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打探
回到警局，毛利陽在完成目暮警官留下來的任務之后，調查了有關森谷帝二的相關資料。
森谷帝二，被稱為天才的設計師。今年四十七，曾是西多摩市的總設計師。不過中途因為市長落·馬，市鎮的建設計劃被迫中途擱淺。
他為人有強烈的責任感。對自己的設計也極端負責。他甚至曾經好幾次在公共媒體中提出，作為設計師，年輕人應該懂得學會對自己的設計品負責。如果設計出來的是像垃圾的這種東西一開始干脆還是不要做設計是為妙。
高度的責任心與自律嗎？毛利陽的手指瘋狂在桌子上彈跳。實際上按理來說，這種人作案的可能性應該是極低的。畢竟如果他真的愛自己所設計的作品的話，他是絕對不可能下手的。
等一下…他真的愛過自己的作品嗎？他有沒有不愛自己作品的可能性？
想到這里，毛利陽決定去森谷帝二家拜訪一下。反正眼下的案子沒有頭緒，就這么一點線索。如果不去探個究竟，就太浪費了，不是嗎。
而在這邊的森谷家。大名鼎鼎的設計師正在看著眼前的模型，眼神悠遠。
西多摩市城市建設是他最為滿意的作品之一。
不過因為那個名叫工藤新一的毛頭小子，這個計劃無奈擱淺了。
真是想想就讓人感到氣憤。
不過事情也快結束了。
工藤新一，你不是最喜歡那個你那個小女朋友嗎？你既然毀了我的最愛，那么我也讓你嘗嘗痛失所愛的滋味！
“叮咚”。
正想著，門那邊傳來了門鈴聲。森谷帝二示意管事去查看情況，然后自己則用防塵的黑布愛惜地把模型蓋了起來。
這是他的心愛之作，即使未能付諸實踐成為現實，他也依然愛惜不已，舍不得它身上落半點塵埃。
“老爺。”
“怎么了？”森谷帝二轉身詢問，“剛剛敲門的是誰？”
“是上門的一位客人。”
森谷帝二挑挑眉，整理了一下衣服，“我最近沒有想接單的意思。拒了吧。”
“可是老爺，客人他說有要事相商。”
“能有什么要事？裝模作樣。”森谷帝二冷笑了一下，不過轉念一想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今天的爆破行動還要在下午。既然時間上他還來得及，那他倒要看看究竟是誰想和他要事相商。
“是，老爺。”
在森谷宅的大廳里，毛利陽查看著這附近的設計，內心感嘆，不愧是天才設計師。這個大廳雖然不像某些財團或者政要家那般華麗耀眼，可處處擺設皆用心。如果仔細觀察，你甚至能發現他們無論哪個物品都是呈軸對稱。
這個設計，真是讓人感到舒服。
“先生，您好。初次見面，您是？”森谷帝二從最里面的房間走來。他衣著得體，雖然已經是近五十的人，可走起路來還是健步如飛。行路雖快，可每個步子卻都是恰在點子上的。
“您好。我是高山陽。森谷先生久仰大名了。實際上我這回也是有事相求，所以特地來拜訪。”畢竟手頭上沒有證據，毛利陽也不想直接說是來調查他本人的，便喬裝想假借委托之名，來一探虛實，“我爸媽新給我買了一個房子。因為不通設計，又實在太過喜歡您的風格，所以就特意過來拜訪一下。”
“哦？”森谷帝二挑了挑眉，“是哪兒的房子？”
“米花町的盡里頭352號房子。”毛利陽實際上根本就不知道那里住沒住人。只知道那個別墅外形設計還算不錯，還附帶一個小花園。他因為實在太喜歡那個風格，所以就無意記下了地址，沒想到這個時候派上了用場。
“那里啊。”森谷帝二瞇了瞇眼睛，“那兒確實是個不錯的地方。實際上不瞞您說，那棟房子實際上是我的徒弟擔任設計的。他雖然歲數不大，性格也不穩當，可設計天賦還算是不錯的。不過您要知道，我設計東西，開價可不便宜啊。您那邊的資金沒問題？”
“八千萬不知是否夠用。我爸說了，如果不夠的話可以再加。”
森谷帝二笑而不語，錢自然是夠的。不過這個人究竟值不值得他出手，則是要看看了。“資金上面沒問題…不過，您說有要事相商，是什么要事呢？”
毛利陽頓了一下，然后從包里拿出了一個畫集，“實際上老師。雖說我并不是設計專業，可成為一位設計師也是我曾經的夢想。這是我畫的圖冊，麻煩您指點一下。”
