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猜測
毛利陽坐在瓦罐旅館大廳的椅子上一邊聽著音樂一邊看著門口的情況。回到旅館后，他并沒有第一時間去見博士，反而從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了耳機扣在了自己腦袋上，開始當起了守護門神。
預感告訴他，博士不一定能管的住那幾個小鬼。不過幸好瓦罐旅館只有這一個出口，所以守株待兔還算方便。
估計一個小時后，那群熊孩子就要開始鬼鬼祟祟地出去了吧？灰原那孩子雖然歲數小，可人小鬼大，有的時候甚至比大人還要成熟，所以她應該是穩的。而那剩下的三個才是需要他真正注意到的重點對象。
元太雖說勇氣可嘉，但大多數時候只靠莽；步美活潑可愛是不假，可性子卻著實皮得很；光彥則是三人中鬼點子最多的，如若沒有柯南，光彥就會是三人中的主心骨。但再主心骨，年紀閱歷在那里擺著，怎么可能斗得過大人？
如今伊豆這么亂，放他們三個出去與放三個不定時炸彈有什么區別？
毛利陽就算只是想想都一身冷汗，更別說真實發生了。
想到這里，毛利掐算了一下時間。可令人沒想到的是最先出現的，不是那令人頭痛的三人組，而是灰原。
灰原怎么會在這個時間點獨自一人出去？
毛利陽有些疑惑。他觀察過，灰原這個孩子雖說有些孤僻，可一旦外出絕不會單獨行動，是個十分謹慎的性格。
怎么今天突然一反常態…而且，她的神情似乎有哪里不太對勁？
“灰原？”
毛利陽斟酌了一會兒，最后決定叫住灰原，“你怎么一個人，博士呢？”
灰原顯然沒想到會在門口偶遇毛利陽。她默了一會兒，最后湊到了毛利的旁邊坐下，“博士現在在房內。我…只是忽然想出去轉轉。長這么大，我還沒怎么到海邊玩過。”
毛利陽聽到這番說辭只覺得有些不對勁，不過并沒深究。他知道灰原身上藏著秘密，不過這些秘密與他無關。他會努力做好分內的事情，但這不代表他會多么關注眼前的這個孩子，“最近還是不要單獨出門的好。如果想玩等下午人湊齊了再說，到時候我會看著你們出去。最近伊豆并不消停，萬事還是小心為妙。”
“…嗯。”灰原乖巧地坐在那里，沉默不語。二人都是清冷的性格，強湊一桌也只是徒添尷尬。最后還是毛利忍不住主動搭話，才打破了僵局——
“你要喝點什么嗎？”
“嗯？”發呆的灰原一愣，“如果可以的話，冰咖啡。”
“小孩喝咖啡對身體不好。”可即使是這么說，毛利陽也還是要來了咖啡。只是囑咐這里的店員把咖啡調得淡了一些，也不知道合不合灰原的口味。
灰原喝了一口遞過來的咖啡，隨著冰冷的液體流進胃部，原本熱得發燙的神經總算趨于冷靜。
她剛剛在干什么，竟然跟一群孩子慪氣。
不過叛徒這個詞…真的夠能挑釁人的神經，總是讓她想起不愿回首的往事。
“你心情不好嗎？”
灰原聞言抬頭。看著對方摘下耳機的樣子有些一言難盡。
明明這個人剛剛幾乎在聽著音樂，究竟什么時候注意到自己的？
“有…點吧。”
“喏，這個給你。”毛利陽把自己兜里的巧克力推給了灰原，“心情不好的時候吃甜的或許會舒服一些。”
“巧克力？”
灰原不做多想，便吃掉了毛利遞過來的巧克力。
“為什么你會隨身帶這種東西啊？”
“因為糖分會讓大腦感覺很舒服。”毛利陽自顧自地也拆開了一塊巧克力丟進了嘴里，“緊張的時候也是，難受的時候也是，吃糖總會讓自己變得舒服一些。”
“是嗎？簡直跟小孩子一樣。”
“有嗎？”毛利陽挑眉，“那什么才叫大人？”
“…實際上也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感覺你不像愛吃甜的人。”
“也不是喜歡。吃這個單純是因為它會讓人感覺到舒服罷了。”毛利陽一邊嚼著巧克力一邊看著灰原的臉色。隨后趁其不備，突襲了一下她的額頭，“看樣子還算正常。”
“？？？？”灰原驚了一下，隨后抽了抽嘴角，“你不會以為我發燒了吧？”
“因為你剛剛的臉很紅。”
“…”灰原十分不冷靜地翻了個白眼，“如果我感冒的話你認為我還會吃下你送過來的巧克力嗎？”
“也是。”毛利陽把背部靠在了椅背上，嘗試性地與對方推進話題，“既然你心情不好的原因不是因為身體…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誰刺激到你了？是那三個孩子？”
