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奕第二次上臺,觀眾送的禮物擺的滿臺都是,各種禮品盒,花,禮品袋,大熊,還有粉粉色的哈嘍尅提…
每次張奕專場,后臺都得預備幾個學員,幫忙倒騰禮物,這種現象讓一眾新觀眾驚嘆不已。
剛剛回來的傻白甜大小姐更加感到驚訝,這種場面她只聽老媽講過,以前唱大鼓或唱戲的名角兒才有的待遇,本以為這種場面只存在于傳說之中,沒想到在自己家看到了。
她剛剛趁著董孝藝上臺,私下里在網上搜了搜張云聲的消息,沒想到爭議這么大,有褒有貶,說法不一。
不過她覺得除了人品外,不論長相和本事都是一流的。
趙白露站在上臺口處,眼睛看著臺下那群瘋狂的觀眾,心里默默道:“看來老爸說的也不準確,誰說只有長得丑的才能演喜劇說相聲?”
張奕和李孝庭收完禮物站回臺上,張奕還是那副標志性的壞笑,李孝庭依舊有些木訥。
搭檔之間的搭配也是需要互補的,張奕使壞,李孝庭呆萌,產生的喜感是很強烈的。
張奕站在臺上,看著臺下的觀眾,面帶笑容說道:“剛才是董孝藝和茄子黃瓜豆角大雜燴先生。”
“這叫什么話?”李孝庭笑問道。
包袱不大,主要是砸掛砸的很響。
前一場李先生各種許誓,說自己是茄子黃瓜云云,這也給了張奕機會。
“剛不說了嘛,說董哥要是能說上來繞口令,他就是茄子黃瓜的。”張奕裝傻。
“人家那是表演,哪有叫茄子黃瓜的。”
張奕撓撓腦袋,轉身問李孝庭,“為啥李先生老把自己許成茄子黃瓜這種條狀物體?”
“呵呵。”李孝庭看出來這是一個套,只是笑笑不說話。
觀眾們全體“咦~”,剛剛下臺喝了口水的李先生笑道:“這臭小子砸的還真狠。”
趙永義道:“包袱很響,這也是他的聰明之處,知道靈活運用包袱。”
張奕不理砸掛這茬,繼續說道:“上得臺來先做個自我介紹,介紹完了之后說的不好您出去罵街也知道罵誰。我就算了,介紹一下我身邊這位,華文社的中流砥柱,班主趙永義的愛徒李孝庭!”
“合著您就讓觀眾罵我自己啊!”李孝庭道。
張奕一副勸解的樣子道:“不一樣,我都挨罵挨習慣了,虱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您不還沒體驗過呢嗎。”
這個包袱不大,但效果出奇的好,今天來的觀眾都知道張奕是怎么回事兒,網上罵他的人還真不少。
倆人這場要說的節目是托妻獻子,前面的鋪墊就是一直在體現倆人的關系如何如何好,到最后再引出來托妻獻子的交情。
張奕臉對著觀眾,手往李孝庭那邊指道:“我和庭哥早就認識。”
“沒錯。”
“庭哥比我大五歲,打小就很照顧我。”張奕感激道。
“應該的。”李孝庭也很謙虛。
“要說庭哥我們倆關系好到什么程度,這么說吧。他父親就是我父親。”張奕義正言辭道。
“是。”李孝庭點頭。
“他母親就是我母親。”
“是。”
“他媳婦兒也是我媳婦兒。”張奕壞笑。
“是,不是!差點讓你繞進去,我媳婦兒還是我媳婦兒。”李孝庭的反應總慢半拍,這樣也能把包袱抖得最響。
觀眾一邊鼓掌一邊“咦”,他們特喜歡看張奕占李孝庭便宜。
托妻獻子這個節目不長說,但是網上還能找到幾段零星的老錄音。
這個節目前面的傳統入活方式是逗哏問捧哏,你們家住哪,然后再說這不是巧了嘛,我家也住那。然后再問你家住哪屋,睡那張床,一點點套話。最后逗哏的問,你跟誰睡。捧哏的說我跟我媳婦兒睡,逗哏的說我也跟你媳婦兒睡。
入活之后就是解釋托妻獻子,捧哏的出去干活,一走就是好幾年,把新婚媳婦兒一個人擱在家里,逗哏的作為好哥們兒,幫忙照顧他妻子,最后等捧哏的回來,發現家里多了幾個孩子。
在平行世界老郭說過,他把傳統的入活方式改了,把問捧哏的住哪那段拆出去放到別的節目里,換了其他的方式入活。
還有小岳在喜劇人上演節目的時候單說了這段,沒說托妻獻子。
不過在現實世界里這段節目屬于隱藏節目,近幾十年里基本上沒人說過,所以張奕不打算改,而是就按傳統的來。
“其實我和庭哥之后也有好多年沒見了。”張奕遺憾道。
“是啊,我要工作,你要上學,分開幾年在所難免嘛。”李孝庭知道他要說什么了,順著他說。
“對了庭哥,聽說您結婚后就搬出去了?”張奕問道。
“對,有了老婆孩子再跟父母住,不方便。”李孝庭解釋道。
“那您現在住哪啊,等散了場我去你家串串門。”
“我家好找,就住在幸福大街啊!”
