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不曾相見。
剛剛推開靜室大門的姜守正有些懵......
凌晨四點半的清風觀，從來沒有這么熱鬧過——
徐良、王非、羅矢、葛大鷹......
好多客人！哦，是居士。
雖然已經明確了自己是個持有假證的、有一座掛有假營業執照道觀的假道士，但基本“職業素養”還是要有。
現在，這些居士們都已經待在了小廣場上，趕走他們，是不合適的。
前幾日雖然羅矢總是圍著清風觀跑來跑去，但他沒踏入清風觀的觀門，姜守正本著能省則省的態度，也沒有把他當做上門的居士予以對待。
是故現在清風觀內除了無成本的清風水、老君的貢品，沒有準備多余的零食、瓜子、飲料之類的。
要不，委屈一下老君。
反正祂老人家作為道祖應該也不差清風觀今日的貢品，大不了，明天補個雙份，而且現在的貢品是高考結束時候買的，也有段時間了，該換新的了。
打定主意，姜守正揮手將桌子、長條板凳、四個盤子念御而出，老君的貢品也隨之平分在了四個盤子里。
這些貢品，包括蘋果、橘子、香蕉、瓜子等，雖然是高考結束那天買的，不過經過他的法力保鮮，肯定是沒有過“保質期”的，招呼人綽綽有余。
“吃吧、吃吧。”姜守正示意大家坐下。
羅矢、徐良、王非依言坐下。
不過葛大鷹仍然站在原地，撲騰著翅膀，看起來好像有點尷尬。
也對，它是一只鷹，上桌太麻煩了。
姜守正再從廚房里招了一個鐵盆，把剩下那個碗里貢品都念御到盆里，笑道：
“吃吧。”
可接下來的在眼前發生的事，讓姜守正對生活的常識產生了一點懷疑。
羅矢是胖的，吃東西快能夠理解；
葛大鷹是鷹，一叼、一拋、囫圇咽下，姜守正也能夠理解；
可是徐良、王非他們在搞什么？
蘋果核不是帶毒的么？他們怎么吃了？
橘子皮剝了之后，他們怎么揣到口袋里了？難道準備帶走曬干做陳皮嗎？
瓜子不吐殼吃起來難道更香一點的嗎......
三分鐘內，也就三分鐘，他們全都吃完了，剛開始羅矢率先下口發力的，不過結局卻是葛大鷹第一，徐良第二，王非第三......
羅矢放下蘋果的核，擦了擦嘴角，感覺到了三道綠油油的目光。
王非和徐良很是克制，葛大鷹直接開口道：“你不吃了嗎？”
“啊？你說這些嗎？”羅矢指了指桌子上吐的不可食用部分。
“嗯。”葛大鷹點頭。
“我不吃的。”羅矢如是說道。
得到肯定回應的葛大鷹，一張嘴，一股氣流憑空卷起，桌上的食物殘渣們全都一股腦地被葛大鷹給吞下了。
嚼都沒......哦，鷹沒有牙齒。
吃干凈了，“居士們”又目光炯炯地看向了姜守正。
......按道理，你們不應該慢慢吃，慢慢聊的嗎？......所以，現在應該怎么辦？......道觀里沒什么吃的可以招待了啊！光讓他們喝清風水，也不大好吧？......要不讓他們和我一起打拳？就當做廣播體操，消化、消化？
姜守勤思量了一會，試探地問道：“請問，你們要一起打拳嗎？”
面對老君像，姜守正站在最前端，身后三人三妖。
“會的配合吐息，不會的模仿動作，也可以達到一定的鍛煉效果。”
剛動了兩招，徐良輕咦一聲：
“這，我爸也教過我。”
“怎么搞的。”
“我都走了這么遠了，不應該啊！”
“上清門打開的時候，只要心誠就應該能回得去才對，怎么還沒到？”
徐年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看了看指南針，觀察了一番，確認自己沒有走錯方向后，把指南針揣回口袋，繼續朝著東南方向走著，內心嘀咕著：
“或許，我得在去上清門的路途中，扶老奶奶過個馬路？勸人從良？還是布施？”
“按照上清門的規矩，這樣的做法是可以證明自己心思的純善。”
想到，就做！
徐年大步流星，在路上留下殘影......
五點，天微亮，鹿安區值班的孫立海接到了幾個奇怪的報警電話，當事人講述時候的慌張不似作偽，歸納如下。
一位自稱是環衛工人的李某，在清掃大街的時候，一眨眼的功夫，從街的一邊到了街的另一邊。
沒有任何損傷，無端地過了個馬路。
一名剛剛下班的白領，眼睜睜地看著身前一位身著清涼的女性，唰地一下被一塊白布裹得嚴嚴實實，甚至還用尼龍繩打了個死結。
這通電話的時間比較長，孫立海聽了半天才弄明白，對方是一位早起發展業務的乞丐。
他辛辛苦苦掙來的錢，突然就不見了......
掛了這通電話，孫立海揉了揉太陽穴，安排警員出警。
孫立海自己則是靠在沙發上，嘟囔道：
“都當乞丐了，還早起？早起干點什么不好？”
“要不是我職業的特殊性，我能這么早起，肯定發展點副業，然后多賺點錢。”
孫立海剛說完，就聽見“叮叮叮”地聲音，低頭一瞧，在他身下有一個還在打轉的鋼镚......
“我掉在地上的？”
孫立海先是踩了一腳，讓那個鋼镚不再打轉，方才彎腰拾起。
清風觀，藏經閣。
“你見過這個人嗎？”
姜守正依照著記憶，用水筆在草稿紙上快速畫出了老觀主的肖像。
徐良仔細瞧了一眼，搖頭道：“我沒見過。”
對于徐良來說，見過的人，不可能沒有印象。
雖然已經在心底有了結果，但聽到答案，姜守正還是有些失落，把觀主的畫像舉起，看著。
心中默念三聲，水筆畫上的肖像，如同被無形的橡皮擦過，草稿紙再次恢復了空白的模樣。
而坐在姜守正對面的徐良打量了一下四周，撓頭道：“姜守正，前......”
“叫我姜守正就好，不用這么拘束。”
這個社會，畢竟不是看拳頭的。
姜守正雖然知道自己的拳頭比徐良大，但他也不打算占徐良的便宜。
徐良點了點頭，問道：“姜守正，同學，你叫我進來，有什么事情嗎？”
姜守正的眼中閃過一絲痛楚，但很快隱去，笑道：
“我看你打拳挺好的，就是想問問你......喜歡《龍珠》嗎？”
言罷，姜守正指了指曾為老觀主、現屬他的一整排《龍珠》漫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