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玉田步

　　在警局，剛做完筆錄的毛利陽坐在廊椅上等待阿笠博士的到來。可能也是樹欲靜而風不止，好不容易的休假，毛利陽本來是想好好整頓一下，可結果卻變成了警局一日游，真的也可以說是讓人五味陳雜了。而警局外面也爭吵不斷，讓人無端煩躁。

　　“毛利警官，要喝一杯咖啡嗎？”

　　毛利陽擺了擺手，表示不用。而與此同時，他的頭也向門口望去，“你們警局今天還挺忙的啊。是發生什么事了嗎？外面怎么那么吵？”

　　“嗯…”對面的警察勉強笑了笑，“實際上也沒什么。就是一個女人的丈夫好像在昨晚失聯。說實話，我們能夠明白這個女人焦急的心情，可是她丈夫才失蹤一個晚上，她怎么那么肯定她的丈夫出事兒了呢？”

　　“這個倒是。”毛利陽點頭。按照法律規定，除非找到確切的可以證明失蹤者有遇害可能，否則一般失蹤人口除婦女和兒童以外，是不予立案偵查的。“那這個女人有說明她擔心丈夫遇害的原因嗎？”

　　“并沒有。”警察搖了搖頭，“女人就是在辦公室那邊哭得很傷心。實際上如果她丈夫即使真的出了什么事，我也并不認為是她干的。畢竟哪兒又殺了人還自投羅網的？還有就是那女人是個家庭主婦，除了她丈夫以外并沒有額外收入。更何況她和她丈夫還有一個正上幼兒園的兒子，如果她丈夫死了，她也撈不到什么好處。”

　　“那她有沒有為她丈夫買過人身保險之類的東西？”毛利陽的目光投向了女人哭聲來源，“她丈夫昨晚在什么地方？中間他們有過聯系嗎？他們夫妻感情好嗎？女人有情人嗎？她丈夫有暴力傾向嗎？”

　　“這，這個不知道…”警察被問的也是一懵。毛利陽看警察不了解情況，也就笑了笑，“你不用在意。畢竟這個案子沒有立案，所以也就不必細究。”

　　“這個也是。”警察摸了摸頭上的帽子，“不過既然毛利警官已經給了方向，如果真出了問題，我們也會往這方面追查。真的是謝謝毛利警官了。”

　　“沒這種事。剛剛也就是話趕話說到這兒了。你也不要太過在意。”毛利陽看到阿笠博士總算從審訊室里出來，便與警察告別，然后向博士迎了上去，“阿笠博士，你出來了啊。”

　　“毛利君，真是久等了。真是沒想到你還在…”阿笠博士看到毛利陽還在，明顯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所剩無幾的頭發，“那接下來時去我家？正好你也認一認那幾個孩子。”

　　想到自己滿滿兩口袋的食物，毛利陽抱著折騰柯南的心思笑容詭異地點了點頭。、

　　和阿笠博士一同出了警局，一個小男孩頂著烈日坐在門口，滿頭是汗。阿笠博士是個天生柔軟并且疼愛孩子的人，不然他也無法做到無償地帶著小孩子四處旅游。如今看到這么小的孩子旁邊竟然連個家長都沒有就在這兒受罪，心里自然是怒火中燒。不過作為旁人他也沒有指責家長的權力，于是只能湊上前，彎腰詢問，“小朋友，你怎么在這兒啊？”

　　“我？我在等媽媽。”此時毛利陽剛好看到小孩子抬頭的模樣。小孩的眼下嫣紅，好像哭了一夜。

　　“你媽媽去哪兒了？”

　　“在里面。”小孩仿佛想起了什么一般，眼睛又紅了，“爸爸不見了，媽媽去找。但是沒找到。她讓我在車里等她。但是我怕媽媽也丟了…就，就下來等了。這樣，就不會丟了。”

　　一開始只是阿笠博士與小孩子在對話，可在這時，毛利陽忽然又插了進來，“你爸爸…不見了？”難道是警局里面那個避重就輕哭訴的女人嗎？

　　“對，我爸爸不見了。”小男孩哭哭啼啼的，有些抽不上氣來，“我爸爸說，說他覺得有個人怪怪的…他無法允許有人利用書…他要查明真相，就再也沒回來…”

　　什么書，什么真相？毛利陽隱隱感覺其中有一些奇怪的東西，剛想再細問，卻見到一個穿著米色風衣的女人匆匆忙忙地從警局走了出來，“你們是誰！為什么圍著我的阿步！”

　　“啊，這位太太請不要誤會，我們沒有惡意。就是看到這孩子一個人在這兒有些擔心，過來問問。”阿笠博士怕女子誤會連忙擺手解釋，可女人卻沒有聽他的，直接從毛利陽手中搶過了孩子，“阿步，我跟你說什么來著，不許離開車！為什么要出來？！”