灰原搖頭，“不是的。是我自己的問題。”
“這樣啊。”毛利陽想安慰一下灰原，可也知道自己的安慰對于與眼前的這個孩子顯得無比多余，所以也就轉移了話題，“你不是說想看海嗎？伊豆的海挺美的。我一會兒帶你們過去。”
“可是這里剛剛發生命案，沒問題嗎？”
“沒問題的。”毛利陽倒沒有把命案放在眼里，一是因為他比較柯南還是更傾向于信任警察的能力，二則是因為有他在，他并不認為自己真的會打不過一個普通市民。
只要這群人不跑出他的視線，他就可以保證這群人安然無恙。
“你倒是自信。”
“嗯。”
就這樣，二人又恢復了沉默。不過與之前相比較，氣氛卻莫名地融洽了許多。陽光從外面打了過來，照在了二人身上。灰原一邊曬著太陽，一邊看著手中的雜志。而毛利是一邊聽著音樂，一邊查看四周情況。
明明都是極為清冷的兩個人，卻營造出了一股十分奇妙的氛圍，讓剛剛從房間里偷溜出來的步美有些驚愣。
那兩個人怎么回事？在這之前，兩個人雖然說不上來針鋒相對，可總讓人感覺有一些不協調。灰原也好，毛利陽也好，雖說他們兩個的性格截然不同，可在對某些事情的態度上卻表現出了高度一致。
他們太像了，二人相似的眼神與神態甚至在某些場合會讓她產生錯覺，認為他們其實是一個人。
本來，她以為這么相像的兩個人必然會產生矛盾。有的時候，她甚至還以為灰原是喜歡柯南，只是嘴上不說而已。雖說灰原曾經明確表示過她不喜歡柯南，可女人說的話怎么可以當真…可現在看來，灰原可能真的不喜歡柯南。
她從來沒見過灰原有和柯南這么和諧的時候。雖說柯南與灰原總是站在一起，可那個時候的灰原與現在的灰原是不一樣的。
灰原自己或許還沒有發覺，她在柯南面前的時候神經是緊張的。可在毛利哥哥面前的時候，灰原似乎是坦然的。
莫非，灰原喜歡的是毛利哥哥嗎？
步美為自己的判斷吃了一驚。
也就是在這時，毛利陽捕捉到了步美的所在。眼看著第一只兔子已經上鉤，他就把步美先逮了過來。
而接下來，事情就更是順利。
步美之所以偷溜房間，自然是因為和元太、光彥二人早有約定。只要步美露頭，剩下兩個很快便也自投羅網。
毛利陽看著眼前一排小蘿卜頭，二話不說直接把他們說得頭都不敢抬——
“你們出去干什么？”
“出…出去破案。”
“牙都沒長齊還想去破案，是忘了之前的教訓嗎？你們想靠什么破案？”毛利陽笑了笑，原本他以為這群小孩能夠吃吃教訓，可沒想到真的次次都不知道長記性。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如果你們想破案，那我問你們，尸僵的形成經過都知道嗎？”
“知道！”光彥舉了舉手，“尸僵一般是在人死后1-3小時出現，4-8小時擴散全身。警察一般會根據尸僵程度來大致判斷死者的死亡時間。”
毛利陽贊許地看向了光彥。可雖說他很欣賞光彥這么小的年紀便知曉這些知識，但對于破案來說，只知道這些還遠遠不夠，“那尸僵的形成原因呢？”
“這…”
“遇到兇犯該怎么進行反抗、碰到追殺該如何進行逃脫，你們有沒有做過風險預測，有沒有考慮過你們父母的感受、有沒有想過，你們在這個世上是有親人的。”
毛利陽頓了一下，隨后再次作了補充——
“我不希望你們成為一個冷漠的人。但是在救別人之前，我希望你們考慮一下自己。如果連自己都保護不了，又有什么資格去保護別人。不要抱著想成為英雄的想法，然后犧牲自己的生命。人的生命都是平等的，政府也不需要你們這群小孩子去犧牲，兇嫌自然有警察去處理。如果有一天日本到了連小孩子都要犧牲的地步，那才算是真正的沒救了。”
“可，可是…”
“沒有可是。”毛利陽回答得斬釘截鐵。可看著眼前幾個小孩子淚眼汪汪的神態，他還是低下了頭。“我不是想打擊你們的夢想。但是，你們也要考慮一下自己的身份。現在我們不是在東京，而是在伊豆。你們一不是案件的相關人，二不是可以參與辦案的公職人員，如果去了的話除了添亂沒有其他。”
“那…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沒有。”
“那柯南呢？為什么柯南可以去我們就不能去？”
“誰跟你們說柯南可以去了？”毛利陽說謊說得臉不紅，心不跳，“柯南他是和小蘭他們去海邊那里，晚上就會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