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奇怪,自從那天晚上高文做出決定后,似乎整個世界都發生了改變,而且是向著好的那方面發展。
這不僅體現在冬青有了一個非常靠譜的指導教師,還有每周一次,他能夠向盧平學習真正的巫師決斗技巧,掌握了許多新的魔咒,更在于他發現自己更有動力去面對日漸繁重的學習壓力了。
當然,在第二天清早起來,就看到韋斯萊兩兄弟被費爾奇指揮著,辛苦清掃令人頭疼的旋轉樓梯,無疑也是其中的重要組成。
在這個連賓斯教授都增加了課后作業的時候,歡樂實在是一件太珍貴的財富了。
“行了!高文!別笑了!”
赫敏猛的拐了高文一胳膊肘,右手摸出魔杖,似乎如果他不恢復正常樣子,就給他補上一記咒立停。
“從剛才開始,你就一直傻笑!你聽到我說的話了嗎!”
她壓低嗓音,不滿的抱怨。高文像剛才這樣,突然就陷入了一種呆滯的狀態,然后傻笑著,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如果說在之前盯著賓斯教授,或是胖修士,以及弗立維教授的時候,還能用想象力比較豐富來解釋,但剛才他目不轉睛的盯著斯萊特林的潘西·帕金斯,連手中叉子上的炒蛋都落到了桌上...
這就真的有些令人毛骨悚然了。
“抱歉,抱歉。簡,剛才你在說什么?”
高文撓了撓頭。他自己也不知道是為什么,只是這幾天一直感覺非常的放松。體內一直有微微的熱流涌動著,身體像是變得輕松了許多,就連眼前的世界都變得更加斑斕多彩了。
他也有察覺這種情況,還特地去找人咨詢了一下。
——但結果并不理想。
盧平教授莫名其妙的朝他微笑,建議他不要花太長的時間在圖書館里,而是要多和朋友相處;斯內普教授更是過分,粗暴的打開門,讓他滾出去。
“懷特先生,如果你有這么豐富的精力,為什么不去幫費爾奇先生去打掃學校呢!也許在那里你會找到自己的歸屬也說不定!”
說話的時候,斯內普蠟黃的臉拉的老長老長。
“我是說,弗立維教授的決斗課程就是今天晚上!梅林的打底褲啊,真不知道他會教些什么!會不會是一些高深的咒語?”
赫敏快速的說著,她已經期待了好幾天了。
“如果我是你,可不會有這種想法...想想看吧,魔咒課上,一個飛來咒就差點炸了教室...”
高文搖了搖頭,探起身子,為自己多取了一些烤番茄。
已經有了盧平教授的私人指導,他對于決斗課已經沒了多少需要。盧平的課程非常實用,而且很有壓力。
——不僅是魔咒技巧的方面,還包括決斗時的思維,以及更重要的一點。
決斗時的知識儲備。
他從來都不知道,除了不可饒恕咒,恰到好處的變形術同樣能夠打破鐵甲護身咒。許多原本無害的魔咒,或是一些威力有限的惡咒,在經過合適的組合后,能夠創造出令人驚訝的效果。
“不過說起來,其他幾位指導教師都在做些什么?”
高文忽然想到。
他只知道盧平會幫助斯內普教授分擔部分黑魔法防御課的工作,而年紀最大的埃菲亞·多戈則成為了保護神奇生物課程的代課教授,至于其他的幾位,卻是有些神出鬼沒。
就連海格也忙起來了,這周高文只在晚宴時見過他一次。
忽然禮堂的窗戶被打開,大量的貓頭鷹涌了進來,為系在他們腿上的信件尋找著收件人。其中有兩只跳到了高文的桌上,默契的一起抬腿,讓高文取下來。
“一封是米蘭達的回信,還有一封是...鄧布利多教授?”
高文突然感覺有些好奇。
他已經連續幾天都沒有在城堡里看到過鄧布利多了,無論是早餐,還是晚餐的時候,想必是禁林里的事情牽扯了他太多的精力。
用餐刀拆開信封的火漆,里面有兩張羊皮紙。
他展開了那張稍小一些的。
“高文,
晚上八點鐘,門廳。
你的鄧布利多 又及:請務必帶上那條斗篷”
花體繁復的筆跡,無疑是來自鄧布利多的手筆,而另外那張稍大的羊皮紙,則是一份特別許可他進入禁林中的證明。
“看起來晚上的決斗課我是參加不了了。”
高文把信收好,挑出來一些開心果,剝開喂給兩個小家伙,讓他們開心的跳起來。
一天的課程很快過去。
從魔法史課的教室中走出來,高文揉了揉睡的有些紅腫的眼眶,和哈利他們道別,前往門廳。雖然不知道為什么鄧布利多希望他帶上隱身斗篷,但高文還是聽話的向哈利借了過來。
當高文來到門廳時,鄧布利多和那個叫做愛米琳·萬斯的女巫早已經到了。
“鄧布利多,我只能說,那里的情況可不太妙。在森林深處...”她壓低著聲音說,突然短暫的停頓,似乎是在尋找恰當的詞匯。
“你真的應該去看看,不管那些東西是什么,個頭一定都...”她突然停下了說話,猛的看向城堡的方向,“是誰!”
