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偷閑

　　周日清晨的浴室內。

　　珍妮特表情認真地一番洗漱之后，很是鄭重地來到盥洗臺前，輕輕呼了一口氣，還雙手抱在身前祈禱片刻，這才拿起盥洗臺上的驗孕棒。

　　“啊…”

　　伴隨著一聲失望地小尖叫，珍妮特沖出浴室，抱住剛剛穿上一條長褲還赤著上身的西蒙就是一陣啃咬。

　　西蒙摟住女人腰肢，感受著肩頭不斷張合的兩排小牙齒，安撫道：“忙過最近的這些事情，我陪你好好休息一段時間。”

　　珍妮特稍微加重了一些咬合力道，繼續在男人結實的肩頭肌肉上磨牙，含糊不清地嗚嗚道：“才不信你。”

　　西蒙也是無奈。

　　去年的婚禮之后，兩人就一直努力耕耘，現在一年都要過去，珍妮特的肚子卻始終都沒有動靜，私下做過幾次檢查，夫妻倆身體也都沒有任何問題。

　　珍妮特的出生日期是1960年3月13日，再過兩個月就是女人31歲的生日，這也意味著，她將徹底錯過女性的最佳生育年齡。

　　再次把女人朝自己懷里摟緊了一些，西蒙柔聲道：“既然這樣，我們今天休息，這個承諾還是很容易兌現的，想去哪玩？”

　　珍妮特終于松開自己的牙齒，臉蛋埋在男人脖頸間磨蹭著，說道：“哪也不想去。”

　　“那就在家，”西蒙說著，伸手把女人抱了起來，湊過去吻了吻她的唇，道：“要不，我們再努力一次？”

　　珍妮特摟著西蒙的脖子，心底嫻熟地算了算時間，輕輕嗯了一聲。

　　夫妻倆坐進餐廳吃早餐時，時間已經是上午九點多鐘。

　　一月份正值北半球很多地區最冷的時節，四季如春的洛杉磯平均氣溫依舊在10度以上，照例是陽光明媚的一天。

　　既然決定休息，西蒙就徹底拋開所有和工作有關的事情，連今天肯定會出現的金球獎媒體報道都沒有關注。

　　搬進杜梅岬莊園之后一直還沒有仔細了解過這棟懸崖邊的貝殼別墅，除了最初的外形設計，別墅內部的大部分細節都是珍妮特一手操持，西蒙隨后一整天時間都和珍妮特在別墅內的各個房間輾轉。

　　私人圖書館里，聽女人說如何挑選了書架上的數千冊書籍。

　　二樓起居室內，聽女人說如何在一次拍賣中看中了一塊地毯。

　　一層的廚房里，聽女人說廚房里的餐具都是在什么地方定制的。

　　地下的酒窖中，聽女人說自己如何與聯合利華斗智斗勇，既以幾乎是當初一半的價格買下了拉圖酒莊，還保留了大部分最精華年份的紅酒。

　　聽著聽著，西蒙突然想起似乎已經是很久以前，女人幫自己租用了一棟空房子，然后一點點精挑細選地把房子填滿。

　　大概是從那個時候起，珍妮特就有些刁蠻地把自己代入到了某個角色中。

　　西蒙也越發感受到，自己的妻子，雖然大部分時候都是慵慵懶懶的，能夠交給別人去做的事情絕對不會自己動手，但實際上，這幾年來，真的為自己付出了很多。

　　只是一點，以西蒙在全球范圍內不斷購置房產、在澳洲塔斯馬尼亞島不停地購買土地，甚至包括維斯特洛公司一刻不停地對外投資，如果不是珍妮特一直認認真真地幫忙盯著并且精心打理每一分花銷，西蒙覺得自己現在的財務狀況絕對會一團糟。

　　畢竟，太多名人都因為大手大腳又在資產管理上遇人不淑而走向破產。

　　西蒙雖然一直很關注自身的財務狀況，但他的精力終究有限，正是因為珍妮特的付出，他的私人財物狀況才一直井井有條。

　　如此直到傍晚，轉遍了別墅內的大部分房間，聽珍妮特說起最近又在塔斯馬尼亞島買了一處土地，兩人去年蜜月期間構思的那座末日避難所也已經在塔斯馬尼亞密林深處持續建造著，西蒙突然就想要到處去看看。

