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九章 小唯
一時間，眾文武都不知道國師到底是看好寧采臣，還是厭惡他。
一般一甲的狀元、榜眼、探花，都是先進翰林院觀政幾年，然后再外放成為地方大員。
若是新科進士外放為官，最多不過是七品縣令而已。
但是酒泉郡的郡守卻是正五品，品級上面是大大地提升了。
只是這地方卻是死地，在那里當郡守，即使不被蠻夷跟妖魔所害，也會被朝廷治罪，是個吃力不討好的職位。
不過若真的能力足夠強悍，能夠立下功勛的話，那么升遷起來，肯定比那些熬資歷的同僚要快得多。
不過想不明白就不想，反正國師怎么說，他們就怎么附和就是了。
于是這群人紛紛贊成。
當即，寧采臣這位新科探花郎就史無前例地被封為了酒泉郡太守。
當日，寧采臣回到客棧與諸葛臥龍等人商量了一番。
諸葛臥龍道：“去酒泉郡也好，那里雖然條件惡劣，但是屬于邊地，民風剽悍。
而酒泉太守掌管軍政，這好名正言順地擴招軍隊。
在其他地方反而沒有這樣的便利條件。”
寧采臣表示贊同。
若是國師的橫插一手，他需要先進翰林院觀政幾年，然后極可能在六部衙門打轉個幾年。
這一番折騰下來，至少都要十幾年才有可能主政一方。
若是太平盛世，這樣的升官方式最是清貴穩妥，歷代的宰輔閣臣都是這樣的升級路子。
但是如今是王朝末期景象，說不定什么時候大寧王朝就要轟然垮塌了。
再留在朝中，只會跟著一起倒霉。
更別說他經歷了百世輪回之后，內里早已不是原先的單純書生了，而是一個包容天下、野心勃勃的梟雄。
所以國師的這一波算是助攻了。
不過寧采臣也沒有大意，他憑借直覺，覺得國師并非是真的重視自己，而是對自己有著莫名的敵意。
看來這酒泉太守之位定然不會太平，說不定還會與國師過過招。
這些諸葛臥龍等人也有預料。
不過有著燕赤霞與知秋一葉兩位修煉者在側，只要不是國師親至，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危險。
隨后的日子，寧采臣與傅清風成婚了，夫妻一起趕往酒泉郡上任。
傅天仇叮囑了寧采臣許多事情，把西陲邊地的困難都告訴了他。
他身為兵部尚書多年，門生故吏不少，在酒泉郡就有他的舊部，另外還派了一隊百戰老兵隨行。
一葉知秋整天跟傅月池廝混熟了，二人產生了情愫。
本來寧采臣打算讓他留在京中的，不過傅月池知道姐姐與姐夫所要去的酒泉郡的危險，讓他跟著寧采臣去了酒泉郡。
眾人依依惜別，一路向西而去。
同行的還有幾位同科考舉的生員。
他們中大多數是這次的落榜者，不過都有一定的才華，人品可以信賴，被招攬作為寧采臣的幕僚。
另外還有三位考取了進士的，因為被寧采臣折服，也情愿跟隨他到邊地為官。
其中舉人王生就是酒泉郡本地人。
邊陲之地并不避諱本地之人為官，反而本地出生的士子因為熟悉環境，更容易辦好事情。
而且因為西陲不太平，官員常年缺額，大多數的官員都是被貶謫的犯官，都是官場失意之人。
不久后，夏侯劍客所招攬的三山五岳的好漢也紛紛來投。
一路上，諸葛臥龍終于有了用武之地，發揮出自己兵祖的本領，短短時間內，將這些綠林豪杰操練成了令行禁止的軍隊。
一路上頗不太平。
他們一邊走一邊剿匪。
一路收繳了無數的錢糧，同時剿滅了匪盜中的窮兇極惡之輩，把青壯編入了軍中。
就連老弱也一起帶走了。
畢竟西陲之地地廣人稀，十分荒涼，人口缺額巨大，正需要填充。
就連遇到的幾起吃不起飯的災民也被他們全部給打包帶走了。
當地的官員巴不得寧采臣帶走越多越好，這樣自己的治下就太平了，所以對他的行為一概不管，甚至還積極配合。
