洛談話,他覺得很奇怪,就找了個借口又到辦公室去,聊了兩句就不動聲色的把話題轉移到了秦洛洛和蘇澈的身上。
“老師上午那個跟秦洛洛一塊來的人…我聽說是個混混,他……”
“我知道你是班干部,關心班級。”班主任打斷了李子明的話,說道:“但這件事情你以后就不用擔心了,人家父母已經認可了兩個人的關系,至于那個男生是什么身份,那都跟我們沒關系了。回去以后多做點練習冊,馬上就要月考了,你先把自己的成績穩定好。”
李子明愣了愣,沒再多說什么,拿著作業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他當然不會就這么善罷甘休,至少也要弄清楚老師態度轉變的原因。早晨自己來辦公室趙老師的時候,老師聽完這件事還很生氣呢,結果一天的時間就變成了這種態度……
對了!白天洛洛的媽媽來過,問題應該出在這。
于是李子明留了個心眼,又回到辦公室里,到辦公室堆放作業的角落假裝找東西。雙手的動作是在翻作業,實際注意力卻分散在了辦公室的老師們身上。
老師也是人,平時沒課坐在辦公室里,就會開啟八卦模式。
本來一天的時間都討論的差不多了,結果剛剛李子明又提起這件事被他們聽到了,于是話題就又起來了。
“你們說這個秦洛洛的家長是怎么想的?居然還縱容自己的孩子早戀?這家庭未免也太畸形了吧。”
“那可不一定,聽說秦洛洛他爸是大企業的古董,眼界跟我們肯定是不養的,人家有自己的教育方式。”
“我就不理解,什么教育方式,也沒有鼓勵孩子早戀的啊,這不是胡鬧么。”
“我倒是覺得沒什么,咱們上學那會兒還寫情書,寫詩呢。”
聽到了老師們的閑聊,結合之前班主任對自己說的話,李子明總算明白了。
合著是洛洛媽親自到學校來跟班主任表明了態度,父母都支持洛洛跟蘇澈談戀愛。
這……還搞個屁啊?
之前去洛洛家的時候,也沒見到叔叔阿姨的態度這么明確啊,怎么今天這么堅決了?
心里項目不明白,揣著郁悶,李子明起身走出了教室,渾渾噩噩的回到了座位上。
與此同時,秦家。
坐在電視前看電視的老兩口,一邊看著《武林外傳》,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蘇澈那小子,也不知道給咱們灌了什么迷魂湯,一家子都認準他了。”秦襄沒好氣的說道。
秦媽笑了笑,說:“這不是你挑的女婿么?而且我看著挺順眼的,他長得好看,跟我們家洛洛以后生出的小孩肯定也好看。”
“白菜長大了,知道被豬拱了。”秦襄嘆息道。
“行了,你也別在這唉聲嘆氣了。蘇澈那孩子還是挺正直的,別看他平時說話沒什么正經樣子,可他從來沒對咱們洛洛有什么出格的行為。不像你,當年剛追上我,就把我給領回家了。”親媽沒好氣的說道。
“我怎么了我,我把你領回家,不是也負責了么。”秦襄不樂意的說道:“再說了,人倆年輕人私下里做過什么事情,還能告訴你?”
秦媽笑著說:“沒告訴我,但我就是知道。洛洛是我生的,我最了解她。如果蘇澈真跟她發生了點什么,就不可能只拉個手就臉紅了。
白天我走之前偷偷去班級門口瞄了一眼,這丫頭一直低著頭寫練習冊,邊上同學跟她說話她都不怎么理了。”
“哼,蘇澈要是敢在上學之前對洛洛……”憋了一會兒,秦襄還是沒把話明說,只是冷哼道:“我肯定打斷他的腿!”
“呦,那我爸當初是不是也該打斷你的腿啊?”秦媽調侃道。
“那不一樣,我跟蘇澈能一樣么,我…你跟誰一伙的?”秦爸突然反應過來。
秦媽掩嘴笑道:“我當然是向著女兒了。”
“你這就是向著蘇澈。”親爸沒好氣的說道。
“行了!老大不小的還吃醋。”秦媽坐直身子,雙手叉腰,擺出一副嚴肅的樣子。
秦爸縮了縮脖子,不吱聲了。
晚上,蘇澈在學校門口等著洛洛放學。
這次他沒有進去,而是留在了學校門口。
進學校里宣示主權這種事情很浪漫,但浪漫偶爾來一次就夠了,總來就會讓人審美疲勞,不是什么好事。
況且對洛洛的影響也不好。
自己去一次,同學們回覺得這個男朋友很靠譜。自己天天去,大家就會覺得秦洛洛是個只知道交男朋友的女生……
隨著下課鈴聲響起,洶涌的人潮從學校里面流出。
蘇澈找了一個石階站在上面,望著學校里面。
晚上九點天已經黑了,好在大門的燈光比較給力,加上周圍店鋪也都亮著燈,就把這一整塊區域全都照亮了。
學生們都習慣了,倒是方便了蘇澈看人。
秦洛洛屬于那種跟隨大部隊放學的人,而且位置往往比較靠前。放學只過去了兩分鐘,蘇澈就看到她拉著閨蜜的手在人群里蕩呀蕩的,蕩出了學校的大門,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秦洛洛也是一眼就發現了蘇澈。
畢竟蘇澈站在高處,身上的燈光也不少,位置很顯眼,不管是誰從大門出來,第一眼看到的都是蘇澈。
只見秦洛洛小步跑過去,問道:“你怎么站在上面?”
