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陽光透過灰蒙蒙的洞天,一切猶如雨過天晴。
有驚呼聲,也有尖叫聲,還有痛哭的聲音。
有人大難不死,也有人遇難成祥,在洞天之中承受了某種突破。
又有某些人身體獲得了極為出色的遺跡效果,欣喜不已。
還有人并未見到自己的親人,臉色從等待瞬間轉成蒼白,待得進入遺跡的黑洞消失,這些人已經哭罵聲一片。
“欠債還錢,赤子你別跑。”
徐直眼疾手快,數個健步連蹬,一把拉著悶頭悶腦往外走的晴川赤子。
“徐直,我病了,那個女人學會了說摩揭陀國的偈語。”
洞天與現實的瞬間轉換,克麗絲依舊存在于晴川赤子的腦海中,并沒有因此而消失。
看著晴川赤子一臉的絕望,徐直微微有點不忍心,想到皇普圖會催債,他的心又硬了起來。
“我同情你,但生病和還錢是兩碼事”徐直想了想道:“只要你還錢,我會在遙遠的東岳給你祈禱的。”
“人生在世如身處荊棘之中,心不動,人不妄動,不動則不傷;如心動則人妄動,傷其身痛其骨,于是體會到世間諸般痛苦。”
晴川赤子念完一大段才轉頭道:“我以后是不是完蛋了。”
“哪會呢,你現在很有摩揭陀國那位大宗師的風范,說話都有八分像了”徐直唯心道:“諸般痛苦,只是你成就宗師,踏入大宗師的必經之路,赤子,只要你還錢,我看好你吆。”
晴川赤子三句話有兩句不離偈語,徐直則是時不時提醒他還錢。
兩人嘀嘀咕咕好一會,一旁的馬林丹蘇菲催促了一下欠錢欠的莫名其妙的晴川石秀,最終才將這樁事解決了。
“前生五百次的回眸才換得今生的一次擦肩而過,徐直你不要在背后說我壞話。”
“知道了知道了。”
徐直揮手,修煉都沒時間,他哪有閑心背后說晴川赤子的壞話。
受益于魔法泉水的刺激,他此刻的體內亦是魔力不斷的溢散,相應帶來了身體的刺激。
經脈和骨骼似乎都有一定的暫時強化,若是能借力填充一番,也是不小的裨益。
“你倒是好運氣。”
從玻利瓦爾的口中,元宗博空開始詳細了解到洞天中的情況。
這批進入者中,徐直算是運氣非常好的一位,洞天散散步就能撈到三千多萬東岳幣。
撈金能力十足。
相比他這種好運氣,洞天內遇到突發事件對玻利片爾的照顧讓他也多了一點好感。
除了心境壞掉不上進,至少品性還不壞。
“都是您給的機會”徐直貼臉賤笑道。
“行了行了,我又不會貪你這點錢,現在也不用在我面前裝孫子,燕玄空叫人過來接你了。”
元宗博空看著徐直那小做作的表情,心下好笑。
“咦,師傅派人來接我了?”
