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蓮終究是裂開了。
拳勢無匹的陳靖,如同一根撞天柱,從天上倒插而下。狠狠地撞在了他的胸口上。
轟轟轟轟 拳勁鼓蕩,十多頭斑斕猛虎的沖擊全部撞到了陳明烷的胸口上。
那一瞬間,他肋骨碎裂的聲音,就像是玻璃杯被石頭砸中一樣。
噼里啪啦,粉碎性斷裂成數十段。
其中最強的一股拳勁更是把他胸口都打到凹陷了進去,在他身體弓起之后,背后的衣服都爆開了。
陳靖連打十六拳,其中四拳擊中,第五拳的時候,他將拳頭變成巴掌,狠狠扇在了陳明烷臉上,將陳明烷像個陀螺一樣,扇得飛出了擂臺場。
砰砰砰砰 十六拳剩下的11道拳勁,后續落下,砸在了青玄石地板上。
只見那堅硬無比的青玄石上,立刻就留下了一個個明顯凹陷的拳印。
每一個,都至少往下凹陷了七八厘米。
陳靖飄然落地,身上的衣服已經全部被燒焦了,卻手臂上有一大截的衣服還保持完好。
那是因為小環纏在里面,她作為山中水族,天性為水,對那炙熱的灼燒有很強的防護力。
“哼!”
如果此刻細看,有心人或許還能發現陳靖的手指縫之間,還夾著很多木刺。
剛才,他在出拳的時候,也將不少的木刺混合拳勁打入了陳明烷的身體。
只要他愿意,此時只要靈力發動,那些木刺就會在陳明烷體內擴大生長,吸收血液為養分,直接把他身體給撐爆。
——這,就是殺人技。
殺人,跟切磋,那是完全不同的。
一旦進入仇恨模式,陳靖會將用得上的一切殺招全部用上,目的就是弄死對方。
‘我現在只要一念之間,就可結束他的性命。事前我們都簽了生死狀,便是殺了他,族法也管不到我。’
陳靖抬頭朝主席臺那邊看了一眼,以陳文邦為首的那些長老們,此時的表情上寫滿了震驚,蘊含了憤怒。
擂臺場外的所有圍觀者,更是瞠目結舌,充滿了不敢置信。
沒有歡呼,沒有贊揚,沒有貶低,也沒有議論!
目光再轉,看到了裁判長老。
和藹的裁判長老,對他微微搖頭,暗示之意極重。
之前他出拳攜帶木刺的那個細節,或許擂臺場外的明字輩成員未能發現,但裁判長老,卻都是有看在眼中的。
因為裁判長老的實力夠高,距離也夠近,也或許除了裁判長老外,陳文邦那些高級長老在主席臺上也未必有發現。
裁判長老知道陳靖有擊殺陳明烷的力量,但是,雖然能殺,卻不可殺。
‘雖然我與他都簽了生死狀,倘若此戰我死,可能大家會當做什么事都沒發生過。事后還會說我不自量力,自取其辱,活該有這結果。
因為我畢竟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外家子弟,死了對他們沒任何影響。
可他不同,他是嫡系嬌子,他若死了,族法方面雖不會為難我,可他身后的長輩卻饒不了我。
更甚至也會可能因為我,而連累到所有與我有關系之人。
雖然這很不公,但這就是現實。’
陳靖嘆了一口氣,他也明白到裁判長老為什么要對他搖頭了。
理解到這一層利害之后,他輕輕地松手,準備放開靈力與那些木刺的牽引聯系。
擂臺場外,陳明烷此刻捂著胸口,怒爬而起。
那雙眼當中,充滿了恥辱的仇恨。
他堂堂天之驕子,上一屆排名第八。居然,敗給了一個外家子,一個鄉巴佬!
被這么多人目睹著,不少人的目光,居然也從以前的敬仰變成了戲謔,笑看他被狼狽地一個耳光抽出了擂臺場。
這種恥辱,豈可忍受,豈可安之若素。
“焚天·三重怒!”