　　“我…我怕媽媽也丟了，就出來了。媽媽別生氣，我錯了，嗚…”小孩面對母親的怒氣明顯也很無措，可依然還是在道著歉。毛利陽還在糾結著小孩剛剛的話，便走上前去，對女人進行問詢，“對不起，我是警察，毛利陽。針對一些問題，我會對你進行詢問。不知道可不可以和我到警局走一趟嗎？”

　　女人明顯很防備的樣子，她眼里一半是疑惑，一半是疲憊，“你們警察不是不接案子嗎？為什么這回又要對我進行問詢？你是警察嗎？有什么憑證？”

　　“這是我的警察證。警局就在這兒，之所以想在警局進行問詢也是想讓你有更多安全感罷了。更何況陽光這么大，孩子又這么小，在外面晾著也不好。不是嗎？”毛利陽看著躲在女人身后的那個孩子，目光幽深，“警方不接案子一是擔心壞了規矩，二是怕浪費警力資源。作為個人，我相信你們背后另有隱情。所以我會根據你們提供的線索進行偵查。不過太太，我個人覺的你提供的信息太過有限。所以我會對你的孩子進行主要問詢。”

　　“我的孩子和這個案子沒有關系！”女人連忙轉身，準備帶著孩子離開，可沒想到卻被小孩子拖住了手腳，“阿步！你在干什么？怎么還不走？！”

　　“媽媽，我想找爸爸。我想要爸爸！我要爸爸！”

　　“阿步，你是個乖孩子，快和媽媽回家。”

　　“可是爸爸呢？媽媽你不想要爸爸了嗎？爸爸沒回家，我好擔心…我想要爸爸！”

　　“…和我回家。”女人欲言又止，最終千言萬語只吐出了幾個字。毛利陽能看出女人好像知道什么，不過背后有著難言之隱，讓她難以吐露真話。可小孩子卻是最為赤誠的。他不會隱瞞，想要什么就伸手，想知道什么就張口，完全沒有顧及。只見小孩子甩開了媽媽的手，跑向了毛利陽，“叔叔，你真能找到我爸爸嗎？真的可以嗎？”

　　毛利陽蹲下了身，語氣無比鄭重，“只要他不是有意離開你們，只要他還活在，并在這個城市走動，我會幫你找到他的。”可孩子，你也要做好你父親已經變成一具尸體的準備。畢竟，人類不同于野獸，一個人類可不會無緣無故地失蹤啊…

　　看到自家孩子執著的姿態，米色風衣女人好像也被觸動了。最終跟隨毛利陽進了問詢室的除了那個孩子，還有就是那個女人。

　　“你好，毛利警官。剛剛是我失態了。我是玉田和男的妻子，玉田雅子。這個孩子是我與和男的兒子，名叫玉田步。我的丈夫在昨天下午四點左右往家里來電話說是要在圖書館加班。可之后就再也沒有回來…我懷疑，我的丈夫是在圖書館遇害了。”

　　“你為什么這么說？”毛利陽挑了挑眉，“有什么證據嗎？”

　　“…沒有。”玉田雅子咬了咬唇，“查詢證據難道不應該是警察的工作嗎？”

　　“可是對于不配合警察工作的報案人，警察還需要履行他的責任嗎？”毛利陽用中性筆敲了敲桌子，“太太，玉田先生說不定還活著。我希望太太你能牢記這一點。為了你的丈夫那活著的希望，還有為了你的兒子能夠有個父親，請你及時配合警察的工作，好嗎？”

　　“我配合是出自我的意愿。不代表你們警方可以迫使我做出我不愿意做的事情。我沒有證據可以證明我的預感，但你要知道，女人的第六感很靈。更何況我丈夫在回家前都會在圖書館附近的電話廳給我來電話，所以我敢斷定他肯定是出事了。我知道的只有這些。如果有我丈夫的消息，請務必通知我。阿步，跟我回家。”

　　“媽…媽。”阿步拉住了玉田雅子，童言無忌地說，“你還沒跟大哥哥說爸爸前一段時間帶回家的…”

　　“玉田步！你也不小了，能不能讓媽媽省點心！”

　　“太太，我倒是覺得這個孩子很聰明。能否讓我問問這個孩子有些問題。”毛利陽用眼神威脅著女人，“既然想查明真相，就必須要作出犧牲的準備。我知道太太你有所隱瞞，但是既然孩子想知道真相，你能瞞他一時，能瞞他一世嗎？”

　　“…好吧。”玉田雅子猶豫了一會兒，從她的皮包里掏出了一個用塑料膜封好的國外書籍。“這是我丈夫前一段時間從他工作的地方帶回來的。他說他覺得圖書館有些奇怪，最近經常出現這種書。我勸他不要多管閑事…”可他還是沒聽。

　　毛利陽戴上了隨身帶的白色手套，接過了玉田雅子手中的書。可打開一看，卻驚訝地發現書是空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