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金鎊?”
約翰似笑非笑的看著小販,那目光讓小販微微有些閃躲的模樣。但很快就故作坦然起來。
“你可真敢開口,這是豐收帝國的占星盤吧?什么時候變成太陽帝國的祭祀物品了?而且這東西要是用大量黃金鑄造的,也不會是這個重量吧?”
兩大土著文明雖然互相交融的不少,但是各自的風格還是保持著很大的特色,可以讓人很容易分辨出來。
小販被他說的有些臉紅尷尬,他不過是一個沒上過學的小商販而已,自然不了解在學術界也比較偏門的考古學知識,那些話也都是從市場里聽來的吹噓拼湊出來的套話而已,糊弄一下不懂行的外地佬罷了。
不過在市場混了幾年的小販臉皮厚度也被鍛煉出來了,雖有一點臉紅可在炎熱氣候曬出的棕紅色臉龐上一點也看不出來。
他訕訕的笑了一下說:
“先生真是博學,沒錯,這就是豐收帝國那些祭祀們的占星盤,雖然沒用多少黃金,可也有黃金不是?先生您只需要三百金鎊就能拿下這件稀有的豐收帝國古董占星盤,說不定還能大賺一筆呢…”
一下子降了七成的價錢,看起來很有誠意。
約翰搖搖頭。
語氣不怎么在乎的說:
“我喜歡收藏古董,不是販賣古董,而且占星盤在豐收帝國可不稀有,一般身份高點的幾乎人手一件,出土數量極多,你這件也就是摻了些黃金價值還能高點,五十鎊,這是我最后的出價,你已經賺了不少,如果不賣那就算了。”
看約翰的態度不像是作假,小販遲疑了片刻,咬咬牙決定接受對方的出價,事實上這個價錢換成黃金都能讓他打一枚金牌掛脖子上了,聯邦金鎊的含金量雖然比布魯克金鎊低,但是也是新大陸最硬挺的貨幣。而他的進貨價也不過是幾十個比索,還不到一個金鎊。
“先生,這是您的了…”
當然小販雖然覺得自己賺大了,但是面上還是一副虧了的神色,這是生意人的基本操作。
約翰在周圍人看冤大頭的眼神中付錢拿下了這個金屬占星盤。
走開了不遠,尼克有些好奇的問:
“克勞斯,你這占星盤有什么特殊地方嗎?”
從這位海森賽爾家的大少爺一路以來的表現來看,不是那種任人宰割的無知富少,既然花五十金鎊拿下這件東西,那么肯定是有著別人沒看出的東西在。
約翰笑了笑為他這個小學弟解釋。
事實上他方才對小販說的話有一部分是真的,但也有假的。
生意場上就是一次次的心理戰,你忽悠我我糊弄你,看誰本事高套路深而已。
“這占星盤雖然是豐收帝國的特色,這個國家或者文明很崇尚利用星象來占卜,基本上上到貴族與祭祀,下到平民,幾乎是人手一只占星盤。”
“只不過平民用的都是泥土燒制或者木頭、石頭雕刻的,只有貴族才會用金屬和動物牙齒和玉石類材料制成的占星盤。而這只黃金星盤雖然不是用黃金為主材制成,但是卻比黃金更加珍貴,我一時間不能分辨出來這占星盤的材料,但是可以確定的是,其中無疑有著稀有的超凡金屬成分。”
在他的靈視視野中,那股內斂但濃厚的靈性光芒十分顯眼,可以說即使這東西毫無超凡效果,光是材料他這次出手就已經值回票價了。
受到約翰撿了大漏的刺激,隨后尼克他們興致不減的又逛了大半個市場,不過頭上頂著肥羊兩個字的約翰并沒有再次出手。
因為并沒有發現看得上的東西。
少年尼克除了一開始在約翰的指點下,購買了那三五件太陽帝國風格的吊墜和首飾等紀念品作為送給家人的禮物之外,自己還買了一張黃金面具。
東西有點像黑大陸尼羅的法老面具,仿真人的輪廓,看起來是一位英俊男性的面孔,約翰抬眼掃了一下,沒有發現任何靈性光芒,就當只是當地人仿造的古董,而且也不是純金打造,是銅銀鍍金的成色,不過制造這東西的匠人手藝不錯,倒是一個值得收藏的藝術品。一百金鎊的價格也不算虧。
面對約翰的評價,第一次自己購物沒有打眼的尼克很是滿意,越看這面具越是順眼。
回去的陸上也不收起就這么拿在手里把玩,不時還帶在臉色比劃一番。
大家也只當小孩子玩兒心重,沒怎么在意。
露天市場實在面積不小,眼看天色已經泛黃,買完面具后時間不早了,尼克·亞當斯只能在管家的勸說下,依依不舍的離開市場,來到派人在圣何塞城里定好的旅店,準備休息一晚明天直接上飛艇離開。
圣何塞除了大片的貧民窟,還是有很多好地方的,起碼在住宿的地方來說就有好些家檔次夠高的旅館和特殊美食餐廳。
因為共乘一艘飛艇,為了方便行動也是兩邊關系逐漸親密,尼克就做主為約翰他們一起定下這座旅店。
這是一家有著幾十年歷史的斯巴尼亞風格高檔旅店,裝飾奢華帶著南歐羅巴的風情和地中海風格的裝飾,讓人仿佛置身于舊大陸地中海國家一樣的感受。
他們住的旅館有著風格溫馨的茶餐廳,或者說咖啡廳,因為斯巴尼亞更流行從近東那邊流傳過來的咖啡習慣,而不是布魯克主流的飲茶。
約翰叫了一杯加了半杯鮮奶和糖的黑咖啡坐在柔軟的座椅上,一邊看書,一邊品嘗起自己的另類下午茶。
不過很快他就坐不住了。
因為巧合或者說冤家路窄的是,克勞斯那位前女友和其未婚夫竟然也是入住了這家旅館,此時兩個人就坐在情侶二人桌上,各自目光熾烈的盯著他的背影。
尤其是那女的那種怨念中帶著懷念,還念中還帶著一縷柔情的復雜眼神,更是令約翰忍不住頭皮發麻,頗有些坐立不安。
如果不是定靜功夫頗為不俗,估計現在都已經偽裝不下去了。
事實上他拿著書也是沒看進去多少,畢竟被一個女人,還是一個身為前女友這種生物的女人目光盯著不放,換個人也會要覺得芒刺在背、坐立不安,尤其這個前女友還不是你真正的前女友。
更別說這個前女友身旁那個男人如刀似火一樣的眼神了。
過了十幾分鐘,約翰終于忍不住回身對著那邊說:
“斯坦尼斯小姐,難得您的長輩沒有教育過你,一直盯著別人看是一種不禮貌的行為嗎?還有我現在與你一點關系也沒有,比陌生人還無關,所以以后我們應該避免相見,見面也要裝作視而不見,這對你我和各自的家族都更好的選擇。”
約翰也不稱呼對方名字了,而是直接叫出姓氏,用在這里無疑是故意疏遠的表現。
那位格溫小姐聞言臉色就是一白。
原本她還想著,如果克勞斯真的對自己念念不忘,那么她也可以大方的跟他暗地里做個情人,同時也維持自己哈頓家族繼承人未婚妻,將來的哈頓男爵夫人的身份。
可殘酷的事實卻讓她知道,被一個曾經追求過自己的男人如此不客氣的言語攻擊,尤其自己還對這個男人有些想法,余情未了,心中懷著再續前緣的念頭,這是何等的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