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8章 替罪羊方案

　　隨著中期選舉投票日期的臨近，西蒙的注意力確實轉到這件事上面。

　　1994年的中期選舉，關系到千禧年前后至少二十年的美國政治格局，同時也是美國近代從新自由主義徹底走向新保守主義的一次大轉折。

　　各種所謂的‘主義’都非三言兩語能夠解釋，西蒙對此只關心與維斯特洛體系相關的元素。

　　比如兩種理念對待大企業的態度。

　　新自由主義追求公平，因此才會出現以往很多年美國政府對諸如att等企業巨頭的拆分和嚴格的反壟斷限制。新保守主義反而崇尚市場自由，于是，1994年，也成為美國近代一系列行業寡頭重新崛起的開端。

　　兩者孰優孰劣很難評判。

　　新自由主義時代，美國經濟持續失去活力，很大程度上導致了日本的崛起，使得美國不得不使用非常規手段壓制日本對自身的威脅。同樣，美國近代最鼎盛的經濟繁榮和最嚴重的經濟危機，也都起始于1994年開啟的新保守主義時代。

　　對于西蒙而言，自然是后者更能夠促進維斯特洛體系的發展。

　　因此，若非時勢使然，西蒙可能會更樂意成為共和黨的支持者。實際上，這次中期選舉，維斯特洛體系已經開始布局兩邊下注。

　　周末兩天，表面上待在杜梅岬莊園沒有外出，西蒙的大部分時間都在處理有關中期選舉的各項事務。

　　貝克別墅一樓的大書房內。

　　結束與東海岸約瑟夫·施拉普的通話，西蒙放下話筒，看向不遠處抱著西雅圖正在辨識一面墻壁上密密麻麻銘牌的珍妮特，起身走過去，望向墻壁白板上一共46對寫有人名的銘牌，這就是1994年中期選舉維斯特洛體系的‘狙擊計劃’和‘維護基本盤’計劃所涉及到的所有國會參眾兩院議員或者議員候選人名單。

　　經過一系列游說、博弈或交換，最初23人的‘狙擊計劃’縮小到21人范圍，‘維護基本盤’的計劃，涉及人數為25人。

　　大半年時間，為了墻壁上的這些名單，維斯特洛體系已經直接間接投入了超過2.5億美元資金，平均到每個人頭上的資金超過500萬美元。

　　相比起來，這一屆中期選舉，單個參議員名額的平均競選資金也才只有400萬美元，這還是在相較往年大幅上漲的前提下。眾議員的平均競選資更低，只有50萬美元。

　　因此也可見維斯特洛體系投入的力度之大。

　　礙于《聯邦選舉法》的嚴格限制，2.5億美元的資金中，超過2億美元其實都是各種各樣的間接投入，這筆錢起到的作用可能連目的明確的競選花銷一半的效果都達不到，不過，只要是稍微過得去的方案，哪怕最后證明做了無用功，哪怕被某些人中飽私囊，西蒙都毫不猶豫地砸了下去。

　　西蒙·維斯特洛的錢不是那么好拿的。

維斯特洛體系各家子公司在財務監管上的嚴格眾所周知，這次的中期選舉，為了避免有些資金流入不該流向的違規渠道成為被人攻擊的把柄，財務監管就更加嚴苛，凡是10萬美元以上的開支都需要得到西蒙或珍妮特的批準　　不僅如此，維斯特洛家族的情報團隊也在密切監督資金的具體花銷環節。

　　因此，那些資金流入私人腰包，西蒙基本上都一清二楚。

　　只是故意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而已。

　　水至清則無魚。

　　不過，拿了錢，現在不做事，并不代表著將來不需要付出。

　　必要時候，這些并不違反《聯邦選舉法》卻涉嫌職務侵占的家伙，恰好可以推出來做某些事情的‘替罪羊’。或者以此為把柄，要么坐牢，要么去做一些見不得光的臟活，也算物盡其用。

　　珍妮特和西雅圖正在做著猜人名的游戲。

　　自家女兒只是看了幾眼墻壁上的銘牌就清晰地全部記在了心里，甚至某個人名具體在哪個位置都一清二楚，很典型的照相式記憶。

　　任由母女倆玩兒了一會兒，西蒙笑著說道：“不要總是這么寵著西爾，小心將來墨爾和尼克和你不親，他們可是你親生的。而且，今天是尼克的一歲生日，你不幫忙準備一下嗎？”