這一路拖拖拉拉走了半年，終于到了酒泉郡。
這里除了中心地帶，其他地方都是漫天黃沙，郡城是一座矮小的土城，看上去異常的簡陋、荒涼。
駐守這里的邊軍缺額嚴重，只有一千多人，而且還有一半都是老弱。
邊軍統領是傅天仇的老部下，在寧采臣拿出傅天仇的信函之后，對于寧采臣格外熱情與配合，表示以后唯他馬首是瞻。
實際上不配合也不行，寧采臣帶來的軍隊數量比起邊軍都還要多幾倍呢。
更何況他是朝廷名定的邊地太守，可以節制邊軍的。
寧采臣到任之后，開始安頓新來的百姓，同時整飭軍隊，安插心腹。
在諸葛臥龍的幫助下，很快就穩定了局勢，把整個酒泉郡的軍政大權牢牢掌握到了手中。
諸葛臥龍提議道：“主公，酒泉郡太過荒僻，想要發展起來，光靠自身是不行的，需要的時間太久了。
我認為可以以戰養戰，掠奪蠻夷部落的人口牛羊與財富，才是最好的發展模式。
而且主公正好以此建功，可以把整個西陲邊地都納入治下。
另外前往西域諸國的商道，原本也是非常繁華的，無數西域小國的財富就是從這條路流往中原地區的。
不過由于本朝武備逐漸荒廢，各個蠻夷羌戎部落崛起，這商道也就漸漸地斷絕了。
主公想要用武中原，沒有錢財養兵是不行的，所以這條商道也必須打通。”
寧采臣采納了諸葛臥龍的建議。
周邊蠻夷部落聽說大寧朝廷派了新的太守到來，紛紛開始行動起來，準備給他個下馬威，好方便以后繼續搶劫搜刮他們。
蠻夷大軍到來之時，諸葛臥龍領兵掛帥。
他先示敵以弱，逐漸地把他們引入了一片峽谷之中。
在這里，蠻族的狼騎兵發揮不出自身的優勢，被埋伏在兩邊的弓箭手射殺殆盡。
然后刀盾兵結陣圍堵上去，嘶喊聲砍殺聲響徹山谷。
這一戰，山谷里血流成河，血可漂櫓。
蠻族的巫師薩滿放出巫鬼與蠱蟲，紛紛被燕赤霞與知秋一葉給滅殺。
他們的法術也被破了，當場被斬殺于軍中。
這一戰震驚了周邊無數的異族，使得他們惶惶難安。
在他們還沒決定是結盟繼續與寧采臣戰斗下去，還是私自跑去求和的時候，寧采臣的使者就到了。
寧采臣采取了拉一批打一批的政策，拉攏的都是中小部落，打擊的則是大型部落。
以大寧軍隊為主力，以其他部落士兵為輔助，組成的盟軍，對周邊的大型部落進行了征繳。
搜刮的財富寧采臣拿走了大部分，一小部分分給了聯盟的各個部落。
這些中小部落得到好處之后，漸漸地更加向著他靠攏。
不到兩年時間，在酒泉郡的周邊已經沒有大型部落了。
而這些小部落因為戰士常年跟隨寧采臣征戰，軍權也逐漸落到了寧采臣手里。
而且這些中小部落的數量太多，勢力太過分散，已經成不了氣候。
這個時候，寧采臣把這些蠻族的軍隊也混編成軍，把這些小部落全部遷入了酒泉郡，改土歸流，成為了治下的百姓。
通往西域的商道也已經打通，每次商隊出行都有軍隊護送。
大量中原的商品銷往西域，又有大量西域之地的財貨通過酒泉郡流往中原。
酒泉郡漸漸地繁榮起來，多了幾分人氣。
朝廷中，屢屢收到寧采臣的捷報，即使是沉迷于長生夢的皇帝也被驚動，聽后十分歡喜。
雖然寧采臣資歷很淺，但是這屢立功勛，又向他獻上了這么多的珍寶，所以皇帝破格提拔了寧采臣為西北都督，總管西北三郡的軍政大權。
這西陲邊地本就是破敗之地，即使經過寧采臣的治理，也遠比上中原地區。
甚至早幾年朝廷里有意放棄這塊地盤的，只是不想背負罵名，才沒有丟掉那塊土地。
但是實際上朝廷對西北三郡一直是可有可無的狀態。
所以朝中群臣對于寧采臣的西北都督之位，都沒有什么好羨慕嫉妒的。
倒是國師聽說了這件事后，目光一閃，暗道：“沒想到這書生倒是命大，有幾分運氣！”
