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那個家伙
第二天天還沒亮，毛利陽和杰克就被莫蘭上校從被窩里拽了出來，進行拉練。
莫里亞蒂從來不會養一無是處的廢物。莫蘭上校作為莫里亞蒂的信徒自然也是奉行弱肉強食的守則。
顧及到毛利陽身上的刀傷，莫蘭在上午給他們二人講解的自然是自己的強項，槍法。而槍法這種東西對于摸過槍的毛利來說固然是熟稔，但對于杰克來說卻是他從未接觸過的新東西。
明明都是一樣的動作，可是在同樣的時間里，毛利陽學得就是要比杰克快上近乎一倍。
一時間，就連莫蘭上校對于毛利陽都有些無言。
可無論多么無可奈何，他莫蘭在這里除了負責教導這兩個學生外，還要負責訓誡。
既然兩個人之間有高下之分，在他的規則里，做得優秀未必能獲得褒獎，但如果做得不好，那就必將會受到懲罰。
等要點都講的差不多時，莫蘭上校單手將杰克提到了一邊，卸下腰間的皮帶也不多說，硬是把杰克抽了一遍，把他打得嗷嗷直叫。
皮帶如同短鞭一般在杰克的皮肉上“啪啪”作響，不消一會兒杰克的胳膊以及大腿上就布滿了紅痕。杰克哪知道眼前這個老頭竟敢這么對待自己，可一時之間他又不敢反抗，無法，只能口頭上對莫蘭上校的暴行進行抗議——
“你干什么要這么打我？你為什么不打那個家伙？！明明剛剛他有個動作做錯了也沒見你罵他，為什么輪到我就要挨打？”
旁邊的毛利陽早就猜到了杰克這個德行，可沒想到他都躲得這么遠了這貨都能把鍋丟給自己，也是能耐。
但莫蘭上校打人和他有什么關系？能不能找準目標再甩？
自己挨打不夠非要拖他也下水是嗎？
而莫蘭上校自然也看破了杰克的小心思，不過這并不意味著他不想打毛利，只是如今的時機還不夠而已。
嫉妒有時將會是邪惡最好的催化劑，他要在杰克的心中埋下一顆種子。
埋下顆會發芽，會長大，會孕育出邪惡果實的種子。
“你，就你還想和人家比嗎？”莫蘭上校高呼，似乎是對杰克的質問發出了來自內心的鄙夷，“照照鏡子吧，你不會以為整個地球都要繞著你轉吧？
不過看著你昨天的行為舉止，你好像還真是這么認為的。
哦，這世界上還有像你一樣厚顏無恥的人嗎？那就讓我來告訴你吧！
弱肉強食，適者生存。強者得到承認，弱者受到懲罰，這是再理所當然的事情。
就像你和我，我比你強，所以我可以站在這里用皮帶抽你。
也如你和他，因為他比你強，所以他可以悠閑地站在你的旁邊，看你挨打。懂了嗎？”
“可是強者做的一定都是對的嗎？”杰克不服，雖然他也是弱肉強食的信奉者，但他并不認為毛利陽比自己強到哪里去，“波爾洛克那個家伙做的哪里好了？他到底憑什么得到了那么多啊！”
莫蘭上校直接就給了對方一嘴巴，對他的措辭進行了矯正，“叫波爾洛克大人！雖然我也不承認他，但這是教授的賜名，你個小子給我規矩點！”
盡管杰克百般不服，但最后他還是屈服在了莫蘭上校的淫威之下。
而在午飯的時候，杰克有意地將傷痕累累的手臂露了出來，在莫里亞蒂的眼前晃來晃去。莫里亞蒂雖說看到了杰克的動作，可他不可能會為了這點小事而去質問他的親信，莫蘭上校。
更何況，雖然莫蘭上校是刑罰的實施者，可他才是這件事情的推動者。
“杰克，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莫蘭是個嚴格的人，你跟著他會學到很多你之前學不到的東西。”
杰克小聲抱怨，“在他身上學什么？學怎樣用皮帶打人？兩手一抻倒是威風…”
“杰克！”
“是，是，是。”杰克一邊敷衍一邊用叉子將碗里的土豆穿透，“真是麻煩。”
莫里亞蒂看著杰克一臉任性的模樣到底也是無可奈何。不過比起杰克，更讓他棘手的是毛利陽。
如果不是他看到了杰克與波爾洛克的決斗，他還真不敢相信眼前老老實實的孩子和那個小野獸竟然是一個人。
但毛利陽越是堅守，莫里亞蒂對他就越是滿意。
“波爾洛克，今天一天的教學怎么樣？過得還不錯吧？”
莫里亞蒂轉頭看向了毛利陽，眼神有著些許柔和，“我聽莫蘭說了，你學得很快。”
毛利陽扯了扯嘴角，也沒有多話，只是低頭吃著自己碗里的東西。
雖然說可能是錯覺，但他的潛意識一直都在提醒自己，不要上眼前這個老頭的當。
他并不想為了一個游戲，而賠上自己。
灰原坐在毛利陽的旁邊，似乎若有所思。她的頭微微垂下，眼神有些閃爍。
因為是女孩子，所以她并沒有參加莫蘭上校的拉練。可這并不代表她真的可以閑著。
