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慈朗聲說道。
“老衲犯了佛門大戒,有玷少林清譽。玄寂師弟,依本寺戒律,該當如何懲處?”
玄寂道。
“這個…師兄…”
玄慈道。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自來任何門派幫會,宗族寺院,都難免有不肖弟子。清名令譽之保全,不在求永遠無人犯規,在求事事按律懲處,不稍假借。”
“執法僧,將虛竹杖責一百三十棍,一百棍罰他自己過犯,三十棍乃他甘愿代業師所受。”
執法僧眼望玄寂。玄寂點了點頭。
虛竹已然跪下受杖。執法僧當即舉起刑杖,一棍棍的向虛竹背上、臀上打去,只打得他皮開肉綻,鮮血四濺。葉二娘心下痛惜,但她素懼玄慈威嚴,不敢代為求情。
好容易一百三十棍打完,虛竹不運內力抗御,已痛得無法站立。
玄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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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刻起,你破門還俗,不再是少林寺的僧侶了。”
虛竹垂淚道。
“是!”
玄慈又道。
“玄慈犯了淫戒,與虛竹同罪,身為方丈,罪刑加倍。執法僧重重責打玄慈二百棍。少林寺清譽攸關,不得循私舞弊。”
說著跪伏在地,遙遙對著少林寺大雄寶殿的佛像,自行捋起了僧袍,露出背脊。
群雄面面相覷,少林方丈當眾受刑,那當真是駭人聽聞、大違物情之事。
玄寂道。
“師兄,你…”
玄慈厲聲道。
“我少林寺千年清譽,豈可壞于我手?”
玄寂含淚道。
“是!執法僧,用刑。”
兩名執法僧合十躬身,道。
“方丈,得罪了。”
隨即站直身子,舉起刑杖,向玄慈背上擊了下去。二僧知道方丈受刑,最難受的還是當眾受辱,不在皮肉之苦,倘若手下容情,給旁人瞧了出來,落下話柄。
那么方丈這番受辱反而成為毫無結果了,是以一棍棍打將下去,拍拍有聲,片刻間便將玄慈背上、股上打得滿是杖痕,血濺僧袍。
群僧聽得執法僧“一五,一十”的呼著杖責之數,都是垂頭低眉,默默念佛。
普渡寺道清大師突然說道。
“玄寂師兄,貴寺尊重佛門戒律,方丈一體受刑,貧僧好生欽佩。只是玄慈師兄年紀老邁,他又不肯運功護身,這二百棍卻是經受不起。貧僧冒昧,且說個情,現下已打了八十杖,余下之數,暫且記下。”
群雄中許多人都叫了起來,道。
“正是,正是,咱們也來討個情。”
玄寂尚未回答,玄慈朗聲說道。
“多謝眾位盛意,只是戒律如山,不可寬縱。執法僧,快快用杖。”
兩名執法僧本已暫停施刑,聽方丈語意堅決,只得又一五、一十的打將下去。
堪堪又打了四十余杖,玄慈支持不住,撐在地下的雙手一軟,臉孔觸到塵土。
葉二娘哭叫。
“此事須怪不得方丈,都是我不好!是我受人之欺,故意去引誘方丈。這…這…余下的棍子,由我來受罷!”
一面哭叫,一面奔將前去,要伏在玄慈身上,代他受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