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同時一愣,隨后氣氛陷入了一種尷尬的沉默之中。
當然,并不是著兩人都在愣神呢,他們都只是在思考而已。
遇到問題,首先推理其中的合理性,相信這是作為一個正常人的正常反應。
裴戈便默默的回憶了起來。
對于這個名字,他又不是不熟悉。
(楚涵這個名字好像出現在檔案室中,似乎第一只檔案袋中就有過記錄。)
那是他第一個找到的人名,雖然不是多么惹人注意,但是也是在裴戈的記憶范圍之內。
這種情況,有可能嗎?
裴戈問起來了自己。
當然是有的,不過,實在不大。
就如同裴戈自己一般,他也并沒有報上自己的真實姓名,所以…
都是千年的狐貍,玩什么聊齋呢。
“張野,你是那個參與傳單拍賣名額的人?”
假醫生眼神復雜,微微晃著脖子,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色。
“這么早盯上我們了,你這家伙真的是一個人嗎?”
(一個人?)
裴戈因為面具擋住了自己的臉,所以并未露出任何端倪,心中卻有著疑惑。
難不成李清出賣的情報,就是有關于這個的?
現在想想,似乎真的是有可能的。
要不然,這家伙不會如此大膽,一個人就敢挑釁過來,大言不慚的想要談及合作。
“我倒是有些好奇,你想和我合作些什么?”
重新擺正了身子,裴戈好奇的問了起來。
假醫生搖了搖頭,花白的發絲吹落在結疤的額頭間,顯得甚是落魄。
“都這幅模樣了,還敢談什么合作吧,你一個小伙子主導吧,我看情況,聽你的。”
“嘿嘿。”
裴戈笑了兩聲,也不承認自己的年紀,眼神直勾勾的看著一臉似笑非笑的假醫生。
“還楚涵呢,你也別跟我裝了。“
隨意擺了擺手,裴戈想了想,掏出了手機,翻找了起來。
“哦,找到了。”
調出了一張照片,裴戈笑了笑。
那赫然是裴戈在檔案資料室里拍的照片。
雖然著重拍了裴戈曾經認為重要的東西,但是很巧,楚涵的字跡也在其中。
將照片展示了一番,裴戈順帶幫了假醫生一把,將他的頭顱擺正,為的就是讓他看的清清楚楚。
果不其然,假醫生眼睛瞬間瞇了起來,神色中閃過一絲慌亂。
“現在早過了凌晨,時間另算。”
裴戈冷笑了兩聲,指了指一處時間。
“但是楚涵醫生確實在前天完成了值班,我算了一下輪值的間隔,能夠待在這里的,論誰,都不可能是他。”
“那,值不值班和我在這里有關系嗎?”
假醫生瞬間恢復了常態,古井不波的心態再次顯在了裴戈眼前。
“你真當我不知道你是假貨了嗎?”
對面花白的頭顱終于徹底抬了起來,帶著些許的審視。
“那張野的名字也不是真的。”
“憑什么不是呢。”
看著假醫生終于承認了自己的謊言,裴戈一怔,心中卻沒有多少得意。
因為,事情似乎有了一些奇怪的走向。
按照裴戈的預想,兩人應該是死咬著不放才對。
這么容易放棄了自己的身份,這家伙難不成…還有什么手段。
“看起來,李清似乎真的沒告訴你多少東西。”
假醫生回頭看向釘著自己的黑釘,語氣復雜道:
“就這,還能跟我扯到現在,真有你的。”
“不一定啊。”
裴戈覺得這家伙真是老成人精了,無論說到哪里,都是漏洞,補都來不及。
但是,適當的嘴硬,還是應該保持的。
“霍濤…你不熟悉嗎?”
適時,他突然想起了一個有意思的東西。
黃慧對他復述自己經歷的時候,的確說過這個名字。
“你!”
假醫生面色一變,下意識想要呵斥裴戈,卻生生的止住了。
并且他下意識想要回頭,卻未被束縛在了原地,只能無奈的掙扎著。
(反應這么大嗎?)
看著依舊帶著惶恐神色的假醫生,裴戈也慎重了起來,心中一個隱約的猜想,漸漸的明晰了起來。
“好,真是大膽。”
假醫生一系列掙扎過程中,消耗了大量的體力,不一會,他就粗喘了起來。
“看起來,你是真的沒和李清有過交流,不然,他一定會告訴你這個名字的主人是誰。”
(是白衣么?)
這一副架勢,裴戈要是真的猜不出,就真的白活了。
可是,又一個疑問產生了。
為何假醫生會透露給黃慧以厲鬼的身份?
(難不成?)
“你別管我是怎么得知這個名字的了,問,就是李清說的。”
裴戈咬死了李清的鍋,打死不想透露太多。
“不過,一人一鬼喜歡扮演醫生游戲,還真是惡趣味呢。”
在說出這句話之后,假醫生的面色蒼白如紙,眼神看著裴戈滿是慎重。
“你到底是誰?”
他真的估摸不準了。
眼前的回憶男人,真的就像是把握住了他的基本命脈一般,開始不斷的試探著他的底線,臉上卻又滿是悲慟,似乎在憐憫著他,又像是在哭泣著他的悲慘人生。
很是可怕。
當然,雖然他的語氣是如此刻薄,有些違和。
但是那戲謔著一切的語氣,卻不斷地吐露著尖刀,破壞著他的防備。
“嘿嘿,你猜?”
“那你也猜猜我的身份。”
似乎吐露了最后一口氣一般,假醫生放棄了和裴戈繼續討論的意思,閉上眼開始裝死。
還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輸不起?
裴戈心態炸了。
眼前的假醫生雖然放棄了抵抗,卻依舊倔強,絲毫不松口。
(只能靠推理了。)
但是,裴戈也不是完全沒有猜測。
畢竟機會給了裴戈,占了這么多的便宜,裴戈還套不出任何信息,那就真的廢了。
真當做動漫的不會推理了?
看著垂下腦袋,平緩著自己呼吸的假醫生,裴戈眼神開始帶著些許的“慈愛”。
(還偷偷豎著耳朵,還不死心呢?)
趁機裴戈搓了搓雙臂,身子徹底隨意的放開了,雙腿悄悄地換了一個姿勢。
“馬千秋老先生,有什么要說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