當初他下意思地對寧采臣感到厭惡，隨時布置了這么一招棋，之后就沒再關注了。
畢竟一個小小的新科進士不值得自己浪費精力，何況如今自己全身心都投入到了那個大計劃之中。
沒想到短短兩年，這書生卻折騰出了一些些氣候。
“也罷，小小螻蟻，既然超出了意外，隨時摁死就是了。”
他隨手寫了封手書，召喚了一個弟子前來，道：“你拿著這封信到西方大漠狐國之中去，請狐主出手鏟除寧采臣。
你告訴狐主，事成后，本座可以許狐族一尊無上妖國的皇后之位，令她們純狐一族再現上古時候的榮光！”
那弟子躬身領命，取了書信后，化作原形，卻原來是一頭巨鷹成妖。
鷹妖振翅而飛，向著西方大漠趕去。
國師盤膝坐下，撥動著念珠，低聲道：“快了，快了，本座的大計就要達成了！”
他桀桀冷笑，轟然化作一只數十丈長的大蜈蚣，不斷擺動著頭顱，渾身噴出一股股濃烈的毒瘴。
他仰頭吐出妖丹，以法力淬煉著。
那妖丹金光閃閃，竟然帶著幾分神圣堂皇的氣息，顯然這大妖已經成了氣候。
隨著圣旨下達，寧采臣高升西北都督，麾下文武都有升遷，個個興高采烈。
王生本是與寧采臣同科的進士，跟隨寧采臣來到酒泉郡之后，他轉為武職，跟著諸葛臥龍學習領兵打仗。
他出生于邊地，本來就有武藝在身，又跟燕赤霞以及夏侯劍客學習了兩年，武藝越發出眾。
這次寧采臣麾下眾人升官，王生轉為都尉。
此次護送前往西域諸國的商隊就是由王生統領的。
回程之中，他領兵剿滅了一伙沙盜，救出了一位叫做小唯的女子。
小唯為了報答他的救命之恩，非要待在他身邊，為奴為婢地伺候他。
每次王生說要把她送走，她都睜大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憐巴巴地望著他，令王生不禁感到心軟。
王生與妻子佩蓉的感情很好，而且當初妻子不嫌棄他家庭貧寒，一心一意地待他，他也發過誓今生只愛佩蓉一人，絕不納妾。
但是小唯身上總是若有若無地散發著一股魅惑之力，令他心里仿佛貓在抓撓一樣，心癢難耐。
這些天來，每個晚上，他總是會做些羞恥的夢。
夢里妻子佩蓉的臉到了關鍵時刻總是變成了小唯的樣子。
這種狀態令王生感到煩躁難安。
回到了都尉府，妻子佩蓉的眼神總令他莫名地感到心虛。
小唯自稱沒有了親人可以投靠，留在了府中。
二人交談的時候異常地投契，仿佛是靈魂的伴侶一般。
王生逐漸地對小唯心動了，小唯也對他似乎情根深種。
好幾次二人之間氣氛濃烈，幾乎要入巷，但是想到佩蓉，王生又退縮了。
隨后幾天，城里連續出現了命案，有人被殺害挖心。
雖然死的幾個都是蠻夷之人，但是他們現在也是自己手下的兵了，若是不管不顧的話，只會令他們離心，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佩蓉憑著女人的直覺，猜到小唯有些不正常。
她知道都督寧采臣大人麾下多有能人異士，所以打算親自去都督府求助。
她卻不知道，在她出發之后，小唯的一縷神識附著在她的身上，把她的一舉一動都觀察得清清楚楚的。
原來這小唯就是大漠狐國的當代狐主。
這群狐貍乃是純狐一族。
上古時候的人族圣皇大禹的妻子就是純狐一族的，所以早期純狐一族的地位頗為崇高。
即使后來狐族名聲漸漸被敗壞，但是還有天上的星宿心月狐為后臺，天庭中還有許多狐仙。
純狐一族的日子也還過得下去。
直到后來天維之門關閉，仙神蹤跡不顯，修行界開始亂了起來。
狐族沒了后臺，本身實力不濟，名聲也不好，正邪兩道都沒有了他們的容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