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只需要提著佛跳墻的包裝去見老班就好,但是鑒于自己師弟師妹的自制力實在過于不堪,也就只好從藏經閣內再次拿出陪伴了自己六年的書包。
書包上并沒有灰塵,但是姜守正還是習慣性地拍上一拍,偌大的書包只往里面揣上兩部手機,怎么看都有點不像話,是故姜守正又往里頭放了一些別的物件,比如自己的一本筆記本、自己雕刻的胖欺凌。
也不知道師娘怎么想的,居然認為自己的筆記本是吉祥物?
難道自從陳遠把和自己有關系的東西賣掉之后,市場就給他經手過的東西定下了這個賣點了?
筆記本什么的,多放了一些在里面,到時候好方便師娘挑選。如果她全部都要的話,也剛好給藏經閣騰出一些地方,以后讀大學了,肯定也是要做筆記的,藏經閣里面的東西再多下去,以后自己的筆記本也就沒有地方可以放了。
抱著這樣的想法,姜守正把本是干癟的書包塞得鼓鼓當當的,高中三年的筆記本全部都在書包里面了。
背起來,大概也就四五十斤的模樣,不算太重。
收拾妥當,姜守正背上背包,提著佛跳墻,貼著道觀的圍墻,縱身一躍,穩當地落在了外面......
“啊好困啊。”
“我們要守到什么時候啊,姜守正這個學生真的機靈,我們這么圍著清風觀,都沒有發現他什么時候開溜的。”
“廢話不啦,這是他從小長到大的地方,我們只是一個外來客,怎么可能那么容易發現他離開的痕跡。”
“不過你聽沒聽說,像這種古舊結合嶄新的道觀,最容易鬧鬼了,住在這里的老人和想住到新地方的新人不和睦,就會鬧起來!”
“胡說八道!天還亮著,別說這些話......”
這時候天上的太陽還是橘紅色的,不過它再怎么掙扎,也不外乎燃燒自己向人們展示的也是只有了顏色。
清風觀外,有兩個人有一步沒一步地在清風觀外“巡邏”著,一邊走著一邊閑聊。
背負重物的姜守正在清風觀外的土地上一步一個腳印,和他們擦肩而過時聽見了他們的談話。
“你們堵了我這么多天,我也應該給你們一些禮物才是,不然讓你們毫無收獲總是不好的。”
想到這,姜守正稍稍減弱了一點隱身結界的力量,然后他就瞧著兩個人的表情從迷惑到驚恐......
“鬼啊!!!!”
一個又一個淺淺的腳印,在地上一個一個成型。
“什么!姜守正待會要來?”
“我要回去了,別拉著我,我要走了,誰敢拉著我,我就和誰急眼!”
對此,孔麗沖著王強疑惑問道:
“這老頭平時的時候不是最喜歡姜守正了么?說他長得好、成績好、有個性,怎么全國的高考排名出來之后變成這幅樣子了?”
“不知道。”王強搖了搖頭,孔麗的疑問,自然也是他的疑問。
可是現在沒有解答的人,那就把疑惑放在心底。
孔麗瞧了瞧自己和姜守正的共享定位,身子微微前傾,把枕頭墊的高了一些,讓整個人坐得舒服且挺拔之后,把手機界面展示給王強看。
“只有不到五百米了?!那姜守正應該很快就會到了,我去門口等他。”王強瞧了一眼,便要起身。
“不用。”孔麗示意王強坐下,“姜守正是你的學生,你難道不知道他不喜歡這種刻意的禮貌么?”
“這我當然知道,這家伙在重要時刻的演講,從來沒有超過三句,如果砍掉前面的敬語和末位的感謝語,就不會超過一句。”王強挑了挑眉毛,“但是,該有的禮貌總是要有的。”
“禮貌有時候是一種負擔,對于姜守正來說更是。”孔麗撐起身子,想要上前拉住王強,可能是岔氣了,眉頭微蹙。
王強連忙上前扶住她,把枕頭弄好,讓她輕輕地靠在了病床上。
“好好好,我不出去,就陪你在病房里等他。”
沒過一會,病房的門開了,又關上了。
“奇怪,風這么大的嗎?”
“可是我沒有感覺到一點風啊。”
夫妻倆的話音剛落,門又開了,然后又關了。
還沒等他們再次發出疑惑,門第三次地打開,是姜守正來了。
“來就來嘛!還帶什么禮物!”
姜守正一進門,王強就把門開了關、關了開的事情給拋在了腦后。
瞧瞧!姜守正提著什么來了?這大紅的包裝,這金燦燦的“正宗”,這明晰的“佛跳墻”三個大字......
“咕嚕!”
還沒有聞見味道,王強就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這些日子,清湯寡水,他已經感覺到體內沉寂的饞蟲已經按捺不住他們躁動的心,要不是腰被孔麗死命地掐著,他早就沖上去了。
“老班,師娘。”
姜守正輕松地打了聲招呼,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王強覺得這聲招呼打得有點尷尬。
“來來來,過來,讓我好好看一看全國高考狀元有沒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姜守正“誒”了一聲,上前幾步,把手頭的佛跳墻隨手擱在病床旁,王強都聽見了瓦罐碰撞的聲響。
“師娘,您再不放開老班,他可就要糾結死了。”姜守正看了眼王強憋著笑說道。
王強也是低著頭,看著自己被掐著的腰,他不敢躲開掙扎,怕孔麗因為掐得太緊,他一躲開孔麗離開原來的位置,傷了她。
“行吧,看在守正的面子上,就放過你一馬吧。”
孔麗一松開手,王強連忙先多遠了些,然后悄麼悄地彎腰探手把佛跳墻給拖到自己身邊。
“怎么,還怕我搶你的佛跳墻不成?現在我愿意,叫個外賣也就過來了。”
“對對對,你說得對。”
王強了解姜守正的摳門,就像孔麗了解姜守正的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