剛爬起的他,一躍沖進了擂臺場。
明明他都已經輸了,而且明明也深受重傷了,竟然還想著要反撲。
火焰滾滾,鋪天蓋地,如洪流一樣,再次席卷過去。
陳靖一步步的爆退,忍讓、再忍讓!
“你給我去死!”
陳明烷朱雀印記發光,在焚天三重怒之后,又加了一擊離火·朱雀。
他要把體內靈線全部耗盡,發出最強一擊,燒毀掉陳靖所有。
陳靖還在退,直到退到了擂臺邊線。
裁判長老大聲喊喝:“勝負已分,陳明烷,你這是做什么?還不停下來?”
陳靖體內靈線,也所剩不多了。面對那滾滾火焰洪流,段時間內,他也無法再發動第二次大威天龍金剛禪。
或許,那主席臺上的陳文邦等諸位長老也看出了這一點,所以在這一幕發生之后,他們居然沒一個出來阻止喊停的。
“陳文邦長老,陳明烷乃是你侄子,他不聽我言,你應該得喊住他吧?”裁判長老說道。
擂臺場上的陳明烷已經進入癲狂了,明明都重傷成那個樣子了,卻還如此瘋狂。
作為裁判長老,其實也可以出手阻攔的,但正是因為陳明烷傷得太重,他也不好出手。因為若是一個不好,廢了陳明烷,勢必會得罪他身后的那一派系。
裁判長老雖然欣賞陳靖這個外家子,卻也并沒有到那種可以為他承擔仇恨的程度。
所以,他只能向陳文邦長老求助,讓陳文邦把陳明烷喊停下來。
陳文邦之前的確是沒發現陳靖在陳明烷體內種下寄生木刺這個細節。因為當時火焰升騰,身在主席臺上的他們,視覺上都有阻礙。
可這會兒,以他們高深的修為明顯也看得出來,陳靖的靈力要見底了。
而陳明烷這最后一股爆發力,強得可怕。
勢必不是陳靖所能扛得住的!
只要不阻止陳明烷,陳靖將在火海當中必死無疑。
“哦?陳文滸長老你說勝負已分?何出此言啊?明明勝負還未分吶。”陳文邦慢悠悠開口。
“適才陳靖已將陳明烷打出擂臺場,勝負已然分曉。”裁判長老道。
“有這事?我卻是看到陳明烷落在擂臺邊線上,那應該不算出場吧?”陳文邦淡淡地說。
他話剛落音,旁邊的一眾白銀長老也隨聲附和:“沒錯,我也看到了,落在邊線上,并不能算輸。而你作為裁判長老,連這點規則都不知道,也來主持裁判?”
“聽到了吧,陳文滸長老,大家都看到了只落在邊線上,只有你一人看錯了。”陳文邦冷笑著,目光也不再理會。
那個叫陳靖的,今日必死!
一個外家子而已,死就死了,無甚可惋惜的。
而陳明烷則不能敗,他是嫡系嬌子,代表嫡系的面子,更代表他陳文邦的面子。
此一戰,若不反殺陳靖,豈能洗刷恥辱?
因此,陳文邦長老強行表示陳明烷沒輸。
甚至,嘴角還浮起了一抹微不可查的冷笑。
而陳靖這邊,他忍了、讓了、退了,也準備算了。
可陳明烷竟然如此咄咄相逼,明明輸了,還要反攻到底。
適才,裁判長老的話,陳靖也聽在耳里。
主席臺上陳文邦那一眾高級長老的話,他也一并聽在耳里。
真他媽黑暗!
外家子就不是人?
就不是陳家子弟了嗎?
非要今日殺我來掙回顏面?
‘好,既然你如此心胸狹窄睚眥必報,我便是讓你活著,你今后肯定也不會輕易放過我。既然如此,那我也不管了!’
陳靖重新發動最后一股靈力,牽引著寄生木刺!
突然隔空揚手——
“乙木·寄生!”
嘭嘭嘭嘭嘭嘭嘭 癲狂沖刺,奔跑在烈焰當中的陳明烷忽然腳步一僵,口吐鮮血,胸腔上突出一根根鋒利的木刺,將整個人貫穿跟刺猬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