“啊,高文,你來了。愛米琳,請允許我為你介紹一下,他是高文·懷特,今晚將加入我們的禁林旅程,雖然只是其中的一段。”
鄧布利多的胡子抖了抖,笑著說,他肩頭上的鳳凰福克斯驕傲的仰起頭。
似乎那就是它的招呼了。
高文和那名叫做愛米琳的女巫問候過后,鄧布利多就帶他們向禁林走去。而今晚高文“旅行”的目標,則是前往馬人的部落。
他已經解決了那群蜘蛛的麻煩,現在,是去討債的時候了。
三人走走停停,鄧布利多不時停下腳步,像是在查看著什么。他的目光像是能夠穿透層層疊疊的茂密的枝葉,一直看到最遠處。
“高文,我想你應該能看到,禁林里的一點點不同吧?”
鄧布利多教授突然看向高文說。
“教授,您是指這些...線嗎?”
高文有些猶豫的回答,并且好容易才忍住去偷看愛米琳表情的欲望。在鄧布利多的要求下,他已經披上了隱身斗篷,這讓鄧布利多偏過頭看著他的動作,像是在和一棵樹對話似的。
怪誕而詭異。
高文確實看到了,在禁林的上空,多了一些像是深紅色的細線。他們呈現出一種怪異的半透明狀,無法追溯到源頭,也無法追溯到取向。
但如果要讓高文猜測的話,他會說,這些絲線有些像是蛛網。
只是更稀疏一些罷了。
“果然是這樣嗎?你知道的,祂可不是什么寬容的雇主。所以他更加需要它了。”
鄧布利多嘆了口氣。
他的話沒頭沒尾,讓愛米琳皺起了眉頭,似乎完全無法理解。但高文卻能理解。那天夜里的幻象,他至今不曾忘卻過。
他們向馬人的村落走去。一路上,沒有人再說話,只有兩根魔杖頂端閃爍的光芒,以及不時踩到落葉時的聲響表露著他們的存在。
壓抑中,他們走上了一條被刻意留出的林間小路,而在小路的盡頭,瑪格瑞已經在等待了。他高大的身軀大半藏到了陰影中,背上是一柄大的頗有些夸張的弓。
“瑪格瑞,晚上好。”
高文摘下了隱身斗篷,露出身形。
“鄧布利多,你們可以離開了。”
瑪格瑞眨了眨眼睛,似乎想要確認高文是怎么出現的。
“嗯,再見。”
鄧布利多點頭,干脆利落的就要轉身離開,愛米琳緊緊的走在他身后,握著魔杖的右胳膊半曲在腰間。
經過盧平培訓的高文已經認出來,那是決斗時最謹慎的持握方式。一旦需要,魔杖直接前刺,就可以釋放出魔咒來反制對手。
瑪格瑞和高文目送著他們離開。
“等等!鄧布利多!”魁梧的馬人突然大聲說,“已經沒有剩下多少時間了!你的動作必須再快一些!”
鄧布利多的腳步停了一瞬,又繼續向前走下去,他們的身影最終消失在了茂密的林間。
“跟著我。”
瑪格瑞顯然也并不感興趣和高文進行諸如“晚上吃了嗎?吃的什么?學校生活怎么樣?”之類的寒暄,而是生硬的拋下了一句話,就轉身帶路。
“Lumos(熒光閃爍)。”
高文取出魔杖,點亮,加快了一些腳步,走在瑪格瑞身旁稍靠后的位置。在熒光的映照下,他發現瑪格瑞的狀態絕對算不上好。
——裸露的皮膚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疤,有的已經愈合,有的卻還在流血。
“都是拜你們巫師所賜,就連這片森林也已經不再安全了。但這里是馬人的領地,那些骯臟的雜碎,永遠別想踏足!”
瑪格瑞用鼻子發出了“哼”的一聲。
在密林里拐過幾個彎,高文終于看到了上次他來過的“聚落”。
但這里卻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許多尖銳的木柱做成拒馬,擺在入口的外面,很多馬人站在門口,都背著弓箭,嚴陣以待。
“戰爭要開始了。”
忽然,一個念頭劃過了高文的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