今天波克管家曾跟她透露過，明天開始，她將會和波爾洛克一起接受莫里亞蒂的教導。
是的，只有她和波爾洛克。
杰克那個家伙被莫里亞蒂排除在外了。
雖然莫里亞蒂的舉動好像并不起眼，但是她并不認為這是他的無心之失。
莫里亞蒂…他到底想干什么？
而莫里亞蒂對灰原的心思自然是全然知的。如今他全部的心神都放在毛利陽與杰克二人的身上，灰原固然古怪，但還沒到能夠引起他注意的時候。
更何況，他還有事情要辦——
“對了波爾洛克，這是管家波克。你如今住的房間就是他的，他之后會搬到一樓那里去住，不過一會兒你需要跟他回一趟房間。他說有不少東西放在抽屜里需要收拾一下。也不知道是什么，也真是令人好奇。”
“老爺玩笑了。”站在旁邊的波克微微行了個禮，頭頂有些冒汗，“只是幾本書而已。因為做了些批注，所以才不舍。”
“讀書是一件好事啊，波克。”
莫里亞蒂并沒有否定波克的回答，甚至還淡定地切著肉，“不過有的書也得分什么樣的人讀。有的人讀了有用，有的人讀了沒用。我說的沒錯吧？波克。”
“…是。”
“對了，你今天下午別忘了帶著那幾個孩子去裁縫店一趟。定做的話時間太趕，你先給他們買幾套應應急。詹妮，波克今天下午要帶幾個孩子上街，所以下午客人的事就拜托給你了，準備一些小茶點，我沒記錯的話那位警官應該是愛吃甜的東西。”
詹妮沉默著行了個禮，表示明白。而莫蘭上校聽到警察要來后，也自然是知道今天下午他要到外面去避避風頭。
不過警察為什么會來教授的家？
“教授，是發生了什么事情嗎？”莫蘭上校替莫里亞蒂有些擔心，“警察為什么會到這里來？倫敦的案子已經少到讓警察可以隨便進出一個學者的家了嗎？”
…學者？
知道內情的毛利還有灰原有些難言地笑了笑。
這個莫蘭上校可真會說，哪家的學者能在專注自身研究外還能掌握整個倫敦的犯罪事業？
還學者…您也太自謙了。
“莫蘭，話不能這么說。”莫里亞蒂的心態很穩，顯然并沒有把警察的來訪放在心上，“警察來訪是必然的事情，畢竟那個家伙盯著我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那個家伙？”
莫蘭上校此時并不知道福爾摩斯的存在。畢竟在偌大的犯罪網絡中，他只負責其中的一部分。
能夠有精力掌握全局的一直都只有莫里亞蒂一人。
這也是莫蘭上校一直敬佩莫里亞蒂的原因之一。
“那個家伙你不知道哦，莫蘭。”莫里亞蒂喝了口放在手邊的水，似乎并沒有把那個家伙放在眼里，“他很聰明，也很機敏，而且還有堅強的意志。我很欣賞他。不過莫蘭，但是他和我是完全不同的兩種人。他是斗不過我的。”
“您很欣賞他？”莫蘭上校有些不可思議，“他到底是誰啊？教授。”
“一個很有趣的人。”
莫里亞蒂到最后也沒有把名字透露給莫蘭上校，但這段對話也讓坐在旁邊的毛利陽豎起了耳朵。
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莫里亞蒂口中的那個人應該就是福爾摩斯沒錯了。
想起莫里亞蒂的結局，再看看眼前進退有度的老人，毛利陽的內心也有些復雜。
在結局里，莫里亞蒂因為接受不了失敗，親身上陣，與福爾摩斯進行了殊死搏斗。最終因不慎，跌入萊辛巴赫瀑布，死無全尸。
有不少讀者都覺得莫里亞蒂作為大boss逼格著實太低。可換個角度看，向來高傲的莫里亞蒂怎么可能接受自己真的被打敗了的事實？
與其接受失敗，不如和敵人共同赴死。
這何嘗不是莫里亞蒂的選擇？
毛利陽是不討厭莫里亞蒂的。可一想到這個游戲的通關任務是代替福爾摩斯，殺死莫里亞蒂，他的腦袋就有些痛。
不過代替福爾摩斯殺死莫里亞蒂這一句話，是不是也意味著他可以借助福爾摩斯的力量對莫里亞蒂進行反擊？
只要殺死莫里亞蒂的主體是他，那么他的任務也應該就算完成。
可要怎樣才能聯系到福爾摩斯呢？
毛利陽皺了皺眉。
莫里亞蒂看毛利陽停下了刀叉，有些奇怪地挑了挑眉，“波爾洛克，你沒事吧？怎么沒吃呢？”
“啊？”毛利陽聽了這話有些呆愣地點了點頭，“我只是在想如果買衣服的的話要挑什么顏色。”
“那你想出來了嗎？”
“沒有。”
“那我代替你挑吧。”莫里亞蒂笑了笑，便直接替毛利陽做了主，“黑色，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