張奕聽完一愣,驚訝道:誰呀,誰呀?”
“我。”李孝庭不明白他干嘛這么大反應。
張奕一拍手背,“這不巧了嘛這不是,我也住幸福大街啊!”
“是嗎?”李孝庭驚訝道:“那我怎么沒見過您呢?”
張奕道:“我出去的早,您回來的晚,咱不得拜街坊。”
“也是,那條街也不少人呢。”李孝庭道。
張奕又問:“您住幸福大街幾號啊?”
李孝庭答道:“我住幸福大街三號。”
張奕瞪大了眼睛都問:“誰啊,誰啊?”
李孝庭疑惑道:“我啊?”
“這不巧了嘛這不是,我也住三號啊!”
李孝庭難以置信,“咱倆都住一個院里了,我怎么沒見過您呢?”
張奕笑道:“您出去的早,我回來的晚,咱不得拜街坊嘛。”
“是這么回事兒嗎?”
張奕又問:“您住南屋還是北屋?”
“我住北屋。”
張奕繼續道:“誰啊,誰啊?”
“我啊。”
“這不巧了嘛這不是,我也住北屋。”張奕笑道。
“那我怎么沒見過您呢?”李孝庭覺得有些驚恐了。
張奕笑道:“您出去的早我回來的晚,咱不得拜街坊,您睡得是床啊,還是坑啊?”
李孝庭道:“我腰不好,睡得火炕。”
張奕再次驚訝,這段雖然沒包袱,但觀眾們覺得很有意思,不等張奕說話,觀眾們就齊聲說道:“這不巧了嘛這不是,誰啊,誰啊?”
張奕見他們這么配合,還對他們點了點頭,李孝庭也配合著問道:“咱倆都睡到一個炕上了,我怎么沒見過你?”
張奕一揮手,觀眾們喊道:“你出去的早,我回來的晚,咱不得拜街坊。”
“嚯!還帶回聲的。”李孝庭見觀眾喊的這么整齊。
張奕問道:“您鋪什么蓋什么?”
李孝庭道:“我鋪個紅褥子,蓋的藍被和。”
不等張奕說話,觀眾們又來一出。
這也是相聲的魅力之一,觀眾能配合到節目中來。
最后了,張奕問道:“您晚上跟誰睡啊?”
李孝庭下意識道:“我跟我媳婦兒睡。”
張奕假裝驚訝,“誰啊?”
李孝庭,“我!就我自己!”
“我也跟你媳婦兒…”張奕還要說。
李孝庭,“滾,就我!”
鋪墊了好久的包袱在這一刻響了,觀眾們笑瘋了,又拍桌子又跺腳。
李孝庭被占便宜了,想把便宜占回來,也問他住哪。張奕先不配合,最后實在躲不過去,只好順著他說。
說道最后,李孝庭搓搓手,特別開心,問:“你晚上跟誰睡啊?”
張奕隨口答道:“我跟你媳婦兒睡。”
李孝庭下意識道:“這不巧了嘛,我也…”
他反應過來了,又上當了!
這段過后,該入活了,張奕說道:“剛才那都是瞎說,其實我和庭哥的交情用一句古話就能形容。”
“哪句古話?”
張奕說道:“咱倆的交情就是一貴一賤交情乃見,一死一生乃見交情,穿房過屋妻子不避,咱們是托妻獻子的交情!”
“這都怎么講?”
張奕一個詞一個詞的解釋,舉例子,什么叫一貴一賤交情乃見,什么叫一死一生乃見交情,什么叫穿房過屋妻子不閉。
張奕記得在平行世界,師父把這幾個詞每個詞都編成一個獨立的節目。
每次演時,一個詞就能演成一個節目,觀眾聽著新鮮,但其實那是一個節目。
不過張奕是走的傳統的架子,不會把每個詞都解釋四十分鐘,精簡很多,大包袱不改。
到最后,該解釋托妻獻子了,說到了李孝庭出國。
張奕道:“托妻獻子,在舉個例子吧。”
“這次是我又出什么事兒了?”李孝庭問。
之前解釋前幾個詞的時候舉的例子都是李孝庭死了。
解釋一貴一賤時李孝庭從樓上跳下去了,頭朝下。
解釋一死一生時李孝庭被大卡車來回壓了十遍,所以他才這么問。
張奕笑道:“這次你不用了,這次是好事兒。”
“是嗎?”李孝庭懷疑的目光。
“這回不一樣了,這回你是個人民藝術家,要去國外給外國人演出。”
“出國演出!”李孝庭驚呼。
“對,就是出國演出。比如說你是個人民老藝術家,相聲說的非常好,美國人請你去國外演出,演出費八千萬。”張奕講道。
“這么多?”
張奕點點頭,“不過有一樣,這一去就得五年,中間不能回來,要是回來,這八千萬可就不給了。”
“那也得去啊!”李孝庭演做出了一個財迷的樣子。
張奕道:“不過你有個妻子,長得特別漂亮,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你這一走,她就只能在家獨守空房,人家不讓帶家屬。”
“啊?”李孝庭為難道:“那怎么辦啊?”
張奕微微一笑,“咱倆交情好啊,你要出國,就把她們娘倆交給我了,讓我照顧她們的起居,看著她,一直等你回來。”
李孝庭知道,這是正經入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