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賜名
“杰克嗎？真是一個好名字。”莫里亞蒂似嘆非嘆地說完之后便拄著拐杖向書房走去，徒留三人在桌上面面相覷，一時無言。
而在客房那邊，毛利陽在冥冥中醒來，看著旁邊高大的女傭人有些失神。
這里…是哪里？
恍惚間毛利陽隱約記得是灰原那孩子把自己推上了馬車。
可是那馬車又是誰的馬車？這里又是哪里？
灰原那孩子…不會是被人騙了吧？
毛利陽疑慮重重，至于為什么他會如此猜測，其中最關鍵的原因是他認為按照諾亞方舟那個性子，在游戲中能得到幫助的概率幾乎為零。
哪兒有剛進游戲還沒出新手村就碰到土匪的，這不是在搞笑？
若不是他和灰原運氣好躲過一劫…此時的他們怕是已經變成了那個紅發男孩的刀下亡魂。
但…撿了他們的究竟是誰呢？
毛利陽不敢肯定。直到女傭出聲說要領他去見這個宅子的主人，他才回過神來，“麻煩了。”
“不用客氣。”
女傭點頭之后就背過身，帶著毛利陽離開了客房。
毛利陽跟在女傭的背后，看著其寬大的后背若有所思。最后，他勾起了自己的嘴角，努力讓自己的笑容向他最討厭的柯南小鬼靠攏，“謝謝你們救了我，請問這里的主人是誰啊？”
“…”
女傭不吱聲。
“請問你家老爺貴姓？”
“…”
女傭最后還不吱聲。
場面一時尷尬，毛利陽自己都落下了唇角。
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啊？！
還學什么柯南…真是蠢死了。
就這樣，在沉默中二人總算到了書房的門口。
“咚咚咚”
女傭敲門，聲音小卻富有節奏感。
而在門對面應聲的是一個老人。雖然有一門之隔，可毛利陽還是聽到了老人所說的話，進來。
“嘎吱”
女傭按照老人的吩咐推開了門，讓毛利陽進去，自己再一個人離開。
迫不得已，毛利陽一個人走了進去。此時的他還在留意那個一直保持沉默的女傭，并沒有察覺到一雙眼睛一直在暗處盯著他。
注意到房內的人一直沒有說話，毛利陽抬起了頭。
這個房間太暗了。唯一的一盞燈擺在了他的腳前，這讓他有些看不清方向。
“孩子，如果可以的話，你能幫我把那邊的油燈拿過來嗎？”
老人的聲音嘶啞，帶著一股詭秘之感。
“好的。”
毛利陽對此并沒有太過在意，只是順著老人的話，主動將腳邊的煤油燈拿了起來。
而借著煤油燈，他也總算看清了這個房間。
雖然毛利陽不知道在維多利亞時期這些東西價值如何，可如果放到現代，就光是他踩在較低上的地毯都可以稱得上是價值不菲。精細的做工，華麗的花紋，這個東西…似乎是波斯地毯？
毛利陽咽了下口水。而等抬起頭后，更是被眼前的景象嚇得后退了兩步。
在他正對面的墻壁上，一個女人正斜眼看著他，神色中似乎帶著股散不盡的清愁。
那是個漂亮女人，不然也不會在第一時間便吸引住毛利陽的目光。只見她雙手托頭，似笑非笑，裝束高雅，儀態端莊。
最奇怪的是她的眼神…那是什么樣的眼神…簡直就像是要把人的神氣給吸走一樣，似乎太邪氣了。
比他見過的任何畫都邪氣。
毛利陽急忙閉上眼穩了穩情緒，可誰知剛還沒等他的心跳恢復正常，一道聲音的聲線卻又讓他的小心臟跳起了踢踏舞——
“孩子，這是一幅畫。”
聞言，毛利陽睜開了眼睛。原本在墻上活靈活現的女人此時已經回歸了她的本體，也就是在此時，坐在書桌前的老人顯得無比高大。
油燈雖然是在毛利陽手中，但老人卻正巧坐在毛利陽的面前。本來老人就要比毛利陽高個兩三倍，而被燈光這么一顯，一個巨大的影子出現在老人背后，覆蓋住了他背后的整幅畫像。
“是您救了我嗎？…老爺。”
毛利陽看著眼前這個眼窩深陷、前額突出的老人，輕輕說出了自己的疑惑。在對方的威壓下，毛利陽不得不裝成了一只白兔，可他并沒有放下自己的警惕。
畢竟，眼前的這個老人和自己的那個任務目標太像了。
像到讓他想不懷疑都不行。
老人笑了笑，雙手合十，將自己的臉隱藏于相對晦暗的地方，眼神犀利，“只能說是順手幫個忙而已。”
“不知老爺姓名？”
聽到毛利陽這么問，老人更笑了。
果然是個不懂禮節的孩子，和他調查的一樣。不過這一些毛病以后調教好了就行，他并不介意。
