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苛政猛如虎

　　“你的意思是？“感受到老板的無奈語氣，澤維爾不禁反問道。

　　“那位壯漢，說到底也只是位無賴。”旅店老板嘆了口氣，“所以，他也不愿意做得太過火，最多到處收收保護費，避免不小心得罪像你這樣的大人物。”

　　“但如果讓警察，或者士兵來的話，他們確實會把那位無賴給抓了，但同樣地，他們也會收取相應的回報，甚至比那些保護費收得更多”

　　聽到這里，澤維爾忍不住沉默了半刻，他還真的沒想到，這么一件小事情背后，竟然還藏著如此大的問題，所謂苛政猛于虎，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

　　可在他眼中，軍人們應該是守護百姓的一份子啊，至少在雷斯頓村，雖然士兵們的品德都不見得很高尚，但至少在他擔任分隊長期間，從來沒有看過什么欺壓百姓的情況出現，更別說是收保護費了。

　　這令他極為不解，忍不住繼續問道“那他們的長官呢，就不管的嗎？”

　　在雷斯頓村，李斯特爵士對軍紀這一方面抓得比較嚴，所以他才有這么一問。

　　“劍士先生，你太過高估他們的品德了。”旅店老板向他搖了搖頭，“我敢用我父親的名字打賭，內城警察以及士兵的長官們，十個有九個都是的，剩下的一個，多半就是傻的。”

　　“你的意思是，他們的手下收取完款項以后，把部分交給了他們，從而獲得了他們的庇護，所以他們才不管？”澤維爾迅速領悟到他的意思，并反問道。

　　“就是這樣啊，劍士先生，這就是這個國家的真實面貌指望他們來拯救我們，是不可能發生的。”旅店老板似乎已經對士兵們失去了信心。

　　“這樣嗎”一念之間，澤維爾想起了那位安德魯隊長，想起了城門遇見的幾位士兵，難道說，他們都如這位老板所說的一樣，是欺壓百姓的害群之馬嗎？

　　他想相信，卻又不敢相信，畢竟一家之言未必正確，唯有親眼看到的，才是真正的事實。

　　轉念之間，他確定暫時將這種思緒排出，走出旅館，解決飽腹問題再說。

　　可正正是因為這樣，他才真正看到了問題的發生。

　　飯店中，澤維爾的旁邊，四名士兵散落地坐在桌子附近，獲得了好酒好菜，在歡笑聲中吃完，本也沒有什么問題，卻在結賬的時候，出現了些許矛盾。

　　一位新來的服務員，不知道是因為年輕，還是因為愚昧，居然向這幾位身穿軍服的人，索取吃飯的金錢，讓他們頓時大怒起來，也讓老板連忙過來救場。

　　“抱歉抱歉，他是新來的，不懂事，幾位還需要什么菜嗎？”

　　“不需要了，快點滾！”

　　看著那老板卑躬屈膝的樣子，以及士兵囂張跋扈的模樣，澤維爾的內心，突然想起了一句話。

那是那位斗篷刺客對他所說的　　“如果你知道這個國家的真實情況的話，你就不應該來阻止我！”

　　也許，這就是他的真正意思？雖然他的行為我完全不贊同，但是他的理由，我現在倒是明白了澤維爾在心中默默想道，并把目光從事件的核心，轉向了其他的路人。

　　目光之中，澤維爾發現，他們的反應，都像是習慣一樣就好像，士兵吃飯不付錢，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和太陽從東邊升起一樣。

　　那么，如果我出去阻止的話，是不是我才是那位逆潮流而行的人呢？澤維爾在心里想道，還是說，他就應該默許這種行為的發生，不予任何反應？

　　思想，頓時發生了爭執，卻又在下一瞬間，突然停止，因為澤維爾很快就明白了自己真正的內心。

　　從拔劍出來，對付水鬼那一天開始，他就注定站在正義那一邊。

　　這是他的性格，也是李斯特爵士之所以選他為分隊長的原因，同樣也是卡洛琳喜歡他的原因。

　　所謂的，擇善固執。

　　于是，在幾位士兵錯愕的目光之中，澤維爾站了起來，臉帶笑容對他們說道“我看你們還是付錢吧，這樣大家都比較開心。”

　　幾位士兵頓時就無語了，心想你是老幾，居然敢來胡言亂語？的確，這位黑發男子腰間是配著兩把不知道是好是壞的劍刃，也不知道擁有什么實力，但是他們，可是內城士兵啊！身上不也有鋼劍嗎？誰怕誰還不知道呢？

　　當即，幾人一起站了起來，用上憤怒的目光，對準了澤維爾。

　　在如此的氣勢之下，上輩子的澤維爾可能就會被嚇得退后幾步了，但野蠻人都殺過的他又豈會害怕呢？此時也是繼續臉帶笑容，也不主動出手，就這么和幾位士兵對望著。

　　然而，旁邊的老板卻是被直接嚇壞了，生怕這幾位大爺在他的店里打了起來，弄壞了整座店鋪“幾位朋友，能否冷靜一下，我的店”

　　“是他先主動挑釁的，我們可什么都沒做。”一名士兵理直氣壯地說道，隨后將兇狠的目光轉向了澤維爾，“如果你肯主動道歉的話，我們可以假裝什么都沒有發生。”

　　“如果你們肯主動付上應該付的錢的話，我也可以假裝什么都沒有發生。”澤維爾望了望腰間的鋼劍，向幾人笑道。

　　聽到這個回答，有一名士兵忍不住對著澤維爾嘶吼道“你以為你是誰啊？敢這么命令我們？”

　　作為常年在內城作威作福的士兵，他自然清楚城市里有什么大人物，而這位黑發男子，他卻從來沒有見過，想必應該是位不懂規矩的外地人，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帶著劍刃進來的。

　　但就是這樣的人，居然也敢批評他們，內城士兵，是這么容易欺負的嗎？

　　瞬間，幾位士兵一起把劍拔了出來，對準了那位黑發男子。

　　面對這種劍拔弩張的氣氛，旁邊的路人們頓時感到不妙，紛紛把克朗一扔，飯也顧不得吃，直接就從店門跑掉。

　　而老板和服務員們，也不敢繼續勸下去了，他們害怕，等一下真的打起來的話，死的第一個會是他們。

　　可澤維爾，卻依舊是一幅云淡風輕的表情，聳了聳肩無奈地道“我不是說了，不要隨便拔劍嗎？”

　　說著，他也把陪伴自己良久的鋼劍拔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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