　　珍妮特又指了一個位置，聽著西雅圖準確說出答案，親昵地在小家伙臉蛋上貼了帖，很是無所謂道：“珍妮在準備啊，早就說好了，我和她交換，西爾是我的，尼克是她的。”

　　西蒙無奈。

　　曾經因為一直懷不上孕，珍妮特很是苦惱過一段時間，那些日子見到別人家孩子就心生好感，恨不得抱回家自己養，剛剛懷上墨爾本時，還很是興奮了一陣子。

　　墨爾本和尼古拉斯陸續出生后，好像完成了某種任務，珍妮特很快就對養孩子這種繁瑣的事情沒了興趣。墨爾本早期一直是維羅妮卡帶著，現在就是珍妮弗在負責。對于西雅圖的寵愛，更多也是非常聰明的大女孩碰到更加聰明的小女孩那種天然親近。

　　無視自家老公的表情，抱累了的珍妮特把西雅圖塞到西蒙懷里，問道：“剛剛聽你和約瑟夫討論全國步槍協會的事情？”

　　西蒙抱著女兒，也沒有對小家伙回避這個話題的意思，說道：“是啊，這次動靜太大，事后兩黨難免反彈，總要找個替罪羊頂在前面。”

　　這次中期選舉，民主黨的慘敗已經確定無疑。

　　維斯特洛體系的兩項計劃，不出意外，都會非常完美地收官。

　　現在需要考慮的就是善后問題。

　　雖然是民主黨非常重要的支持者，但因為民主黨內部的分裂，西蒙不敢保證事后會不會有人跳出來針對維斯特洛體系。

　　共和黨方面就更需要警惕。

　　西蒙可沒有忘記發生在格拉爾夫一家身上的某個小插曲，這段時間，除了某個人間蒸發的cia特工，西蒙還毫不客氣地在華爾街毀掉了一家規模在2000萬左右的私募基金，針對這件事的監控和追查也還在持續。

　　這次無論是那份‘狙擊計劃’還是‘維護基本盤’，大部分目標都是在針對共和黨。

　　即使是這場中期選舉的勝利者，難保共和黨不會秋后算賬。

　　維斯特洛體系這次中期選舉過程中的大手筆開支，無疑就是一個破綻。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即使西蒙在資金運作方面非常謹慎，卻不可能不存在擦邊行為，這些其實都是以往政治競選過程中雙方默認的灰色地帶。不過，如果較真起來，

　　肯定是麻煩。

　　很早就開始考慮這個問題。

　　解決方法就是剛剛與約瑟夫·施拉普討論的‘替罪羊方案’。

　　這次中期選舉，維斯特洛體系表現的很出挑，因為克林頓政府連續出臺控槍法案，被激怒的全國步槍協會更是大動干戈。

　　西蒙要做的，就是讓全國步槍協會頂在前面。

　　擬定的計劃中，11月8日的投票日之后，維斯特洛體系就會暗中將過去一年全國步槍協會的各種計劃方案透露給一些持控槍立場的媒體，同時，這段時間，維斯特洛體系還將密切關注美國各地發生的槍擊事件，作為隨后的造勢‘佐料’。

　　美國的槍擊案非常頻繁。

　　就拿1993年來說，不算自殺，全年槍擊案數量也超過四萬起，死亡人數達到一萬三千人，這種損失已經相當與一場大規模戰爭。

　　因此，曝光全國步槍協會針對這次中期選舉的運作，再大肆宣揚一些槍擊案的嚴重后果，無論是主動還是被動，輿論矛頭都會迅速指向全國步槍協會，到時候，哪怕是國會兩黨都不得不出面表態。

　　全國步槍協會這個大頭頂在前面，吸引大部分輿論火力，哪怕再有人找維斯特洛體系的麻煩，西蒙也能夠相對從容地應對。

　　實際上，這段時間，不只是‘替罪羊方案’，西蒙還有意無意地進行了其他一些布置。

　　比如從月初開始迅速如火如荼的‘信息時代’大營銷計劃。

　　比如11月11日開啟的感恩節檔期。

　　比如特意放在了11月12日舉辦的第三屆維多利亞的秘密時尚秀。

　　這些安排，都是為了盡可能多地奪取公眾的注意力，讓他們盡快從中期選舉這件事上移開目光。。

　　二十世紀西方最知名的戰略思想家布熱津斯基有著一個非常著名的‘奶嘴理論’，這一理論很少見諸媒體，卻在不知不覺中推廣到了全球。

　　記憶中，奶嘴理論是1995年舊金山的某次全球精英聚會上提出，現在還是1994年。

　　西蒙卻能夠提前知曉。

　　隨著蘇聯的解體，失去了東西方長期對峙的關注焦點，這個社會的貧富差異等社會問題將日漸凸顯，財富向少數人集中的二八定律會越來越嚴重。

　　為了避免逐漸被邊緣化的80地球人口給20的上層精英制造太多麻煩，布熱津斯基提出的解決方案，就是給這些遭遇邊緣化的人口塞上‘奶嘴’，具體措施就是通過大肆推動娛樂產業的發展，讓電影、音樂、游戲等等可以最大程度滿足感官刺激的虛擬內容占據公眾眼球，使得這些人精神逐漸麻痹，安于現狀，不再思考社會不公等現實問題。

