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音樂?”
高文看著羊皮紙,感到有些微妙。
他可不覺得,在“音樂”這方面,校長會和自己有什么共鳴之處。
“不過說到音樂的話...”
快步走過一處會卡住路過的人的腳的臺階,高文忽然那頂破爛的帽子之前所說的。
“也?”
這是一個很有趣的字眼。
走上八樓,再沿著一條裝飾有甲胄騎士的通道走到底,高文來到拱形的校長辦公室前。
“口令?”
兩只獅子中比較丑的那一只說。
“呃...鄧布利多教授讓我來的,他好像忘記了給我口令。”
高文一頭霧水的說。想了想,他拿出了那張羊皮紙,“等等,是酸棒糖?”
“祝你晚上愉快,小懷特先生。”
那只獅子擠出來一個滑稽的笑臉,讓到一邊去。
“希望這次別再有一個穿著破爛牛仔褲的胡茬老爺子,手里捧著把吉他,歡迎我來到他的演唱會現場。等等,不如說,如果有的話反而更有意思?”
高文輕輕敲門,想到上次的會面,他就感覺自己的胃有點疼。
要知道。
在那一瞬間,他幾乎以為是真的。
但這次顯然有所不同。
“請進。”
推開門后,不是搖滾的演唱會現場,也不是劇院中聽古典音樂的階梯廳,鄧布利多更沒有穿上破破爛爛的牛仔褲。
恰恰相反,他穿著一身帶著金色星星的銀色絲質睡衣。看上去絲毫不像是一所魔法學校的校長,這個世紀以來最偉大的白巫師,梅林爵士團一級勛章獲得者等一系列頭銜的擁有者...
——反而像是一個平凡的,品味有些浮夸的,喜歡惡作劇的老人。
“高文,請坐。”
鄧布利多微笑著招手。
上次他來時的那張椅子已經被擺在了桌子的對面,桌上擺著茶具,還有一個很大的石盆。
“哦,關于那個,相信我,等會會用到的。雖然我很想為你把這里布置成那個...你們麻瓜叫做...對,電影院的地方。但作為一個老人,我實在缺乏精力來準備這些。”
注意到高文的眼神,他擺擺手說,又取出兩個杯子來,為高文倒入紅茶。
一勺糖,兩勺牛奶。
“教授,你想說的大概是劇院。”
高文接過茶杯,托在手中。
“金斯萊寫信告訴我,你在列車上發生了很嚴重的魔力暴動,讓我一定要留意。但現在看起來精神還不錯,不是嗎?
我總是驚奇于年輕人是那樣容易傷害到自己,卻總能更快的恢復。”
鄧布利多笑了笑說,但高文沒有回答,而是靜靜等待著。
“高文,你也聽到了,對嗎?”
老人的表情突然變得嚴肅,銳利的目光緊緊的盯在高文上,像是老鷹一般。
“也?教授,您也能?”
高文點頭。
這是他今天第二次聽到了。
“是啊,我曾經也聽到過。那是多么美妙的旋律,激昂,慷慨,聽完后讓人覺得自己仿佛無所不能。
在開始討論今晚的正事前,我想你也有許多的疑惑需要解答。”
一絲懷念浮現在鄧布利多的臉上,但更多的卻是懊悔。他長嘆了一口氣,緊張的表情松弛下來。
“可為什么其他人聽不到?”
無論是哈利還是赫敏,甚至連書上都沒有提到過這旋律。
“因為命運。
魔法是一種無比神秘的存在,它塑造了我們每個人,但在極偶爾的時候,它也會展現出一點點的偏愛。
超感知者,這是我為有著這種天賦的人所起的名字。他們是‘受寵愛者’,能夠直視魔法的本質。”
鄧布利多手腕微抬,“Lumos”,魔杖頂端接連不斷的射出許多的銀色光球。他們劃過天空,像燕子一般,組成了一個個的符號,最后同時消失不見。
“就是你所想象的那樣,一個普通的熒光閃爍。這是我們這類人的才能,像是天塹一般。其他人練習再多,也不過是緩慢接近,永遠無法翻越。”
手腕抖動,鄧布利多把魔杖收回。
“至于那旋律,是創立這所學校的四巨頭共同設下的魔咒,能夠幫助凡人們檢測到‘超感知者’的出現。
只有首次坐上黑湖上的小船時才會聽到。只是連我都沒有想到,會有它再生效的一天。”
鄧布利多攤開雙手,有些無奈。
“像我...們這樣的,有多少個?”
高文詢問。
他終于明白了,自己的魔法理論之所以不成立,并不是因為他的方法錯誤,更不是因為這是一個荒誕的世界。
雖然魔法本身已經足夠荒誕了。
而是因為在實驗的最初,他就把對于主體的假設給搞錯了。
“不多,據我所知,算上你,也只有四個半。而且其中一個已經不再愿意拿起魔杖了。”
鄧布利多搖了搖頭,并不準備在這個話題上再進行下去。
“但這不是我今晚找你來的原因。也不是音樂,當然,如果你堅持的話,我也愿意為你多唱上那么一兩段,只要你不嫌棄。”
“您請說。”
高文正襟危坐,如果不出意料的話,鄧布利多想要問的,同樣是他費解的那件事情。
而且剛才在晚宴時,他已經聽過了鄧布利多的歌喉。
“比較微妙...不可言”
——這已經是高文能做出來的...
最體面的評價了。
“告訴我,你在車上時看到了什么。”
深邃的藍色雙眼像是刺刀一般銳利,鄧布利多神色凝重的說。
“嗯...我看到一...還有...”
高文仔細斟酌著語言,他卻驚恐的發現,在他腦海中明明清晰無比的景象,卻無法被用語言表達出來,甚至連最簡單的描述都無法做到。
“不可名狀。”
這個詞突然躍進了高文的腦海。
“如果不介意的話,讓我來幫助你。”
鄧布利多像是早已經知道了似的,提起魔杖,沉靜的說。
“仔細去回想那一幕。
不要抵抗,更不要沉迷!”
在經過高文的同意后,接骨木的魔杖頂到他的太陽穴上,鄧布利多嚴肅的說。
一點點的銀色光華被從魔杖頂端抽了出來,它像是絲線,又像是水銀,呈現出一截一截的形態。
待到它再也抽不出來時,鄧布利多用一個玻璃的小瓶,仔細把他們一點點收集起來,連最小的碎片也不放過。
他站到那個石盆前,把小瓶里的東西倒了進去。
在那一瞬間。
就像是在可樂中加了泡騰片一般。
那個石盆中竟然濺起了沸騰的熱水似的光暈。
狂暴,扭曲,混亂。
“這樣嚴重的割裂,即使是在神秘學中...交匯的跡象...接近了...”
他的表情十分凝重,口中喃喃,高文只能聽清有限的幾個詞。
“教授?”
高文錯愕的看著白巫師。
但鄧布利多沒有立刻回答他,而是用魔杖在石盆邊敲敲點點。
“我想,我必須親自去看一下這段記憶。而且,我需要你的幫助。”
片刻后,他停了下來,沉重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