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承慧是帶著必死的決心來的,為的,是那萬分之一的機會,甚至可以說是千萬分之一的機會。
石門上的歲月痕跡,很顯然至少有好幾百年沒打開過了。
門縫上,都有植物的根系在牽連著,茁壯而結實。
“進入這道門,必須要嫡系血脈?”
“對。”
“非嫡系血脈進去必死無疑?”
“對。”姬承慧點頭,很確認這一點。
如果這里面人人都能嘗試,也犯不著幾百年都沒人敢來這里。
一王和十一王兩人爭奪不下,其實任何一人如果冒險前來取走甕雷錘,那必將會使得天平的一端迅速下垂。
可他們都沒有來冒險,這便說明這里面的確是兇險萬分。
‘我的血雖然不是嫡系,但是有一半已經是終極之血了,不知道憑借這終極之血,能不能進入里面去?’
陳靖又問:“那之前的老木帝,他可否進得去?”
如果老木帝能夠進去,那他應該也能進去。
因為老木帝死后結成的圣果有一半被他吃了,他的終極之血至少跟老木帝有三分親近。
“進不去。”姬承慧卻搖頭了:“老木帝雖然是木帝,但他也不是那個有緣之人,這里面同樣會排斥他。當年他也曾嘗試過,卻差點死在了里面。”
這就沒辦法了,連老木帝曾經都差點死在了里面,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
“那這里面具有怎樣的兇險,你可知道?”
“我也不知道啊,都沒幾個人進去過,里面到底是什么樣的,只有進去過才能知道。不過,根據道聽途說的描述,似乎這里面到處都是圣樹的根須。傳說有緣的人可以安然通過,不會遇到任何的危險。若是無緣的人,就會在里面被圣樹的根須給纏繞住,最終結成繭子,圣樹的根須會吸干你的血液與骨髓,讓你變成一具慘白的干尸,永遠被固定在里面。”
“那這么說來,主要危險就是這棵圣樹了,難道你們就沒想過辦法克制圣樹?”
“圣樹是我們木帝一脈的根本,我們為何要想辦法克制它?”姬承慧反問道。
“也不說克制,最起碼可以想辦法讓它不會傷到進入者,難道真沒辦法嗎?”
“沒有,圣樹的根系不畏水火,不畏金鐵,也不是你想克制就能克制的。”
說完這話,姬承慧深呼吸了幾口氣,對陳靖露出勉強的一抹笑容:“好了,我該進去了,我怕說多了,我就會喪失掉那股勇氣了,請為我祝福吧。”
見她決然的神色,陳靖忽然也是欲言又止。
眼看她要去送死,雖然不是他逼迫的,但心里卻總有點過不去。
卻見姬承慧走到那道石門前面,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然后彈射了幾滴血落在那石門上。
奇異的一幕,在那幾滴血落上去后,立刻就發生了。
——只見石門身上先是閃亮起了一圈四四方方的光線線條,接著一道綠光如流星一樣,在石門身上,順著那古老的紋絡交織出了一道很古樸的圖畫來。
那帝陵二字,漸漸地呈現出鮮紅的顏色,而帝陵二字之下,是一顆閃光的大樹的雕刻畫像。
石門訇然啟動,那虬結其上的樹根被掙脫、垂落。
轟隆隆地細微聲音發出,石門朝中間向兩邊縮開。
完全敞開之后,卻只有1.2米的高度,寬1米。
與其說是一道門,反而更像是一道窗。
石門敞開后,露出來的是一道“簾子”。
蒼白的“簾子”是一根根細長如胡須一樣的須條從上方垂落,將里面的空間完全塞滿。
姬承慧躬著身子,走過去。
臨近洞口的時候,她似乎也很害怕,回頭看了陳靖一眼。
正在她要彎身進去的時候,陳靖喊了一聲:“等一下。”
“怎么了?”姬承慧停下。怦動的心跳,仍在高頻率的抖動著。
“你就這樣鉆進去?這里面有多寬?”
“不知道,據說里面很寬很寬幾乎可以容納一個小世界。”姬承慧說。
照這么說,這里面應該是相當于一個古界空間、次元空間,看著不大,實則里面內藏乾坤,大小可能相當于一個省,或者一個國家那么大。
這里面也沒什么地形可言,到處都是圣樹的根須,垂落得地面上都積壓三尺了,每走一步,都得將前面的樹根撩開,要不然連路都看不清。
“你知道甕(weng)雷錘的具體位置嗎?”
姬承慧搖頭:“不知道,但我可以找。理論上,應該是在最中心的位置。”
“理論上?”陳靖苦笑了一聲。
連準確位置都不知道,這根本就是送死行為。
“算了算了,還是我去看看吧。”他嘆了嘆,到底是有點不忍心看一個女孩子去送死。
將姬承慧推開,他就準備自己進去看看。
卻是剛一靠近那洞口,就見那蒼白色的根須一根根如活物一樣,像饑餓的八爪魚,猛然伸出觸須就朝他身上探來,速度極快。
陳靖一不留神,還真就被它給纏繞了幾圈。
他低喝一聲,極力掙扎,竟發現這根須力大無窮。
細看之下,纏住他的只有四根根須,可這四根根須的力量,每一根都有數十萬斤的力量。
“小心。”
姬承慧驚呼一聲,揚起手刀,從中間斬落下去。第一刀還斬不斷,一連斬了十多刀才聽到脆響迸發。
嘣嘣嘣 四根根須齊齊被斬斷。
陳靖連連后退,向后面退了十多米,心有余悸。
“這樹根的力量竟然這么大!”
而且相當堅韌,他拼盡全力拉扯都沒繃斷它,直到姬承慧來幫了一把,才將之斬斷。
“你不能靠近的,你不是嫡系血脈,你貿然靠近的話,它會第一時間攻擊你的。”姬承慧解釋道。
一邊說,她一邊向前走去,等她走到石門邊,也果然那些根須沒有攻擊她。
“謝謝你的好意了,還是我去吧,我就算死在里面,也無所謂的。”姬承慧堅強地笑了笑,一手掀開密密麻麻的樹根“簾子”,就鉆了進去。
“喂!等一下。”陳靖想再嘗試幾個辦法,卻喊出聲的時候姬承慧已經消失在根系之中了。
等他一追過去,剛靠近石門,那根須又如八爪魚一樣朝外面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