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2章 聽證會
因為有老人和孩子在，晚餐過程中只是談一些很家常的話題，兩個孩子的功課啊格林尼治市近期的一些趣聞啊總統先生把專機停在跑道上理發堵了其他人一個多小時啊之類。
八點多鐘，結束晚餐之后，索菲亞父母主動把兩個孩子帶走。
西蒙、索菲亞和南希三人來到別墅一間起居室內繼續聊天，話題也轉向比較正式的商業事務。
《福布斯》公布新一年度美國400富豪榜這一周時間，晉升為世界第一位千億美元富豪的西蒙生活并沒有多少變化，媒體針對這個話題的討論卻是熱鬧非常。特別是伊格瑞特門戶推出58list網站引發的喧囂還沒有徹底消散，傳統紙媒平臺上對西蒙的評價多半都不算太正面。
“維斯特洛體系在互聯網產業的布局簡直是一個比以往任何壟斷聯合都要高級的存在，你幾乎涉及了這次新科技革命的方方面面，而且都有著很強的話語權。鑒于維斯特洛體系和傳統紙媒的關系開始惡化，我認為，你最應該擔心的是另外一個‘艾達·貝塔爾’的出現。”
起居室里，兩個女人偎在旁邊沙發上，說起58list引發的一系列風波，南希如此評價道。
索菲亞是法國人，顯然也不太關注已經有些久遠的美國石油產業反壟斷歷史，好奇道：“艾達·貝塔爾是誰啊？”
南希解釋道：“《標準石油公司歷史》的作者，她當年通過連續十多篇重量級報道，直接導致了洛克菲勒商業帝國被拆分。”
西蒙靠在旁邊單人沙發上，手里端著一杯咖啡，道：“我記得后來有過很多分析，《標準石油公司歷史》充滿了非事實的偏見。而且，標準石油公司被拆分之后，并沒有給公眾帶來好處，隨后十幾年時間，石油價格反而大幅上漲了。”
“就算這是事實，但，誰會在乎呢？大部分公眾都是愚蠢而且容易被煽動的，他們只需要看到所謂的正義被伸張就足夠了。”
西蒙點頭：“這一點我很贊同，所以，我最近都是盡可能讓公眾看到他們希望看到的。”
這次的58list網站風波，伊格瑞特公司重點宣傳的輿論導向，就是58list網站為公眾提供的大量免費的便利。
南希道：“但是，權力其實又并不真正掌握在公眾手中。”
“維斯特洛體系今年在政府游說方面的開支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我前段時間還敦促杰夫在華盛頓設立專門的游說辦公室。”
南希打量西蒙幾眼：“你今年真的只有25歲嗎？”
很多人總要吃一塹才能長一智，某個家伙，好像不需要經歷，就能夠提前安排很多事情。
西蒙慢條斯理地啜了一口咖啡，幽幽道：“其實我已經280歲了。”
南希隨手撈了一個小抱枕丟向西蒙，卻忍不住對索菲亞道：“我覺得他真可能是一只280歲的吸血鬼呢。”
索菲亞笑著反問：“怎么說啊？”
南希探出小手側了側索菲亞脖子上的絲巾：“很明顯的證據嘛。”
索菲亞頓時臉色微紅，打開南希的小手，
南希只是調侃一下，沒有窮追猛打，轉向西蒙道：“其實還有最關鍵一點，維斯特洛先生，利益，利益才是產生一切紛爭的根源。”
“如果你足夠仔細，我前些年的很多布局，都是在盡可能地緩解潛在的利益沖突。”
“可惜，這遠遠不夠。”
“我明白，無論是新科技產業還是好萊塢這邊，其實我都希望維斯特洛體系內的公司最終能夠成為大眾持股公司，當然，控制權必須掌握在我手里。”
南希道：“那你現在為什么還握有那么多在手里？”
西蒙聳肩，道：“我總不可能一次性全部讓出去吧，人心都是貪婪的，我太主動了，有人就會覺得我太軟弱，然后索求更多。”
南希歪了歪腦袋，思索片刻，也忍不住搖頭：“這簡直是個死結。”
“是啊，”西蒙笑了笑，道：“所以，接下來我的計劃是讓他們主動過來爭搶。”
維斯特洛體系現在就等于處在一個弱肉強食的資本叢林。