“哦？”毛利陽的一系列騷操作明顯是把森谷帝二給驚到了。他接過了畫冊，打開查看。本來他有些不以為意，可打開之后他有些入迷。這些畫冊無論是畫工還是筆觸設計，都很生澀，一看就是外行畫的。但如果你仔細看的話你會發現他的設計的結構以及落筆都有他自己的道理。雖說并不完美，可眼前的人是個璞玉。比他收的風間英彥更有天賦以及調教的價值。
“你…真的很厲害。”把畫集看完了，森谷帝二抬頭看著眼前人，越看越覺得熟悉，仿佛看到了曾經的自己，“如果你學設計專業的話，你說不定有機會成為第二個我。”
“那真是太好了。”毛利陽低頭行禮，“能得到老師這般評價我已經滿足了。請問如果可以的話，我能留老師一個電話嗎？”
“可以。”森谷帝二點點頭，然后干脆地那旁邊的便條紙寫下了自己的電話號碼。
看到毛利陽畢恭畢敬地把自己的電話號碼放到了口袋里，森谷帝二難得有些愉悅。他不覺得毛利陽這種作態是種諂媚，反而覺得這個年輕人很有禮貌。他從茶幾上拿過火柴，一點，開始吸起了煙斗。
毛利陽側目看了森谷帝二一會兒，笑問，“老師，您不用打火機嗎？”
“打火機？”森谷帝二搖了搖頭，“那種東西啊，我用不慣。還是火柴好，簡潔，快速，消耗品，還很方便。”
“原來是這樣啊…”毛利陽笑著點頭，然后在留下了自己的電話后告辭。
森谷帝二看著毛利陽的背影有些不安。這個小子叫高山陽的孩子出手闊綽。衣著簡單，可教養良好。應該是富貴人家出生的孩子。
可為什么…他覺得這個人那般不對勁呢…
森谷帝二想了想，然后播了一遍高山陽給他的手機號。可打完了之后，他才發現，事情不對。
因為聲音提示，您所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毛利陽除了森谷宅之后就專門往小巷里走。等確定沒人了之后，他繞遠到了一個開放公園的公共廁所，摘下了眼鏡和假發。
呼，僥幸躲過一劫。
剛剛他跑出來的時候就隱約看到森谷帝二掏出手機的動作。當時他嚇了一跳，連忙加快了腳步。不然被扒了皮知道了他是警察，后續又不知道會發生什么糊涂事。
這回的對手，還真是讓人有點發愁。他剛剛一見到森谷帝二，就知道他是個極度嚴謹的人。明明是在家卻仍然穿著淺色西服。襯衣以及馬甲的扣子全部都被系得嚴嚴實實，一個不差。指甲全部減到了最短，幾乎都能見肉。就連打火機都不愿意用而選用最簡約的火柴。
這種人，普遍都性格嚴謹，做事一絲不漏。如果不是他作案那是最好。如果萬一真的是他作案，那么案發線索少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了。
除了嚴謹以外，這種人對他愛好的東西也會有極度偏執的傾向。如果是他的敵人因為嫉妒或怨恨做出的一系列爆破的話可能性也不大。畢竟如果他是森谷帝二的仇人的話，他第一個炸的就是森谷帝二最滿意的作品，而不是他這些泛善可陳的作品。可如果這一系列案子是他本人做的，那就說明森谷帝二對他的這些作品并不十分滿意。
那他對什么樣的設計感興趣呢…就從他帶過去的這本設計集里面尋找答案吧。
說起這本設計圖集，實際上并不是他畫的。他在英美分別待過一段時間，在那里也找到過一些朋友。能毅然決然選擇犯罪心理學的，除了對這門課極端感興趣的，就只有…家里出過一些秘事的人了。
當時，有一個同學家里因為出了一些事情，讓他陷入了一輩子走不出的陰影。為了報仇也是為了排解自己，他毅然決然放下了正在攻讀的設計專業，選擇了犯罪心理。當時毛利陽雖然生理年紀較小，可從輩分上來看還是他的學長。在學業方面，也幫過幾次忙。
那個同學為了答謝毛利陽，將設計畫冊送給了他。那個同學說那是他剛剛學設計的時候畫的設計圖。他如今已經拿不起筆，畫不了圖。唯一剩下的，就是他如今手中的那本冊子。他還說，他沒有什么可以回報毛利陽的。他沒錢，一直都靠著獎學金上的大學。所以只能把自己最貴重的東西送給毛利陽，聊表心意。
沒想到這次真是派上大用場了呢。謝了，羅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