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絕跡
沉重的黑色指針轉動的速度越來越快，直到一分鐘后才逐漸慢了下來。
凌晏看著指針緩緩停止在了一個黃色的小格上不動了。
隨即，在這個黃色小格的區域上，突然騰現出了一層猶如霧氣般的朦朧光影。
凌晏立刻全神戒備，他感覺到有什么東西要出現了，還很強大。
光影像是泡沫一樣在半空中聚集，隨即形成了一道模糊的人影。
雖然這個人影呈現透明狀，可是凌晏卻能清晰地看到他的五官，就連頭發的紋理都清清楚楚。
從對方的穿著上來看，這好像是一個古人。
“…前輩？”
凌晏試著叫喚了一句。
沒有回應。
凌晏并不敢放松，雖然對方身上沒有絲毫活著的氣息，但是那種強大的力量卻做不得假。
等到周圍的光影逐漸凝實后，這個“古人”已經漂浮在半空中了，凌晏需要抬起頭才能看到他。
“太舟山劍術——劍生骨！”
突然，這個人張開嘴大吼了一聲，整個人的氣息瞬間變得凌厲了起來。
“太舟山？”
凌晏好像在哪里聽過這個名字，不過眼下卻由不得他細想，因為這個穿著古裝的中年人已經提起了一把劍向他俯沖而來。
凌晏只好迅速躲過，還未等腳步站穩，背后那股凌然的劍意又再一次附上了他的脊背。
凌晏一次次避開，好幾次對方的劍都擦著自己身體帶過，雖并未傷及他的軀體，但是那劍意卻猶如實質，將他的衣服都破開了。
他只是做避讓，并未有與對方交手的意思，因為凌晏早就看了出來，憑他是殺不死對方的。
對方只是一道殘影，無形無質，就連手上那把劍都是虛幻的。
不過，即便是虛幻，劍意卻像是真實的。
在凌晏不斷地避讓中，他的腳下已經不知在什么時候，居然出現了一座冒著白光的小型陣法。
陣法的走向居然就是他在一次次避讓時形成的，好像是那個影子在有意讓他做出這樣的動作。
凌晏發現了這一點后，心中豁然開朗，躲避對方劍勢的動作也不再那么生硬了，逐漸生出了一種行云流水的感覺。
雖然在經過這么一番互動后，他的衣衫早已盡破，就連體表也帶上了道道不輕不重的血痕，不過凌晏并不在意。
因為他驚奇地發現，自己似乎在無形之中已經悟到了這所謂的“劍生骨”的劍意。
“原來如此嗎…”
凌晏明白了。
他拿出阿衡送給他的那把長劍，開始隨著這道影子共同動作。
起，落，橫，縱。
不知不覺中，凌晏已經將“劍生骨”這一招式領悟了個七七八八了，腳下的陣法也已完備。
然后，一直環繞在他附近的這道影子，便逐漸消失了。
光影重新被收回到黃色小格里。
凌晏再一次撥弄指針，這一次它落在了自己左手邊的藍色小格里。
又是一道與先前相同的人影出現，服飾依舊是古裝，不過與上一個的風格有很大差異。
“神農谷刀法——彎月輪！”
這一次出現的則是刀法。
雖然與“劍生骨”的意境完全不同，可是在凌晏不斷地回避之后，他的腳下依舊出現了一座小型法陣。
同時，“彎月輪”也被他吸收了。
這之后，凌晏如法炮制，發現在這個轉盤中，一共蘊含著四種不同的刀劍傳承，其中劍法有三種，刀法只有一種。
“玉堂門劍術——寒霜劍！”
“太清觀劍術——萬御決！”
全部將其攻克后，凌晏覺得精疲力盡。
同時，收獲也是巨大的。
“太舟山、神農谷、玉堂門還有太清觀…我記得好像都是在戰爭初期就覆滅了的門派。”
凌晏終于想起了這四個名字的出處：“似乎那個時候…它們都在天水城的轄域附近！”
沒想到，這四個已經覆滅了的傳承，會在后世以這種方式出現。
這或許就是他們留給后輩的一筆寶藏吧。
“嗯，我總覺得我好像漏了點什么…”
凌晏想了想，突然將視線對準了自己身下站著的藍色小格。
之前指針轉遍了其余的十一個區域，唯獨沒有在自己腳下的小格中停下。
凌晏走近了旁邊的黃色小格中，再一次波動指針。
在試驗了幾次后，指針終于停在了他之前站著的區域中。
在它停下來的一剎那，凌晏好像就已經感知到了什么。
“居然是要四種招式全學會了才能開啟隱藏的第五種…”
凌晏有些意外，若不是他突然想到，豈不就是生生錯過了這隱藏的機緣？
然而，等了很久凌晏都沒看到小格上有什么動靜出現，只有一種很模糊地意念出現在了他腦海中。
“四象…五行咒。”
凌晏一凜，這道模糊的意念在他腦中盤旋了片刻，然后就開始傳輸給他相關的概念與法則。
一直等“四象五行咒”全部傳輸給凌晏后，時間已經過去了大半。
終于，凌晏常常舒了口氣，眼神中滿是震撼。
“這個四象五行咒，居然差一點就能自己由武技升級成星技，實現跨概念的突破，這是種什么樣的偉力？”
“而且，身為武技，居然不是由人類發明的，而是天地自演出現的…”
凌晏久久不能回神，直到眼前的巨大轉盤從他眼前消失，才反應過來。
“轉盤消失了，此處應該沒有其他的東西了。”
凌晏往前走了走，發現前方只剩下黑暗，無窮無盡，沒有盡頭。
張三嵐確實沒有騙他，凌晏在這里的收獲實在是太大了，不僅僅只是掌握了五種武技。
更是有一種朝前的劍意與刀意已經根植在了他的心中。
“我好像記得，以前天水城這個地方刀劍武學極其熱門，也是天下劍修的朝圣之所，只可惜湮滅在了那場戰爭中。”
凌晏嘆了口氣，也因為如此，天水城曾一度被塔羅伊斯占領。
這件事情不知成為了多少劍修的遺憾。
天水城刀劍術的絕跡，不僅僅對于劍修來說是門巨大的損失，對于整個九州大陸而言都是一種恥辱。
所以無論是多么弱小的劍修，他們對于塔羅伊斯的憎恨，都是無可言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