蘇澈跳下來說道:“不是方便讓你看到么。”
“今天怎么來了?”
“早晨送你來上學,晚上自然要來接了,做事情要有始有終。”
“走,我請你喝奶茶。”
說著,秦洛洛主動拉起了蘇澈的手。走在后面剛剛跟上來的閨蜜一臉詫異,被拉著手的蘇澈也覺得有些意外。
不過兩人都沒說什么,只是跟著一塊走進了那家每天放學都爆滿的奶茶店。
秦洛洛把兩個人安頓在座位上,大方的說道:“喝什么,隨便點,我請客。”
閨蜜大概能猜到洛洛今天高興的原因,倒也沒揭穿調侃,只是覺得突然被請客,有點不好意思。
倒是蘇澈,臉皮挺厚的,指著最貴的種類說道:“我就要這個,少放珍珠。”
閨蜜看了看蘇澈,猶豫了一下,也選了個一樣的:“那…我也要這個。”
蘇澈詫異的看了閨蜜一眼,閨蜜嘿嘿一笑,說道:“客氣是不可能客氣的,再不好意思,我也得挑最貴的。”
蘇澈忍不住對閨蜜豎了一個大拇指……
秦洛洛開始奮力的擠進人群,蘇澈跟閨蜜安安靜靜的看著。不一會兒,外面又有熟人進來了。
是秦洛洛和閨蜜的熟人,三個女生,蘇澈不認識她們。
“呦,晚上還來接啊?不是住在一起了吧?”有個眼尖的女生一眼就看到了蘇澈,一臉嫌棄的湊上來說道。
蘇澈這就有點想不明白了,你說你嫌棄我,干嘛還要湊上來說話?大家都保持安靜等奶茶不好嗎…是奶茶不好喝,還是珍珠不Q彈?
“高中就同居,沒想到秦洛洛這么開放。”
“我看她平時成績那么好,還以為是好學生呢。”
“平時肯定都是裝的,現在裝不下去了,就暴露了。”
眼看著三個女生邊說邊在自己對面坐了下來,蘇澈的眼神就像在看白癡一樣。
他問道:“我認識你們?”
“你不認識我們,我們可認識你。”留著長發,名字叫薛生甲的女生說道。
蘇澈點了點頭,說道:“既然我不是認識你們,你們是不是能到別的地方坐?我不太習慣跟陌生人拼桌…尤其是長的不好看的。”
他又補充了兩個字:“女生。”
“你!”薛生甲瞪了蘇澈一眼,本想反駁的。但沒辦法,蘇澈顏值擺在那里,又比一般的學生會收拾自己。女生實在狠不下心來,說假話罵蘇澈丑。
于是她只能吼了一個你字,就沒有下文了。
倒是另外一個叫茹生義的女生開口說道:“長的好看有什么用?不過是個水性楊花的貨色……”
蘇澈突然一拳砸在了玻璃做的桌子上,脆弱的玻璃碎了一地,原本嘈雜的奶茶店瞬間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一臉懵逼的看向蘇澈,奶茶店主甚至還有些慌亂。
隨后,蘇澈抱歉的說道:“不好意思,不消息碰到了,我會賠償損失的。今天大家的奶茶我請客。”
“啊?”剛剛付完錢的男生眼神奇怪的看向蘇澈,仿佛在質問:“我懷疑你在針對我。”
蘇澈好笑的說道:“付過錢的,可以再買一杯。”
那個男生頓時喜笑顏開。
好在桌子距離柜臺比較遠,并沒有傷到人,就是閨蜜和三個女生被嚇了一跳。
本來正在隊伍里擁擠的秦洛洛走過來,焦急和關切都寫在了臉上,有些緊張的問道:“沒事吧?發生什么了?”
“沒什么,一點意外。”說完,他走到柜臺里面,跟老板說了幾句,然后刷了一下銀行卡,又回到了這邊。一臉意外的說道:“啊,不好意思,忘了帶你們三個的份,只能麻煩你們自己付錢了。”
“哼,我們還不稀罕你的破錢呢,幾杯奶茶而已,我也請的起!”薛生甲不服氣的說道。
“哦,那你們請啊。”秦洛洛面無表情的說道。
都不用蘇澈跟她講,看到這三個女生的第一時間,她就猜到了這邊剛才有可能發生的事情。
本來這三個女生在學校里就跟她關系不好,今天尤其過分。
薛生甲說道:“我…我干嘛要請客?他愿意請,那就請被,關我什么事!”
“我們走!”
說完,她就招呼了自己的兩個同伴離開了奶茶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