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兩種辦法
“前輩，讓我演示一下吧。”聽過丸星古介的訴說，夏樹抬起忍刀說道。
“也好。”丸星古介呵呵笑道：“這也只是我的揣測，具體如何，還是你來演練過后再說吧。”
然后夏樹來到訓練場中央，結印分出一道影分身，彼此各自出劍，叮的一聲碰撞在一起，接著刀來刀往，逐漸推入纏絞粘連的狀態之中。
“足矣。”丸星古介的輕緩話音飄入夏樹耳畔，下一剎那，兩柄忍刀激烈交鳴，陡然彼此拉開，發出哧喇一聲撕裂之聲！
“余勁方向雜亂，實在是控制不住！”夏樹左手按壓在持刀的右手腕上，凝眉咬牙強行壓制嗡鳴顫抖的忍刀。
此時一只略顯干枯黝黑的手按在了夏樹的手掌上。
這只手抓著他的手輕微晃動，隱約感受到一股奇妙的韻律，劃出無痕的軌跡，卻在這輕描淡寫之間，將忍刀傳導來的不受控制的勁道，盡數消弭一空！
“多謝前輩。”夏樹愈發崇敬道。
“不必謝，只是小事罷了。”丸星古介淡笑著放開手，退后兩三步，旋即頷首道：“演練我已經看過了，對這招纏絞之劍，也有了大致的認知，由此可以斷定，這招確實如我所料那般，是一招古流劍道的技藝。”
說到此處，他的話語頓下，只以微睜的眼眸望著少年。
“前輩？”夏樹有些莫名其妙。
“確定了這招劍技，當前你遭遇的阻礙，也就清楚了。”丸星古介緩緩道：“對此，解決辦法有二。”
話音落下，他又停頓了下來。
“兩種辦法？”夏樹緊忙接過話，與此同時眼眸神色閃爍，卻是在琢磨丸星古介話語兩次停頓的隱意。
“所謂的‘纏絞’之劍，即武士的劍術，若想將其掌握，須得扎實的劍道基礎。”
“所以…”夏樹挑眉道：“我要重新了解并修煉劍道？”
“這就是辦法其一。”丸星古介頷首，隨即又道：“除此之外，另有取巧之法，就是方才我所展示的那般，纏絞之劍，施展之后緊接卸力技巧。此兩種方案，由你來任選。”
“重修劍道，抑或，掌握卸力技巧？”夏樹眸光垂落，喃喃自語著兀自琢磨起來。
這無疑是兩種道路。
前者破土重修，奠定更堅實的基礎，只是定然會艱難險阻，乃至陷入囫圇之中，甚至最終自相矛盾沖突，廢掉已然凝聚出些許輪廓的劍術。
后者則是順勢而下，以獨特的卸力技巧解決纏絞之劍的阻礙，使之為己所用，卻又能減少前路之上的荊棘。
以上兩種道路，算是各有長短，一者偏重穩扎穩打的扎實，一者偏向以巧破力的靈轉。
若論及上手難易程度，后者自然更勝于前者，似乎就是渴求力量的他，恰好需求的選擇。
至少，表面上是這樣的。
“對這兩種選擇，你傾向于哪個？”丸星古介淡然輕聲詢問，語氣之中毫無催促之意。
但傳入夏樹的耳中，卻恍若驚雷震徹，瞬間回過神來。
他陡然想起，擺在眼前的選擇，似乎是個考驗！
“怎么了？”丸星古介見少年的模樣，關切地問道。
“沒事，前輩，只是…”夏樹囁嚅了一下，抬眸道：“您對哪種選擇更…”
他的這話還沒說完，丸星古介就搖頭揮手打斷，語氣依舊平和，卻有種特別的意味蘊含在其中，他說道：“劍握在你的手中，松崎君，抉擇唯有你做才行啊。”
“是！”夏樹連忙應聲。
與此同時，雖然沒得到提示，卻也徹底確定了這是個考驗。
那么，丸星古介的傾向如何呢？
這是必須思考的問題，畢竟若是想從其身上學得更多，就該給出趁對方心意的答案——這究竟有多少影響不得而知，但無疑是符合常識的。
丸星古介的劍術傳承自千手扉間，屬于木葉流劍術流派，也即講究一擊必殺的流派，這與神而明之的古流劍術流派，有這相同卻迥異之處。
另外，丸星古介的奧義劍術——木葉流·柳，究竟是誰創的，在原著中沒有解釋，但這一劍顯然是屬于忍者的招數，與幻術結合的殺招。
那么，由此分析，丸星古介的劍術，似乎恰巧偏向于兩種選擇之中的后者。
若后者即是正確答案，他要立即作出正確的選擇嗎？
這本該是毫不猶豫就作出選擇的事，然而真的面臨時，夏樹卻忽然猶豫了起來。
“你在猶豫？”似乎看出了少年的躊躇，丸星古介適時打破寂靜。
或者更準確地說，他此刻有些好奇，只因少年的猶豫，似乎并非不知選擇哪個，還有別的因素在影響著他。
“是的，前輩。”夏樹輕微吐息，緊閉上雙眸。
“為什么？”丸星古介問道。
“因為我做出了選擇，但是…”夏樹欲言又止。
“但是什么？”丸星古介追問道。
“但是那并非我真正希望的選擇！”話音落下的瞬間，夏樹眼神忽然堅定下來。
對視著少年這般執著的眼神，丸星古介不禁怔住，他忽然從少年稚嫩的的身軀上，感受到一股從未見過的氣魄。
“嗯。”于是他略微頷首，卻并非在表達滿意，只是忍不住有種期許之感，“選擇自己的道路，不選對的，只選擇適合的。”
“我也這么認為。”夏樹嘴角流露出一抹微笑，緊接著忽然道：“那就請前輩教導我吧！”
“什么？”丸星古介一怔。
“請前輩將兩種辦法都傳授給我！”話音落下，夏樹朝著丸星古介，鄭重其事地鞠下一躬。
“呵呵！你倒是挺貪心的。”丸星古介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之后笑呵呵道。
“并非是貪心，前輩。”夏樹暗舒了一口氣，搖頭解釋道：“我所學的劍術，皆是摸索得來，論說根基…幾乎算是沒有，所以若能得前輩教導劍術基礎，足以對此補足。”
“所以，實則你最初認為應選的，是第二種？”丸星古介道。
“那能令我盡快掌握纏絞之劍。”夏樹也不否認，又道：“也是我最開始的目的。”
“呵呵！所以你兩種都選？”丸星古介聞言一笑，打趣道：“還是挺貪心。”
“或許吧，但這并不重要。”夏樹坦然道。
“沒錯，不重要。”丸星古介這次滿意地笑著頷首，復又瞇起的眸子里，閃過一抹贊賞之色。
不止是兩選一，還有兩者通殺這選項，倒是他一時沒轉過彎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