西蒙太主動地把自己儲備的食物拋灑給周圍的野獸，只會招來更多獵食者。雖然并不打算與所有人對立，但在分享食物之前，先打爛一些虎頭狼腿，也可以讓很多想要上前搶食的捕獵者掂量一下自己的實力。
南希聞言道：“難道你就不擔心事情無法收拾？”
西蒙瞟了眼南希：“你覺得一個千億富豪很好欺負？”
南希撇撇嘴：“你已經開始自大了。”
“這是自信，”西蒙說著，抬腕看了下手表，毫不客氣地對某個倚在索菲亞身上的小個子女人道：“你是不是該回去了，恰好，我可以派司機送你一下。”
南希眨了眨眼睛，很快挽住索菲亞手臂：“我今晚打算留在這里和蘇菲一起睡。”
西蒙打量了纏在索菲亞身上的小女人幾眼，道：“我已經在考慮該怎么給你穿小鞋了。”
“你試試看啊，大不了我辭職，這兩年可一直有獵頭和我接觸呢。”
“要不，我們把決定權交給蘇菲？”
“好啊，”南希說著，挽在索菲亞手臂上的小胳膊緊了緊，望著自己閨蜜：“蘇菲，你選我還是選我還是選我？”
西蒙抗議：“這太耍賴了吧？”
南希只是哼了一聲，一雙晶亮的眸子繼續望著索菲亞，還露出幾分可憐兮兮的表情。
索菲亞紅著臉，無奈地朝西蒙使了個眼神。
“好吧。”
知道今晚沒戲了，西蒙放下手中的咖啡杯，起身向兩女走過去。
南希呆了呆，只覺得某個男人挺拔的身影壓過來，俯身挑起索菲亞的下巴放肆地吻上去，羞人的輕微聲響讓她下意識朝后縮了縮身子，強忍片刻，就在她幾乎忍不住要落荒而逃時，男人終于松開了索菲亞，道：“那么，晚安。”
索菲亞聲音軟糯：“嗯，你，晚安。”
直到西蒙離開好一會兒，南希終于微微張嘴做了個深呼吸，然后譴責地看向索菲亞：“你真是太放任他了。”
作為一個女人，索菲亞如何看不出南希與西蒙之間的潛在火花。自己的這位閨蜜有著與她外表不相稱的強勢，能讓她動心的，往往會是更加強勢的男人，剛剛離開的家伙恰好就是這種人。
能夠在那個小男人心里占有的空間本就不多，索菲亞是不希望 再有人過來和自己分享的。不過，除了一些順勢而為，她也沒有太刻意做出什么的打算，因為知道這樣可能會適得其反。
第二天是9月11日，周六。
一大早，《紐約時報》就公布了美國國會參議院正式確認將會在9月16日針對伊格瑞特公司旗下58list網站涉及的詐騙信息、危害公共安全、變相低價傾銷等問題舉行聽證，以此決定是否進行進一步的調查。
伊格瑞特公司隨即在自家的門戶網站上給出了積極回應，表示將會盡量配合這次聽證會。
原時空中，大門同學在關于微軟壟斷問題的國會聽證上所表現出來的懈怠和傲慢，直接導致了持續兩年時間的大規模微軟反壟斷案調查，微軟也一度無限接近被拆分境地。
后來的facebook隱私泄露事件，扎克伯格就良好地吸取了當年大門同學的教訓，對于國會聽證表現的非常恭敬配合，一大堆議員對小札的表現非常滿意，原本信誓旦旦要處罰facebook幾萬億美元的聽證在明眼人看來就變成了一場走過場的鬧劇。
雖然其中還有著其他很多影響因素，但把國會一幫官老爺哄好了，絕對好處多多。
畢竟大家都是要面子的人。
國會聽證需要目標公司的掌門人出席，58list的ceo是邁克爾·諾瓦雷克。不過，為了表示對這場聽證的重視，伊格瑞特公司總裁杰夫·貝佐斯在自己的facebook頁面上主動表示將會出席旁聽這次聽證會，并在現場回答諸位議員可能的一些問題。
不只是提前精心準備可能遭遇的問題，伊格瑞特公司還邀請了專門的公關團隊和政府顧問負責設計下周聽證會的所有細節。
不過，對于參議院共和黨領袖鮑勃·多爾希望西蒙也親自出席這次聽證會的邀請，伊格瑞特方面以自家老板要陪伴懷孕妻子的理由委婉地表示了拒絕。
國會聽證終究不是太體面的事情。
該給的面子都給了，蹬鼻子上臉就不對了。
西蒙周末兩天從紐約飛去舊金山，陪女助理度過一個周末，周一返回洛杉磯。
珍妮特已經和維羅妮卡談好了留在北美的事情。
