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須老者右手握著一根鐵锏,锏上生滿倒齒,乃是一件鎖拿敵人的外門兵刃。他見風波惡單刀反砍,而紅臉老者的鬼頭刀尚未收勢,倘若自己就此上前招架,便成了前后夾擊之形。
他自重身分,不愿以二對一,當即飄身避開,讓了他一招。
豈知風波惡好斗成性,越打得熱鬧,越是過癮,至于誰勝誰敗,倒不如何計較,而打斗的種種規矩更從來不守。
白須老者這一下閃身而退,誰都知道他有意相讓,風波惡卻全不理會這些武林中的禮節過門,眼見有隙可乘,刷刷刷刷連砍四刀,全是進手招數,勢若飄風,迅捷無比。
那白須老者沒想到他竟會乘機相攻,實是無理已極,忙揮锏招架,連退了四步方始穩定身形。
這時他背心靠到了一株杏子樹上,已然退無可退,橫過鐵锏,呼的一锏打出,這是他轉守為攻的殺手锏之一。
哪知風波惡喝道。
“再打一個。”
竟然不架而退,單刀舞成圈子,向丐幫四老中的第四位長老旋削過去。
白須長老這一锏打出,敵人已遠遠退開,只惱得他連連吹氣,白須高揚。
這第四位長老兩條手臂甚長,左手中提著一件軟軟的兵刃,見風波惡攻到,左臂一提,抖開兵刃,竟是一只裝米的麻袋。麻袋受風一鼓,口子張開,便向風波惡頭頂罩落。
風波惡又驚又喜,大叫。
“妙極,妙極,我和你打!”
他生平最愛的便是打架,倘若對手身有古怪武功,或是奇異兵刃,那更是心花怒放,就像喜愛游覽之人見到奇山大川,講究飲食之人嘗到新穎美味一般。
眼見對方以一只粗麻布袋作武器,他從來沒和這種兵刃交過手,連聽也沒聽見過,喜悅之余,暗增戒懼,小心翼翼的以刀尖戳去,要試試是否能用刀割破麻袋。
長臂老者抖然間袋交右手,左臂回轉,揮拳往他面門擊去。
風波惡仰頭避過,正要反刀去撩他下陰,哪知道長臂老者練成了極高明的“通臂拳”功夫,這一拳似乎拳力已盡,偏是力盡處又有新力生出,拳頭更向前伸了半尺。
幸得風波惡一生好斗,大戰小斗經歷了數千場,應變經驗之豐,當世不作第二人想,百忙中張開口來,便往他拳頭上咬落。
長臂老者滿擬這一拳可將他牙齒打落幾枚,哪料得到拳頭將到他口邊,他一口白森森的牙齒竟然咬了過來,急忙縮手,已然遲了一步,“啊”的一聲大叫,指根處已被他咬出血來。旁觀眾人有的破口而罵,有的哈哈大笑。
包不同一本正經的道。
“風四弟,你這招‘呂洞賓咬狗’,名不虛傳,果然已練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不枉你十載寒暑的苦練之功,咬死了一千八百條白狗、黑狗、花狗,方有今日的修為造詣。”
王語嫣和阿朱、阿碧、木婉清、鐘靈都笑了起來。
周軒看著得寸進尺的包不同和風波惡,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要換個人做丐幫幫主,估計他們連氣都喘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