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帝鄉
眾人都默默的坐在船里，彼此互看，都看出對方臉上神色沉重。
這一趟的歸墟之行，眾人可以說是準備充分，周克勝甚至事前還在肖凌面前夸口說這一趟不會有太大危險，但誰也沒想到會出現如此慘重的傷亡。
孫濤清點了一下余下的手雷炸藥，肖凌看了一眼被收集到一起的手雷，只余六枚，除此之外，就只有三捆炸藥，可以說，他們快接近山窮水盡。
“肖凌，這些手雷都給你，你可以發揮它們的最大效果。”孫濤將六枚手雷都交給了肖凌。
他們現在都看了出來，肖凌的超強臂力投擲出去的手雷，速度和精準度都遠超他們，如發射出去的炮彈，那些異獸就算想閃避也避不開。
剛剛要不是肖凌捕捉到了那育遺首領，將其炸死，令育遺群出現潰散混亂，眾人根本別想逃出來，也許現在都已經死了。
肖凌點點頭，也沒客氣，將六枚手雷逐一懸掛在腰間，又換了兩柄全新的軍刀，插在腰帶上。
剛剛他也不知道殺了多少只育遺，兩柄軍刀的刀口都微微卷了起來，已經不再鋒利。
秦揚和劉廣盛默默的劃著船，順著黑色海域往前方而去，隨著不斷遠離那浸泡在海水中的建筑物，眾人回頭已經可以看清這后方是一座巨形黑山，黑山下方，有個巨大山洞，剛剛眾人正是從這山洞裂縫里乘船逃了出來。
現在眾人前往的方向，正是遠方的第三座黑山。
“咱們現在算是被徹底困死在這里了。”胡勝哲苦笑：“就憑這艘破破爛爛的木船，是不可能逃出這片廣闊海域的。”
周克勝還算冷靜，淡淡道：“不用擔心，再過幾天會有船來接我們的。”
肖凌想到了周克勝之前曾經說過，如果他們十天未歸，上頭會另派船只進入歸墟救援，他們只要再堅持幾天，就會有人前來營救。
周克勝的話讓眾人稍安，龐艷開口道：“你們說那宮殿里的到底是什么？我好像在那海水里看到了一只血紅色的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了。”
于婷婷點頭道：“艷姐你沒眼花，我也看到了，只是想不到那到底是什么，不知道汪教授有沒有線索？”
眾人中，說到天下異物，以汪雷的經驗最豐富，眾人都看向了汪雷。
汪雷坐在木船里，一直都在低頭沉思，聽得于婷婷的話，抬起頭來，臉上露出了猶豫神色，道：“傳說中海有眼，是為‘海眼’，關于‘海眼’，有兩種說法，一種是滄海的眼睛，長于陸地，為大地之孔，像一眼井，深不可測，水聲潺潺，直通海底，這孔是大海伸到陸地上的眼睛，是為‘海眼’。”
“第二種解釋，‘海眼’便為歸墟，這歸墟與直通天庭的巍巍昆侖相對應，是為無底之洞。根據神話中的說法，這個世界上，宇宙間的各種河流，甚至是天上銀河中的水最后都要匯集到這原始而神秘的無底之洞，但歸墟里的水卻并不因此而有一絲一毫的增減。”
其它十三人都在靜靜聽著汪雷在說話，除了汪雷的聲音外，四周一片寂靜，就只有船槳劃動海水的聲音有節奏的響起。
汪雷停頓了一下繼道：“都說這歸墟中的水之所以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增減，只因為它是匯通上層宇宙和中層宇宙的心臟，所謂上層宇宙，便是天帝的居所，是諸神的國度，是神獸之鄉，在上古巫家的兩重世界觀里，天帝所居住的帝鄉，形上世界為真，形下世界為不真。形下世界就是我們的世界，也就是剛剛說的中層宇宙。”
肖凌微微皺起了眉頭，道：“汪教授，你的意思這宮殿里的出現的東西，就是‘海眼’？”心想那宮殿里出現的血紅巨眼，若有若無，卻能噬人而食，與其說是“海眼”，不如說是某種神秘詭異的上古異種。
汪雷搖搖頭道：“我并沒有說那就是‘海眼’，我只是想到了關于‘海眼’和歸墟的傳說。李老，你說那宮殿橫匾上刻著‘龍宮’二字，我想到了在咱們的古代的神話傳說中，龍為鱗蟲之長，神獸之首，司掌行云布雨，而在關于‘海眼’歸墟的傳說中，‘海眼’便是匯通了帝鄉和我們大地的心臟，龍，正是帝鄉的居民，我們看到的血紅巨眼，也許就是真龍的眼睛。”
“真龍的眼睛？”眾人都是一怔，一起看向了汪雷。
汪雷臉上慢慢涌出一絲說不出來的恐懼和凝重，喃喃道：“龍宮，那是龍的居所，歸墟，正是匯通上層世界和我們世界的橋梁，也許，這座斜傾倒塌了的建筑物，正是從上層世界墜毀到我們這個世界，出現在歸墟中的，我們看到的血紅眼睛，也許正是生活在上層世界的龍的眼睛…”
胡勝哲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勉強露出笑容，道：“老汪，你這說的太玄乎了，難道在我們這個世界之外，還真有另外一個所謂的上層世界不成？這完全違背我們現在的科學認知。”
汪雷看向他，道：“我們這一路遭遇到了這么多的離奇怪涎的事，很多都無法用現代的科學來解釋，那么就算真有上層世界，真有龍這種生物存在，也不是絕對沒有可能的。”
聽得汪雷這么說，胡勝哲額頭上的汗珠更多了，他只是抹著汗，不再說話，他明白，再說下去，他這么多年接受到的世界觀，將要完全崩塌了。
肖凌輕輕舔了舔嘴唇，感覺到了嘴唇有些干燥，同時看了一眼周克勝。
他想到了這一趟出發之前，周克勝找自己聊了很久，曾經說過他背后的勢力，他們的目的就是要找出人類世界背后的真相，他們懷疑在人類世界背后，還有更恐怖的真相，甚至認為從古至今的人類，是被飼養的。
周克勝面色玄沉，一言不發，皺著眉頭，不知在想著什么。
汪雷的話讓木船顯出死一般的寂靜。異世界道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