徐直一驚,又是一喜。
燕玄空終于發現他丟的這個徒弟在哪兒了。
在元宗博空那兒吃穿都有,頗為麻煩的是難以修煉,又難以去夢境世界探索,這讓他有點度日如年的感覺。
沒有正規的身份,他在西流國通行限制極大,只能住在元宗博空莊園之中,又或跟著元宗博空跑動一下。
徐直一度以為這種生活會持續到九月份的四國交流賽期間,沒想到還能提前二十余天回去。
“大師兄。”
錢通健壯的身材很有特色,徐直在很遠處便看到了隔離區外的錢通。
“二師弟”
從轉出的人流中一把抓住徐直,錢通上下仔細看了一番,這才欣喜的拍著徐直的后背。
“好小子,你沒死就好。”
眼見元宗博空也跟著過來,他亦趕緊行禮。
“家師得知您收留了師弟,特意讓我備了一份禮物轉交給您。”
“這混蛋,禮物就是邀我打一場,讓老子跑東岳去挨趟揍,這意思是說我欺負他徒弟了唄。”
元宗博空沒客氣,直接開啟了禮盒,看著放在盒中燙金的請帖,他對于燕玄空的禮物是相當不滿意了。
“做師傅的還沒徒弟懂事。”
嘟囔了許久,元宗博空感覺也沒怎么虐待徐直,最終考慮清楚了才道:“去去去,跟你師傅說不見不散,以免別人說我怕他。”
曲終人散。
卡斯特洛斯洞天結束了,也不用在西流國流浪了。
徐直來的很意外,走的也很痛快。
彷佛一陣清風,悄悄的來,也悄悄的離去。
除了錢,他什么都沒帶走。
“我總感覺這小子有鬼,不像是專門過來找你玩的”元宗博空有點疑惑的看向玻利瓦爾。
“說到有鬼,那位叫晴川赤子的大修煉者真的是撞鬼了。”
玻利瓦爾很干脆的轉移了話題。
人都跑了,現在還說啥,人家就是海難碰巧漂過來的。
玻利瓦爾覺得徐直的坎坷路太多了,要是他很可能早掛了。
希望他空運回東岳順利點。
“大師兄,你看看,我這人就適合坐飛行乘具,咱們回來沒出問題。”
空艇落地京都的停機場,徐直松了一大口氣。
飛行了近乎一天一夜,沒發生空難真是太好了。
“又沒飛艇去南洋,要不我給你做個風箏掛到大船上,九月的時候你坐那個飛過去?”
錢通會參加這一屆的四國交流會,等到賽事完畢,他會跟著錢通一起重下南洋。
“這主意妙,不過我拒絕。”
兩人不時低聲交流著一些信息,對于錢通提出的飛行乘具方式,徐直是拒絕的。
兩人的身影剛出現在出站廳中,徐直便見前方一個筆直的身影。
對方目光炯炯的看過來,徐直心跳瞬間加速了不少。
“皇普大宗師,您怎么過來了。”
“那本火書你藏哪里了,趕緊先給我用用。”
錢通的債主是燕家,徐直的債主是眼前這位代表的滇南軍區。
怕什么來什么,如果不是空艇只能回東岳,徐直是很想直接去南洋的。
至少可以當當老賴。
“沒了”徐直干巴巴的道。
火書他拿不出,錢財也沒湊夠。
才催完晴川赤子的賬,轉眼間他也要被人追債了。
“什么沒了?”皇普圖心中一陣不妙。
“書沒了。”
聽了徐直的話,皇普圖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還想拿著這件獨特的戰利品鼓舞一番滇南軍區的諸多將官和軍士呢。
一年前這貨似乎還問過遺失怎么辦?
這遺失的也太快了。
是早就有盤算的吧。
“來來來,好好跟我說說你是怎么把這件刀劍難傷,水火不侵的遺跡大寶弄沒的。”
本想著這小子在云嶺學府中,怎么說也是自己眼皮底下,他才將火書放心給對方保管。
沒想到徐直的保管完全不靠譜,說沒就沒。
“說來你可能不信,我坐船去南洋諸島,天空中黑壓壓的飛來一片遺跡,那么大,大到沒邊際的那種大…”
徐直手臂直接拉升到最大,一邊比劃,一邊開始講解起來。
“你見過遺跡墜落大洋?”
相比于火元素君主魔法書,皇普圖似乎更關注遺跡墜落現實的事情,對此聽的津津有味。
徐直心下一喜,正欲將火元素君主魔法書推脫到這種不可抗拒的大自然因素上。
便聽皇普圖搖頭道:“你故事編的和司徒老騙子有幾分像,他當年也這般說,然后將尊上祖傳的大宗師之兵九咫劍遺失在南洋,害我下南洋找了十多年。”
徐直的話勾起了皇普圖某種回憶,他毫不客氣的指出了后續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