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老,似乎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
所以,趙新陽也不多說什么。規矩就是規矩,他只要按照規矩來就行了。
不管酒老樂意不樂意接收這三人,反正人他是帶到了。
“如果沒其他什么吩咐的話,那晚輩就告退了,酒老,您老繼續歇著吧。”趙新陽躬身作揖后,就從這離開了。
他這一走,空留陳靖、陸景十二、李中豪三人留在前院當中。
陳靖倒是很想看看酒老是個什么樣的人,但天子望氣術他可不敢輕易施展。
這里不比人間界,萬一冒犯了人,恐怕將第一個就拿他開刀。
陸景十二和李中豪也是一動不敢動。
李中豪年紀最小,才15歲,一臉的稚氣,這次來這,恐怕也是被強行抓來的。
所以眼神當中,一直惴惴然。膽怯為多,想法為少,不像是個有主見的人。
而陸景十二那雙賊眼睛四處打量著,偶爾目光跟陳靖交接時,也會閃過冰冷的光芒。
他們兩人之間的恩怨可不小,但在這,雙方都得收斂著。
就這么站著,一直站了有兩三個小時。
酒老一直都沒出門,也沒招呼他們三個,更沒做出任何安排。
三人只能傻站著。
陳靖佇立了一會兒,就開始用準確率去判斷酒老的為人。
起初,他是不報什么期望的。
因為他的準確率能力,來自于蓬萊仙島老三圣的能力,智玉可以說代表的就是老三圣一切認知和預知。
老三圣再怎么牛,也只是蓬萊仙島的人,知識認知,不會超出人間界。
但出人意料的事情,往往是在不經意當中發生了。
在陳靖用準確率幾次判斷后,居然成功的得到了關于酒老為人的幾個標簽。
——刻薄、嗜酒如命、死板、記仇。
‘融合了這樣四個標簽的人,也果然是個難以相處的人。’
‘像我們這樣空站著,也不是個事啊。’
在準確率的測算里,他知道酒老是個死板的人,但是酒老卻并不喜歡別人也死板。
‘今日,我們三人都是第一次過來,誰要是能第一個賺到酒老的好印象,以后在這里必定也會好過一些。’
畢竟,趙新陽之前也說了,他們三個人會在清風堂里待上一段時間。
酒老作為這里的管事,巴結一下他,還是很有必要的。
如此一想之后,陳靖扭頭看著庭院里散落的樹葉。
靠墻的位置,還置放著一柄掃帚。
‘不如,我就表現表現吧?’
心有所動之下,陳靖還是先用準確率規避了風險,判定了自己這么做之后,會不會惹惱酒老。
在有了絕對把握之后,他才邁出了一步。
在陸景十二和李中豪質疑的目光中,他走到了墻邊,拿起了掃帚,然后開始清掃地面的樹葉。
“嗤。”陸景十二冷笑一聲,眼神鄙夷著。頗有點看不起的意思。
陳靖也不在意,認真清掃每一個角落。
當他把庭院掃干凈之后,又打了水,給那些花草桃樹澆水。
做完了這些,他才站回到原處。
陸景十二冷笑著,酒老都沒出過門,你搞這些表現給誰看?
又過了兩個鐘的時間,那間側室的門,終于打開了。
陸景十二見酒老終于要出來了,立刻躬身作揖,擺足了恭敬的姿態。
腰彎得非常低。
陳靖和李中豪,也跟著躬身作揖,姿態上,倒是沒有陸景十二那么夸張。
酒老,是個須發皆白的老者。
看起來,年歲怕有九十上下。須發白如霜,額頭上,有著三層褶皺,可面皮上,卻有兩團酡紅,乍看起來,倒是有幾分壽星公的模樣。
“嗯?”他目光草草地從三人身上掠過,然后看了變得干凈的庭院一眼,突然變臉似得,怒問:“誰打掃的?”
他這突然的發火,讓三人都嚇了一跳。
陳靖雖然沒用天子望氣術觀看酒老的境界,但光憑氣勢上的感應,就判斷得出來,酒老的境界,必定還在化神之上。
極有可能,是個金丹強者。
‘糟糕,難道我弄巧成拙了?’陳靖心頭一跳。
“是他,都是他干的,他還給那邊的花草以及桃樹澆水了。這些事情,晚輩原本也想做,但是又怕做不好,所以未敢輕舉妄動。而他,為了自我表現,故意賣弄,殊不知,地可以亂掃,這花草樹木,卻是不能亂澆水的。
不同的花草,講究不同的份量,有的喜好干旱,有的喜好陰潤。他卻不管三七二十一,亂澆一通,晚輩之前有勸過他,卻沒勸住。還請前輩不要怪罪于他,他其實也是一番好心。”
陸景十二作揖回答道。
這話末尾一句看似是在給陳靖說情,可實則全是在陷害陳靖。
李中豪表情怔怔,一句話也不敢說,一直保持著作揖的姿態。他跟陸景十二和陳靖都不熟悉,所以,也不站隊。
既不幫陸景十二抹黑陳靖,也不幫陳靖辯解什么。
“都是他干的是吧?”酒老指著陳靖,狠狠點了兩下。
“對,就是他。”陸景十二確認道,眼神陰笑。心說拍馬屁,拍到了馬腿上,看你如何自處!
卻見明明前一秒還在生氣的酒老,這一秒忽然露出了一個微笑。
他眼神中的怒容也微微收斂后,說道:“很好,本以為你們三個都是歪瓜裂棗,但總算有一個靈泛的。”
“你叫什么名字?”他問陳靖。目光里,已有三分欣賞。
陳靖卻是暗暗松了一口氣,心中懸著的石頭,也怦然落地。
‘賭對了!準確率果然不會騙我。’
“晚輩叫陳靖。”
“好,你以后,就跟著去內堂做事。”酒老說完,丟了個牌子給陳靖。
之后也分別丟了個牌子給陸景十二和李中豪。
三人雖然都有牌子,那牌子卻不盡相同。陳靖手中的牌子,有一個內字,他們兩人的牌子,有一個外字。
當三人都發現這個區別后,紛紛看向酒老,想問是什么意思。為何陳靖一個人是內字牌?
“這內字牌,持有它,就可以進入內宅。外字牌只能待在院子里,休要進入宅子半步。”酒老說道。
說完這話,他就開始點評起來:“這個陳靖,有眼色,知道有事情就做,不用我多說,這能讓省心不少。
而你…”
他指著陸景十二:“少在我面前賣聰明,老夫最看不慣的,就是你這種說一套做一套的奸險小人。你既然這么懂得澆水的分寸,那以后這庭院里的花花草草就交給你照顧了,死了一棵,我找你算賬。”
之后,又指著李中豪:“你這人呆板木訥,像個石頭,我也不期望你能給我出什么力,以后這庭院的打掃工作就交給你了。要是掃不干凈,仔細你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