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武者
俗話說得好，冬練三九，夏練三伏。
李澤也算是閑的蛋疼，每天都要給自己找事來打發多余的時間，雖然很無聊，但是卻很爽。
換上跑步鞋，穿上外套他居然去跑步了，李澤跑步的路線就是繞著小區跑一圈，然后到一個老年活動中心，扭扭腰抻抻腿再回來。
李澤沿著這條路線跑著，到了老年活動中心，這里有一些運動器械，中間是一片空地，平時都沒什么人來，尤其是早晨更是不會有一個人出現。
但是今天卻不一樣，一個白發白須的老頭在空地上練拳。沒錯，他就是在練拳。
李澤遠遠的就看見了老頭，跑到空地邊上開始扭腰壓腿，繼續看著老頭打拳。
從老頭的動作里，李澤就已經看出這是一個高手。李澤幻想了一下自己要是和這個老頭對練，恐怕不到五招就會被老頭放倒。
這才是李澤想要看的武術，雖然都是再打套路，可是老頭卻是行云流水，每一拳都能出現在需要的地方，毫無破綻。
“小伙子，你想學？”老頭打完了一套拳之后，收勢吐了口濁氣，看向李澤。
“小子不才，想和老人家過過手。”李澤雖然明知道不敵，但是他卻想從老頭這里積累一下對戰的經驗和技巧，而且李澤蔫壞蔫壞的想著，這老頭年老氣衰，就算被他打了也不會多疼。
“呵呵，小伙子看來是練過啊，年輕氣盛了不太好，老頭子我就教你什么是謙遜。”老頭說完搶先進招，畢竟年歲大了，而且也不知道李澤深淺，所以本著先下手為強的原則，準備教訓教訓李澤。
李澤看著老頭這一招來勢洶洶，不敢硬接，側身滑步準備躲開，手里也不閑著，連續探出三掌準備消了老頭的力道，然后把他擒住。
“好小子，學的是形意拳。”老頭一眼就看出了李澤的路數，當下也不等招式用老被李澤擒住，撤手提膝，往李澤胸口頂來。
這一下要是頂實了，估計李澤不斷幾根肋骨就算他骨頭硬了。其實老頭也算是留手了，如果他的膝蓋再往下矮上半尺，不僅能更快的頂到李澤，而且頂到的部位更是不言明說。
李澤雙手抱胸，抗了這一腿，連退數步這才站定，不停的抖這手，這老頭年紀一把了，骨頭是真硬朗。
“小子，你師傅沒教過你偷學別家路數是武者大忌嗎？”老頭看著李澤不在上前，也收了腿。
李澤學著電視上江湖朋友見面那樣，一抱拳：“對不住了老人家，我也不是故意要看你的，我就是覺得你打的特別精妙才停下看看，我也沒有師傅告訴我這個啊。”
李澤卻是不能算有師傅教過，這些都是他自學來的。
“你沒師傅？那你這正宗形意拳是怎么學的？”老頭子可不會三言兩語就被糊弄過去。
“我在一個收破爛的手里掏得一本書，上面就是形意拳的圖譜，我就照著學，現在套路都學會了，但是不太會用，剛才看您打得這不知道什么拳的，收放自如，行云流水就忍不住停下來看看了。”李澤可不能說圖譜在自己腦子里，所以隨便真真假假的編了一段來路出來。
“你真沒師傅？”老頭子有些疑惑不定，再次確認了一遍。
“老人家，我騙你干嘛，我真的沒有師傅，要有師傅告訴我別人練拳不能看，我也不會傻不愣登的站在你邊上看啊。”李澤肯定道。
老頭現在有些相信李澤的話了，真要偷學的話，也不會這么正大光明地看，還上趕著要來過手告訴對方自己也是練家子。
“那你把你學的形意拳套路打一遍我看看。”老頭說道，這有兩個意思，一來如果李澤騙人，那他肯定被師傅囑咐過不能在外人面前露招，二來他也想借鑒一下形意拳的路數，來糅合到自己的拳法當中。
李澤可沒那么多顧慮，這玩意誰學不是學，誰看不是看，電影上總是說教徒弟留一手，這留著留著中華武術就被留沒落了。
當下李澤就把形意拳十二形全部演示了一遍。老頭這才肯定李澤沒有師承，因為如果是師傅教的，那在拜師時候都是發過毒誓的，雖然現在沒幾個人信這個，但是絕對不會這么痛快的就把招式露出來。
“既然你真的沒師傅，那你想不想拜師？我可以把我剛才的拳術交給你，并且指導你更進一步。”老頭這也是看上李澤的天分了，就撿了一本書就能把形意拳的招式練透，這恐怕是少有的練武苗子。