　　不希望自己成為古代的那些帝王。

　　征戰一生，打下了偌大的疆土，卻無緣遍覽如畫江山，反而困守一座小小的宮城。

　　然后就離開，出發。

　　第一站去了佛羅里達，女人說最近在邁阿密的海灘購置了一處土地，打算從零開始建造一處莊園。作為過渡，邁阿密還有另外一處屬于西蒙的物業。

　　就這樣在美國本土飛了一圈，兩人又去往歐洲，一周后再趕去澳洲。

　　塔斯馬尼亞中西部的叢林中。

　　時間不知不覺就來到了2月份，西蒙和珍妮特一起出現在一處位于叢林中的工地上。

　　這里就是末日避難所的施工地，地點非常隱秘，因為林間并沒有道路，無論是施工器械還是諸多工人都是通過直升機直接運來，并且提前簽署了保密協議。

　　除了工程的幾位核心負責人，大部分工人都不知道這棟建筑幕后的雇主到底是誰。

　　很多人甚至猜測，這可能是澳大利亞軍方打造的一個秘密基地。

　　因為工程建造比較復雜，這處避難所至少還需要一年時間才能夠完工。

　　夫妻倆很低調地在工地上盤桓了半日，還親自下到地底最深處參觀了一番，最后才乘坐直升機一起離開。

　　“我們的那處地塊南部大概30英里的地方有一處銅礦，已經瀕臨倒閉了。姑姑近期正在和他們討論收購的事情。只要買下銅礦，我們的土地就能再向南延伸很大一塊區域。”

　　直升機直接降落在墨爾本郊外的約翰斯頓家大宅。

　　夫妻倆下了飛機，珍妮特還在說著塔斯馬尼亞島土地擴張的事情：“不過，因為最近兩年我們買地的消息曝光，雖然不明白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但還是有很多人跟風在塔斯馬尼亞購置土地，這件事倒是很麻煩呢，塔州的地價明顯提高了很多。”

　　西蒙卻不是太在意，笑道：“等他們發現塔斯馬尼亞的土地其實并沒有什么用，肯定會慢慢退出的。”

　　珍妮特想了想，也認可地點頭。

　　西蒙短短幾年時間就積累了這個世界上最龐大的一筆私人財富，他現在無論做什么，都會引起一陣跟風。

　　不過，人總有冷靜下來的時候。

　　而且，除了西蒙，這個世界上大概也沒有多少人有足夠的閑錢只是購置一塊土地擺在那里卻沒有任何產出。

　　時間長了，跟風潮流自然會消退。

　　正值傍晚時分。

　　兩人進入大宅，別墅內已經開始準備晚餐。

　　西蒙夫妻倆突然趕回澳洲，珍妮特的父母都很高興，還希望兩人以后能經常如此。

　　雷蒙德·約翰斯頓還沒有下班，珍妮特跑去幫自己母親一起準備晚餐，西蒙卻沒有去湊熱鬧，自己轉進別墅內的一間起居室。

　　剛剛進門，意外地發現維羅妮卡·約翰斯頓正坐在沙發上隨意翻看一份報紙，起居室里的電視也打開著。

　　即使已經過去了這么久，突然看到西蒙，維羅妮卡的表情還是忍不住緊張了一下，卻又連忙放松語氣，望過來輕聲道：“我剛剛從珀斯回來，聽說你和珍妮來澳洲了。”

　　西蒙點點頭，走過去，在維羅妮卡側邊的單人沙發上坐下，隨手拿起茶幾上的遙控器漫無目的地調換著電視頻道。

　　維羅妮卡和西蒙打過招呼，眼神繼續落在面前的報紙上，原本放松的腰背卻忍不住微微挺直，連呼吸都放輕了一些。

　　似乎很擔心會發生什么。

　　準備隨時逃走。

　　沉默了好一會兒，西蒙依舊沒有說過任何一句話，維羅妮卡只得主動找了個話題，輕聲問道：“那個，你和珍妮打算在這邊待多久？”

　　“明天就要回去。”

　　“哦。”

　　再次沉默。

　　很想起身走開，卻是知道，他應該是不希望她起身的，于是就繼續坐著。

　　想要再找一個可以多聊幾句的話題，思緒轉了一圈，卻意識到，不論自己說什么，他可能都只會冷冷地回幾個單詞。

　　突然就有些委屈。

　　難以抑制的強烈委屈。

　　委屈到眼淚都忍不住流了下來，低著頭，眼淚啪嗒啪嗒地直接掉落在報紙上。

　　強忍片刻，還是抽噎了一下。

　　然后，那聲音又響起來，依舊冷冷的：“不要哭了。”

　　這次卻沒有停止。

　　我哭我的，關你什么事情。

　　然后就徹底不管不顧了，捂住臉，稍微放開了一些聲音，抽抽噎噎起來。

　　西蒙望著旁邊哭泣的女人，又看了看房門方向，頭皮有些發麻。

　　遲疑片刻，西蒙還是起身，走過去把起居室門反鎖上。

　　回到剛剛的座位，終于放松了一些。

　　耐心地陪著哭泣的女人。

　　維羅妮卡的哭聲絲毫沒有緩解，大概是察覺到了周圍的動靜，感受到身旁單人沙發上的身影，女人依舊捂著臉，卻抬起小腿，朝西蒙踢過來。

　　一下。

　　兩下。

　　三下。

　　西蒙忍受了片刻，伸手按過去。

　　維羅妮卡甩脫被西蒙按住的高跟鞋，赤著腳，繼續一下下地踢過來。

西蒙這次就懶得再阻止，任由女人踢騰　　終于，維羅妮卡哭累了，踢累了，身子蜷在沙發上，抱著雙腿，臉龐埋在臂彎里，頭發散亂，一只腳上穿著高跟鞋，一只腳光著，顯得很是狼狽。