維羅妮卡接下來將會常駐紐約擔任維斯特洛公司特別財務顧問一職，主要負責監管美國在線、威瑞森電信和諾基亞三家公司的財務狀況。
三家公司都處在高速增長狀態，因為持續擴張，資金流動非常活躍，并且高管層都有著很大的自主權。
這種狀態下，長期缺少嚴格監管其實是非常危險的，稍不注意就可能出現西蒙記憶中的翻版安然事件。
三家公司負責人在維羅妮卡的職位任命下達后都親自打電話給西蒙表示了不同程度的異議，西蒙對此卻沒有做出讓步。只要三家公司沒有走錯方向，他并不會太干涉史蒂夫·凱斯等人的管理，這卻并不意味著他會完全信任幾位高管。
9月16日，針對58list網站問題的國會聽證如期在華盛頓舉行。
這次聽證會其實一共有三方，參議院國會議員、伊格瑞特公司高管以及美國幾家大型報業集團的代表團。
為了避免被傳統紙媒斷章取義引導輿論，伊格瑞特公司將這次聽證運作成了電視直播形式，nbc電視網和n電視臺兩大網絡平臺將對這次預計長達三個小時的聽證進行電視直播。
原本與維斯特洛體系交好的fox和abc，因為自身在紙媒領域的利益，這次選擇了拒絕。
西蒙對此也沒有感到意外。
同時，伊格瑞特門戶還會對這次聽證進行全面的圖文和音頻直播。
經過大半年時間的技術升級，美國在線已經基本完成了自身網絡的adsl改造，這意味著截止9月份，美國在線覆蓋范圍內超過2600萬的萬維網用戶基礎網速已經達到256kbps，相比舊式撥號上網最高128kbps的網速直接提升了一倍。
實際上，還有很多用戶開通了更高速的512kbps，這已經足夠網頁實時播放音頻內容。
隨著西蒙開始放任維斯特洛體系進行野蠻擴張，完成了adsl布局的美國在線，也將加快在東西海岸之外的美國其他區域進行產業布局。
西蒙在杜梅岬莊園完整看完了持續三個小時的聽證。
整個聽證會沒有特別的意外發生，而且，伊格瑞特方面的優勢非常明顯。
參議院的大部分老古董顯然都還不清楚互聯網到底意味著什么，因此還需要邁克爾·諾瓦雷克親自解釋很多問題。
諾瓦雷克表現的非常有耐心，這些基礎問題，諸如58list到底提供什么樣的服務，網站依靠那種方式盈利等等，也不可避免地占據了聽證會的大部分事件。
雖然不缺少58list將如何應對欺詐和虛假信息等比較尖銳的問題，但在提前的精心準備下，這些提問也被邁克爾·諾瓦雷克一一化解。
聽證會的高潮大概要算幾家報業集團代表對58list網站涉嫌低價傾銷的指控。
紙媒方面認為58list的免費模式，完全是在以一種變相的低價模式摧毀傳統紙媒價值數百億美元的分類信息廣告產業，這種行為威脅到了數以萬計報紙從業者的工作，而且，一旦摧毀了傳統報紙的分類信息廣告業務，利用自身的市場優勢，58list可能會向消費者收取更高費用。
伊格瑞特方面毫不相讓。
表示58list服務的推出，實際上是為公眾節省了大量不必要的開支。
用戶在報紙上登載一則分類信息廣告可能需要30美元，然而，利用這30美元，用戶不但可以享受伊格瑞特公司免費的新聞資訊、電子郵箱、社交網絡、在線游戲等等服務，58list只是其中一項。
而且，伊格瑞特門戶有著自身的商業模式，主要收入來自于商家的廣告。
這也是58list得以進行免費服務的基礎。
此外，網站將來也不可能向用戶收取高額費用，因為一旦這么做，必然會有其他的同類型免費網站出現，報業集團代表的指責根本不成立。
最后統計下來，持續三個小時的聽證，參議院一眾議員基本打了醬油，報業集團代表更是徹底完敗。
網絡和電視平臺實時關注這場聽證會的超過5000萬用戶，更是一邊倒地傾向于伊格瑞特公司一邊。想要維護自身利益的報業集團，反而成為這次聽證的大反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