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八十章 舉賢不避親
普及三代通訊，這是輔國都難以下手的事情。
國庫只有那么多資金，每年的軍團開資亦是極大。
盧勝安剛剛尬笑一聲，忽地想起徐直巡查司最近的獲利。
鋪設到全國很難，但鋪設湘北省。
聽了徐直這個建議，饒是他也有了幾分心動。
“錢，要大量的錢，我此前就預算過，資金的缺口至少是在一百億到一百五十億左右。”
盧勝安掃了徐直一眼道：“你們巡查司最近給地方財政貢獻了大量資金，大概結余在四十六億左右，缺口還非常大。”
“不僅僅要解決錢財的問題，我們還有制造的問題，你應該清楚湘北的通訊設備是誰家在壟斷吧，我和他的關系可不太好。”
盧勝安說的是金家。
也就是金中澤宗師所在的世家。
地方政府并沒有把控制造企業，這讓生產必須借助于其他公司。
金家旗下的輝煌通訊制造著全國近乎五分之一的通訊設備，每逢湘北和附近幾省大型的投標，必然是金家勝出。
而更遠的通訊設備制造商難在考慮之內。
遠方行省難敵本地的制造優勢和輿論。
除了成本價格會更高，也涉及運輸等劣勢。
盧勝安想要做這件事情，只能是公開招標，做透明化的選擇。
金家的制造優勢必然非常明顯，若是他選擇其他行省的制造商，難免會被人質疑暗箱操作。
盧勝安一旦做這件事，就是主動給金家送錢。
這些地方難受一番也沒問題，但因為三代通訊設備是初次大批量制造，盧勝安感覺過程會非常麻煩，金家可能會持續不斷提出各種條件。
這讓他不斷徘徊走動，來回思索著解決問題的方法。
“你想過沒有，三代通訊是可以完全取代二代通訊，這讓以二代通訊為生存的諸多通訊商怎么辦，一旦鋪設出去就是砸他們的飯碗，必然會遭遇他們的強烈反對。”
“他們會蠱惑普通民眾，將一些沒有的臟水潑到三代通訊器上，想在居民樓等地方安裝通訊器變成了難事。”
“即便我們辟謠，講科學，但民眾依舊會存疑，甚至反對。”
“你要清楚，民眾存在一個盲從的心態，認為不搭建的話，并不會影響到他們生活，而建造后有可能會影響他們，所以贊同的人會很少。”
但凡執行政令，面臨的麻煩遠比想象的要多。
不僅涉及相關技術，亦涉及制造，利益相關方，甚至于普通民眾的配合反應。
“適應了二代通訊，一些人會認為更高的通訊對他們的生活并無影響，再怎么說他們就生活在那一片區域，很多人甚至都沒有出過市和省，二代通訊對他們已經足夠了。”
“以前二代通訊替換一代通訊時就有過一次大型抗議，一些通訊塔不得不建造在偏僻之處。”
“你想象不到那種野蠻的民智，有些人待通訊塔搭建完成，甚至會半夜去偷偷的破壞，僅僅因為他們覺得這種設備的輻射波會讓身體生病。”
盧勝安不斷的敘說，將各種難出一一呈現了出來。
這何止是成本的問題。
涉及相關的事情太多了。
徐直慶幸自己在巡查司混跡。
每一行果然都有難處。
不僅僅是軍團，巡查司，便是行政，教育，商業等，想要做成一件事情，無一不存在重重困難。
“你今天怎么想到行政上的問題了”盧勝安笑道：“還搗鼓了這么一個陌生賬號聯系我？”
“那不是我搗鼓的賬號。”
徐直搖了搖，簡單將事情敘說了一遍。
“你是說？”盧勝安疑道。
“沒有確鑿證據，我也無法證明，但苦教屢次利用更為先進的網絡技術，將巡查司弄得狼狽不堪，若說全然沒有聯系，我是不信的。”
一旦通訊完成升級，苦教除非找到更高層次的技術，否則難以逃脫東岳網絡稽查部門的追蹤。
二代通訊顯然有諸多的漏洞，可以被毛琦善這樣的研究員利用。
徐直隱隱感覺其中存在著聯系。
“我說你怎么半夜找上門，原來是涉及你們破案相關了。”
盧勝安沉思了少許道：“若是抑制苦教利用網絡的優勢，單單在湘北一省更新三代通訊的用處并不大。”
“但湘北至少會大概率避免被苦教利用通訊優勢折騰”徐直皺眉道：“若是形成示范效應，各省應該會跟隨推進。”
“你我能聯合尚是如此難，何況是其他省，這種示范效應一般是由京都開始，我們湘北…”
盧勝安尋思了好一會，亦是沒敢下決心。
“輿情方面我會以巡查司追查破案，守護百姓為由做推廣，我最近被世家罵的厲害，但在普通人那邊還是有點底氣，這聲譽若是不用就過期作廢了。”
三代通訊器安裝地點更多的是涉及普通人居住之處，世家占據的地盤反而沒那么重要。
隨著巡查司糾察世家，重重的罰金層出不窮，徐直在大眾群體中成了公正嚴明的角色。
一時之間，徐直的聲譽高漲，幾乎有‘徐青天’的味道。
但徐直也很清楚，群眾心態只是短暫，會隨著一波浪潮涌入高點，也會慢慢下落。
一旦適應了巡查司的常態，又或者巡查司糾察后期難以進行，反而又沒了期待，聲譽會回歸到正常。
這是湘北少有大糾察，公孫康的關系面不斷鋪設下去，涉及的人相當多。
這種關系網如同蛛網一般的蔓延開來，不時又有新人進來，少有世家可以避開。
但巡查司的懲罰能接受。
一時也有大堆的人趁機洗白，消了在巡查司那邊的黑料。
這種主動行為讓巡查司聲威極盛。
徐直這番話讓盧勝安安心了不少。
“那我就拉下臉去金宗師那邊問問情況。”
要么不做事，要么做實事，盧勝安最終也下了決心。
他不怕丟面皮，只怕授人以柄，涉及權益劃分，以前諸多的努力會被推倒不少。
但相較于三代通訊帶來的益處，必要的損失可以承擔。
“我義父那邊有個小公司”徐直揉了揉想得有些發疼的頭道：“叫群英薈萃通訊設備有限公司。”
徐直翻動著手機，將顧長英這個小公司調了出來。
“這個公司具備一定的研發能力和生產能力，以往生產過一些通訊器材部件，多用來修補幾家小型通訊商的故障設備，若是有技術資料，他們公司繼續補充一番設備，應該也能將三代通訊產品生產出來。”
舉賢不避親，顧長英旗下的公司可以拿來一用。
若是在甘孜行省，燕家旗下亦有數個這種小型通訊設備生產公司，那邊的制造會輕松許多。
“老顧那邊能做到什么價格？生產效率如何？交貨期需要多久？他能不能完成這種大型訂單？”
“三代通訊器應該能控制在一萬以內，基站控制臺可能是十萬左右，時間方面…”
徐直對著盧勝安早期的資料對比計算了一番，不過他說的不算，這需要顧長英親自計算。
兩人商議許久，也顧不得此時僅僅凌晨五點，對著顧長英的通訊就是一陣轟炸。
一小時后，顧長英風塵仆仆的出現在兩人旁邊。
直接劃空奔襲化安和望京兩地，他顯得有些氣喘。
宗師初階的修煉者跨地域飛行大抵和普通人跑個馬拉松差不多，徐直覺得老顧有點慘，都宗師級的高手了，至今連飛行器都沒有。
老顧還要養閨女，徐直覺得他要掙點錢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