　　不知道過了多久。

　　天色徹底暗下，走廊里傳來隱隱的說話聲，西蒙意識到事情似乎更加棘手，忍不住道：“你收拾一下，要吃晚餐了。”

　　維羅妮卡無動于衷。

　　一副不管不顧自暴自棄地模樣。

　　西蒙不敢再在這屋子里待下去，隨手關掉電視機，走出起居室。

　　剛剛帶上房門，珍妮特就從走廊另一邊走過來：“晚餐已經好了，對了，姑姑是不是也在這邊。”

　　西蒙攬住想要走向起居室門口的珍妮特，道：“沒有啊，剛剛一直是我一個人在看電視，你姑姑應該在其他房間。”

　　“哦，”珍妮特不疑有他，道：“那你先去餐廳，我喊一下姑姑。”

　　“我陪你一起。”

西蒙說著，和珍妮特一起在走廊內的其他房間找了一遍，沒有結果，還去了一遍樓上　　最后看過維羅妮卡的臥室，依舊沒有找到人，西蒙才說道：“你姑姑大概已經提前離開了。”

　　珍妮特皺了皺沒，說道：“傭人說沒有看到姑姑離開啊。”

　　“那可能在別墅外，我們先下去吧。”

　　珍妮特被西蒙攬著腰肢，也沒有拒絕，兩人一起來到樓下。

　　路過剛剛的那間起居室，珍妮特掃了眼房門，眼神閃了閃，到底還是沒有過去查看，和西蒙一起來到餐廳。

　　然后就看到維羅妮卡已經坐在了餐廳里。

　　依舊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樣，稍微和西蒙兩人點頭示意，就低頭自顧自地擺弄自己面前的餐具。

　　雷蒙德·約翰斯頓也已經趕回，一家人對維羅妮卡的模樣早已習以為常，要不然也不會經常被珍妮特喊作‘冰山’，因此倒也不疑有他。

　　吃過晚餐，維羅妮卡第一個離開了餐廳。

　　珍妮特的母親崔茜·約翰斯頓看著小姑子離開，這才對雷蒙德道：“維妮好像是哭過？”

　　雷蒙德·約翰斯頓吃飯過程中一直在和西蒙討論維斯特洛公司正在推進的兩起收購案，聽到妻子這么說，看了眼小妹離開的方向，皺眉道：“又怎么了？”

　　“我也不清楚，她今天不是剛剛從珀斯回來嗎，那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老頭子眉頭皺的更緊：“工作上的事情，怎么可能把她惹哭？”

　　“是不是被人欺負了？”

　　老頭子搖頭：“怎么可能，誰敢欺負她，她欺負別人還差不多。”

　　珍妮特聽著父母的對話，突然道：“我等下去和姑姑談談。”

　　雷蒙德·約翰斯頓點頭，又道：“嗯，要不多留幾天，陪你姑姑說說話？”

　　珍妮特抱住西蒙的手臂朝男人身上挨了挨，道：“我們已經離開美國兩個星期了，那邊一大堆事情呢，不能再拖了。”

　　雷蒙德·約翰斯頓沒有勉強，卻又忍不住在女兒女婿身上掃了一邊，道：“你們倆，孩子的事情到底怎么樣了？”

　　珍妮特聽到這個話題，臉蛋頓時垮了下來，松開西蒙手臂，不說話。

　　西蒙也露出苦笑，輕輕搖了搖頭：“一直都還沒有動靜。”

　　崔茜·約翰斯頓關切道：“要不這樣，你們明天再去家里的醫療中心檢查一次？”

　　珍妮特對自己母親道：“我和西蒙已經商量好了，再過幾個月，如果還懷不上，就嘗試一下試管嬰兒。”

　　崔茜·約翰斯頓道：“試管嬰兒，不是說不安全嗎？”

　　距離1978年第一例試管嬰兒已經十多年過去，當時的那個孩子也健康長大。然而，哪怕是作為后來人的西蒙，其實對此也一直有所顧慮，更不要說很多抱有傳統觀念的普通人。

　　不過，事情拖延到現在，也只能嘗試一下。

　　總比一直都沒有孩子要好。

　　西蒙雖然并不著急，珍妮特卻不可能再一直等待下去。

　　夫妻倆此前在歐洲旅行過程中，就已經和‘試管嬰兒之父’羅伯特·愛德華茲接觸過，決定再等幾個月，待維斯特洛公司最近的一系列事情忙完，如果珍妮特的肚子還沒有動靜，就采取試管嬰兒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