“詹姆斯·莫里亞蒂，只是一個離了職的教授，沒什么值得夸耀的地方。”
毛利陽低下了頭，作惶恐不安狀。但心里，他卻是一片敞亮。
果然，眼前的老人就是莫里亞蒂嗎？
對這一結果，毛利陽并不意外。抑或說他早有猜測，只是沒想到真的成了事實而已。
“把燈給我，坐。”
毛利陽強忍著身上的疼痛挪到了莫里亞蒂的面前，并將手上的油燈放在了桌子上。
借著燈光，他看到了堆積在莫里亞蒂書桌上的東西。
一只吸水筆，一瓶墨水，還有幾本書。除此之外莫里亞蒂的手邊還放著一個小型地球儀。
“怎么，你對這幾本書感興趣？”
莫里亞蒂一直都在觀察毛利陽的表情，顯然興趣頗深。油燈在照亮了書桌上東西的同時，也照亮了毛利陽蠟黃的面龐。
“沒有。”毛利陽搖了搖頭，“我不會上面的文字。即使感興趣也讀不懂的。”
莫里亞蒂對毛利陽所說的話不以為然。在他眼里有學位的人不一定是有真才實學的人，沒有才華的人不一定腦袋不靈光。
依他看，這孩子怎么瞧都不會是腦袋不靈光。
“如果你想的話，我可以教你。”
“可是我太笨了。”
“那你就不想試試嗎？”
在晦暗中，莫里亞蒂掛著一絲詭異的微笑。只見他對毛利陽發出了一系列的邀請，而這一切的一切，目的只是希望眼前的男孩能掉入自己設的陷阱而已。
他已經好久沒遇上如此有意思的玩具了。
“我知道你的身世，也佩服你的勇氣。你也不要和那個紅發男孩計較，他也是個可憐人。我也把他帶過來了…一會兒瑪麗會帶你去飯廳吃飯。我已經讓她專門準備了你那份的面包。”
聞言，毛利陽聞言只覺得全身發涼。
那個男孩…為什么只提那個紅發男孩？
灰原呢，灰原去哪兒了？
俗話說關心則亂，毛利陽此時也顧不得掩飾，只是想盡快知道灰原的行蹤。
如果灰原出了什么事…那他受的這些傷究竟是為了什么？！
總不能是讓小孩為了救他送死了吧？！
“那個老爺。”難得，毛利陽說了一串長的句子，“請問一下和我一起的小女孩現在在哪里嗎？”
我想見她。
莫里亞蒂聽了這話之后只是點了點頭，微笑著問出了自己一直抱有的疑問。
為什么眼前的小男孩會為了那個小女孩奮不顧身？
他才不相信所謂的一見鐘情，也不相信眼前的小孩會對哪個人一見鐘情。
雖然他沒有說，可莫里亞蒂還是知道的。
他和眼前的這個男孩很像。
無論是血脈相傳的兇暴還是下手的毒辣，在看到男孩的第一眼，莫里亞蒂就感受到了心靈的共鳴。每當他看到這個身材瘦削的亞裔男孩，他就情不自禁地聯想到了年輕時的自己。
不過唯一區別是，他已從惡，潛居于黑暗之中，做了只無形大手。
而眼前的男孩卻還在灰色區域游蕩。
他不愿看到這么一個好材料自甘墮落。
他要渡他成神。
“為什么？”毛利陽皺了皺眉，他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這個問題。
難道說他們一開始就認識？可是諾亞方舟一開始給他安排的就是原住民的身份，而灰原看樣子應該是身穿，二人根本就不可能更早相識。
那…說善心大發？
毛利陽抬頭看了看莫里亞蒂洞悉的眼神，默默放棄了這個說辭。
這個理由別人或許會信，可莫里亞蒂是絕對不會信的。
他洞察人心的能力太強了。
那哪個理由可以呢？
無意間，家里小葉子的綠色眸子以及妹妹小蘭的人臉在毛利陽的腦海一晃而過。
瞬間，他的理由脫口而出，“她和我的妹妹很像。”
“妹妹？”莫里亞蒂皺了皺眉頭，“你有妹妹？”
“有的。”毛利陽的謊言永遠都是半真半假，令人捉摸不透，“但不是親的。后來她被人領走，我就再也沒見過她。”
“這樣嗎？”莫里亞蒂雖然對毛利陽的說辭抱有懷疑，但看在毛利陽的理由確有可能的情況下，便只能作罷，“不管怎么說，你最近都得在我這里住一段時間了。從明天起，你跟著一個人。他會教你你應該學到的東西。”
毛利陽沒有反駁，因為他知道反駁沒用。只要對面的人想，他根本就無處可逃。
而莫里亞蒂顯然對這個結果也很是滿意。不過在最后，他還是站起了身，借著身高優勢拍了拍毛利陽的腦袋。
“我很期待你的成長。你以后忘記你的本名，就叫波爾洛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