“那拜你為師是不是就要守規矩，不能再外人面前露招，不能學別人的功夫，不能全都教給徒弟？”李澤雖然也很想學，但是卻不想給自己立那么多條條框框。
“嗯，這是武行的規矩。”老頭回答道。
“那我不拜師了，你們教徒弟留一手，不讓各門派互相交流，這完全是阻礙武學進步。你看你們這些有真才實學的都敝帚自珍，反而那些江湖騙子在人前招搖撞騙，讓人家笑話我們中華武術。我不想和你們一樣，我會形意拳只要有真心想學的我就教出去，雖然不能說是發揚光大，但也算盡了綿薄之力了。”李澤這番話說的是慷慨激昂。
老頭聽的是深感慚愧，他也覺得中華武術沒落跟各門派，各拳種間相互排斥有關，但是他又能如何呢，他進門前已經立過誓的，這大輩子都過了，最后剩不了十來年了，就算有心也無力了。
“好小子，沒想到你還有這份見解，是我老頭子迂腐了，不過你小子剛才把你的形意拳露給了我，老頭子我把我的洪拳教給你，咱們這算是換招，不算是露了手。老頭子我礙于誓言，想在這最后幾年過個安生，變革這事就看你們這些后輩了。以后每天這個時候到這里來，我把我會的教給你，也不用你拜師，咱們平輩而論。對了你叫什么名字？”老頭子這才想起來問李澤名字。
“不敢和前輩平論，我叫李澤，敢問前輩高名？”李澤和老頭說話都不自覺的文鄒鄒起來。
“老頭子我叫林之潤，練的是洪拳。”林之潤自報了家門。
“剛才冒昧和林前輩過招，有些冒犯，請林前輩原諒。”李澤又是抱拳賠罪。
“行了不知者不罪，咱們這算是不打不相識，今天還有點空，我先告訴你洪拳都要注意哪幾點，你自己回家也琢磨琢磨。”林之潤說完就開始演示起來：“洪拳和你的形意拳有很多共通之處，都是比較霸道的路數，但也有很多不同，洪拳講究硬腰硬馬，首先下盤要穩，要做到橫推不倒。然后拳法霸道，大開大合，多以攻為主。”
李澤邊聽邊記，身體也隨著林老頭的示范而動。林之潤看到李澤一點就透更是惜才，恨不得把畢生所學盡數相授。
就在林之潤準備開始教李澤工字伏虎拳的時候，他放在一旁包里的手機響了，原來是兩人太過投入，耽擱太久，老人的家人不放心打電話催他回去了。
“那我們明天在這不見不散。”林之潤和李澤定下了約就背上小包匆匆趕回去了。
李澤看著老頭遠去的背影不斷感嘆，老人已經七十多了，還能健步如飛，這練武倒是真的能強身健體啊。
李澤不停的重復著剛才那幾個動作，腦海里還不停的回想著老頭教給他的一些要點，一邊往家走著，到了門口正好碰到扔完垃圾回來的盧雅青。
盧雅青看著李澤都到門口了，不拿鑰匙開門，光站在門口比比劃劃的啞然失笑：“你干嘛呢？不進門在瞎劃了，門能自己開啊？”
李澤這才回過神，趕緊掏出鑰匙把門打開，先把盧雅青讓了進去：“走神了走神了，下回扔垃圾我來就行了，你踏實住著也不用老找活干啊。”
李澤之前說讓盧雅青做飯抵房租不過是開玩笑而已，他通過了解也知道盧雅青家里并不富裕，除了一個多病的母親，還有一個在上大學的弟弟，所以能幫就幫忙了。
“順手的事，正好你回來了，我哪熱著粥，把早飯吃了吧。”盧雅青給垃圾桶都套上了新的垃圾袋，然后指了指廚房。
李澤這一通拳啊腳的確實餓了，進廚房盛了粥，又拿了盧雅青煎的雞蛋餅吃了起來：“你做飯真好吃。”
“是嗎？你以后有得吃，別吃膩了就行。”盧雅青把外面收拾完，就把下學期要用的書拿出來，開始寫著要用的課案。
“你們老師放寒假了也這么多事？”李澤以前一直覺得老師放了假就可以一直玩，畢竟他們是沒有寒暑假作業的。
“你以為呢，都要備課的，而且教材又換新的了，我們也得提前預習的。當老師難著呢。”盧雅青抱怨道。
“那你為什么當老師？按照你的學歷找個收入更高的工作不是更好嗎？”李澤好奇的問道。
“因為我喜歡孩子啊，我想像園丁一樣，把知識澆灌給孩子，看著他們茁壯成長。”盧雅青一臉真誠的說道。
李澤聽著很是汗顏，原來真有這種無私奉獻的老師啊，自己當年要是遇到的話，可能也不是這個吊樣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