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成精了吧?”
陳靖瞠目結舌地看著,甚至還揉了揉眼睛。
可那條蛇,卻做不出任何的回應。
沒辦法發聲。
過了一會兒,它又爬到了桌子上,溜到了陳靖的大腿上,盤成了一圈,頭垂了下去,好像是睡著了。
“不對,這不像是睡覺,難道這是入定?它也會入定?之前難道就是因為貼著我,所以它能進入我的內心世界?而它只能在內心世界交流,無法在現實生活里交流?”
想到這,為了驗證這個猜想,陳靖立刻也閉上眼睛,調整呼吸,然后又一次進入了入定的狀態。
在他又一次的進入到了自己的心海世界之后,果然發現那個黑絲女孩又在這里。
“你別怕,我不咬你。”女孩睜著大眼睛,一臉誠懇地說。
“你…果然是成精了啊。”陳靖嘖嘖稱奇。
“不是的,這不是叫成精,除人類外的其他生靈,活100年而通靈,200年成靈,成靈之后,就能隨時隨地調整自己的身體大小,若到300年,那就能化靈,能化成任何模樣。”女孩說。
“照這么說,你豈不是已經有兩百多歲了?”
“成靈之后,才是新生,而未成靈之前,都只是未開化,茹毛飲血過著食物鏈固定生存模式的野獸,那是不計算在內的。而成靈之后,20年為一歲,按照我們的算法,我現在是2歲了。”女孩說。
“2歲…”
兩歲就有這身材…
“咳咳…那個,你跟著我回來干嘛?”陳靖問道。
“因為…我沒地方可以去了呀,希望好心人你能收留我。”女孩楚楚可憐地說。
陳靖苦笑一聲:“你都成靈了,那么多深山大澤,不是由得你去么,為何要我收留你?”
女孩忽然搖搖頭:“不是的,如果我只是一條普通的銀環蛇,固然可以哪里都去得。但也偏偏是我已經成靈了,所以其他地方已經去不得了。”
“為什么?難不成那些深山大澤還有固定的山大王不成?”
“嗯,還真是這樣的,每個地域的劃分,都是有一些厲害的家伙在坐鎮著。我們這些成靈的生靈,反而不上不下,有時候真會逼得無處可去。”女孩說。
“對了,之前你是從一個枯井當中跳出來的?那井里明明是干的,可為什么能噴水?還有,在你之后要從井里冒出來的那東西,也是一條蛇?”陳靖問。
“不是的,它是龍王。”
“什么?龍王?”陳靖笑了,那是龍王?
若那真是龍王,那他那兩個板磚,豈不是把龍王給打了?
“嗯,它是水洞龍王,水洞村一帶都歸它管。今日,它本要走蛟入海,我趁著它疏于防備,這才跑了出來。也幸虧好心人你打退了它,要不然,我肯定要被它抓回去的。”女孩一雙大眼睛水霧朦朧地說。
陳靖看著她那可憐巴巴的樣子,也是第一次覺得毒蛇也有這么惹人憐惜的時候。
“它為什么要抓你?不會是要抓你當小妾吧?”陳靖覺得正常的劇本應該都是這樣。
畢竟這女孩這么漂亮。
“是,也不是。”
“什么叫是也不是?”
“它的確是要抓我當小妾的,但主要目的,也是為了讓我當它的工具。萬物生靈,能夠天生誕開靈慧的屈指可數。而那些坐鎮一方的龍王、山神都會捉拿一些成靈的生靈,讓它們替它吸收日月精華,然后它獨自享有。我已經被它抓來有十年了,這次也是趁著它要走蛟的時候,才有機會跑了出來。”
陳靖若有所思,日月精華他能理解。因為他修煉的時候如果有月光,或者日光,那么修煉效果都會好上很多。
“我聽說走蛟是要入海的,你說的那位水洞龍王既然還在那邊,那就是說它走蛟失敗了?”
“嗯,它失敗了,它蟄伏了500年了,這次走蛟失敗之后,怕是一甲子內它也都不會再嘗試了。今日也幸好我跑出來了,要不然被它抓回去,至少又是要被關押60年。”
“那它要是走蛟成功,是不是還會把你帶去海里?”
“不會的,生靈界也有古老的傳統和法則,它可以奴役我為它吸收日月精華,但不會殺我,也不會帶我走。”
“這么說來,它若走蛟成功,對你反而是件好事?”
“也不一定,它走了之后,還有其他的強者會上位,上位之后依舊會奴役我們。大多時候,我們這種成靈的生靈都會被奴役到死。我父母就是被那水洞龍王給奴役死的。”女孩說。
“還真是殘酷啊…”
陳靖大概是明白了,原來這外面的生靈界有這樣的規則。
雖然是很野蠻,可是類比到人類世界,似乎也差不多。人類世界的某些黑暗,有時候還更甚之。
“之前聽你說龍王,我還真以為是傳說中的龍王呢,原來只是水洞之主。連蛟都不算,那它是個什么東西?”
“黑鯰。”
“黑鯰?”
鯰,就是鯰魚,地下河里很常見,喜歡黑暗,吃腐食,個頭一般都很大一個。
“你為什么選擇跟著我?你既然跑出來了,也該有其他地方可去的吧?”
“真的沒有了,明水江有江神,陽水江也有江神,它們都很兇的。而如果偷偷生活在人類世界,固然可以茍且,但也指不定哪天就被人打死了。我…我想要一個安定的環境。”女孩怯生生地說。
“我這里就安定么?”
“嗯,好心人你跟普通人不同的,我感覺得到。要不然,你也無法那么輕易擊退水洞龍王。”女孩說。
大黑鯰沒化蛟成功之前,就始終是條大鯰魚而已,上了岸,陳靖當然不怕它。
“我有點好奇,你本體那么粗大,會打不過一條大鯰魚?它也沒見得多厲害啊?”陳靖說。
“那是它今晚化蛟失敗,正虛弱啊,要不然它能一口吞掉我們呢。”
“…”陳靖。
“它如果恢復好,輕易就可以把我們都帶走呢,而在外人看來,我們或許只是被一陣洪水沖走了。”女孩認真地說。
聽了她這話,陳靖不由吸了口冷氣。
這么說來,今晚在那井邊是撿了一條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