　　曾經的歷史上，奶嘴理論執行最徹底也最成功的，無疑就是韓國。

　　財閥控制下的韓國社會不平等現象非常嚴重，然而，韓國社會卻一直非常穩定，至于原因，對照奶嘴理論，再看韓國繁榮到極致的電影、音樂、游戲等娛樂產業，不言自明。

　　日本經濟陷入停滯后文化重新開始興盛，很大程度上也是這種原因。

　　二十年后日本所謂的‘低欲望社會’，表面似乎是一個很嚴重的社會問題，實際上又何嘗不是日本統治階層希望看到的結果。沒了欲望，只剩本能，這樣才能更加安安心心地當‘社畜’不是？

　　再后來，智能手機無疑是全球范圍內的另外一個奶嘴。

　　西蒙記得一個統計數據，全球超過50的智能，每天的手機使用時間超過5小時。一個人一天只有24個小時，8小時工作，8小時休息，一日三餐再算3小時，剩下的，恰好也只有5個小時。

　　當維斯特洛體系越來越龐大，西蒙幾乎是本能地開始考慮這個問題。

　　民意如水。

　　載舟覆舟，絕非空談。

　　如果所有人都覺得應該限制維斯特洛體系的發展，西蒙無疑要面臨非常大的麻煩。

　　這就需要一個解決方案。

　　然后，西蒙就想到了記憶中偶爾看到的‘奶嘴理論’。

　　布熱津斯基絕對是天才。

　　長期的規劃不可能一蹴而就，不過，短期內，為了轉移輿論焦點，以某些事情暫時填充公眾眼球，現在的維斯特洛體系已經可以輕松做到。

　　于是就有了這次大規模的‘信息時代’營銷計劃。

　　深層次的原因，西蒙沒有對任何人解釋。

　　冠冕堂皇的理由，自然是進一步推動新科技產業的發展，加快公眾進入信息時代的步伐。

　　短短一周時間，不遺余力的投入之下，鋪天蓋地的‘信息時代’宣傳計劃，效果很好地占據了大量媒體版面，并且輕松壓制了中期選舉的熱度。

　　中期選舉之后，‘信息時代’大營銷計劃繼續，不過，11月11日，多部影片同時開畫的感恩節檔期啟動的同時，又會有一場全民級別的完ody盛宴等待公眾享用。

　　天使降臨。

　　還管什么狗屁倒灶的中期選舉。

　　為了達到這種目的，這次的第三屆維多利亞的秘密時尚秀，營銷力度甚至要達到前兩屆的總和，雖然電視播放還要等到11月16日，但在11月12日的現場之后，北美主流媒體將會迅速被維密大秀的話題充斥。

　　所有這些鋪展開來，西蒙不相信還會有多少人去關注似乎被人那么操縱了一下的中期選舉。

　　即使被操縱，也是全國步槍協會的鍋。

　　和珍妮特聊了一會兒，電話鈴聲響起，女人重新抱著西雅圖離開，西蒙繼續開始工作。

　　直到傍晚。

　　今晚是維斯特洛家為西雅圖和尼古拉斯舉辦的一歲生日宴會，西雅圖的生日是11月3日，比弟弟尼克早了三天，不過，女助理主動提議兩個孩子的生日派對一起舉辦，官方注冊上，作為‘雙胞胎’，兩個小家伙也正好是這一天出生。

　　西蒙對此當然沒有意見。

　　因為是小孩子的生日派對，今晚的賓客特意進行了篩選，除了少數維斯特洛體系的核心高層，其他賓客都會帶著孩子一起趕來。

　　即使西蒙一直不太喜歡在杜梅岬莊園內應酬，這次林林總總邀請下來，生日派對的規模也超過了兩百人。已經入冬的緣故，天氣轉涼，派對不可能在莊園內的露天場地舉辦，賓客們因此有幸進入貝克別墅內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