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深夜談話
如果從斯內普的觀察來看，威廉一年級前半段，還在安心扮演一個中規中矩的天才角色。
斯內普自認為自己就是天才，還是萬中無一的那種，只不過他更低調、謙虛。
他們這種人，比同齡人更有天賦，更有耐心，也更知道自己要什么。
整體來看，威廉做的事情還在教授的預估之中，沒有太過出格。
但是在某一天之后，整個畫風就朝著類似于“我的痛苦在你之上的”崩壞方向突飛猛進。
威廉似乎是一夜之間，將自己的各科水準提搞到了某種超高水準。
如果不是幾次深入交流，斯內普發現史塔克還是那個屎塔克。
說話方式，做事什么都沒有變化…不然他幾乎要以為，威廉的靈魂變了，被某個強大的巫師附體。
斯內普只能歸結于威廉是天賦異凜。
但是隨著他觀察威廉和泰溫的戰斗痕跡，加之威廉在古靈閣抵擋一個黑巫師，強要來火龍，斯內普終于感覺不對勁了。
這種實力的增加太快，威廉不會是在偷偷研究黑魔法吧？
他可不想一個黑魔王還不知死活，又碰到另一個黑魔王。
鄧布利多不就是在學校當老師的時候，擊敗了初代黑魔王，老年的時候又碰到了二代黑魔王。
如果真的這樣，他拿的就是鄧布利多的劇本啊。
咦，斯內普突然感覺這昭示著什么，難道他要逆襲麥格，成為下一任校長？
就在斯內普胡思亂想的時候，鄧布利多魔杖揮動，所有的鑰匙都再次飛了起來。
他沒有看見那把開門的鑰匙，只能從口袋里又掏出一把新的銀色鑰匙。
“他不會成為第三代黑魔王的。”鄧布利多語氣平靜，好像在說明天早飯吃什么一樣。
“你為什么如此篤定？”
“伏地魔的成長軌跡，我完全清楚。”鄧布利多示意斯內普繼續朝前走。
“兩人是完全不一樣的，威廉有著一個完整的家，有一個可愛的妹妹，他還有一大堆朋友。
伏地魔從來沒有朋友、親人，只有仆人…他不懂愛，而威廉懂，所以他不會成為第三個黑魔王。”
“就因為…愛？”斯內普嚴重懷疑。
“這難道還不夠嗎？”鄧布利多笑道：“愛不是我們發明創造出來的，它看得見，它非常強大，愛有它存在的作用…”
”是啊，愛當然有它的作用，用于社交，維系關系，撫養后代。”斯內普譏諷道：“但和一個人是否會沉迷于力量走上歧路有關嗎？”
“西弗勒斯，你的理解太淺薄。”鄧布利多搖搖頭，“我們也愛死去的人，這里用于你所說的社交嗎？“
斯內普沉默片刻，搖搖頭：“沒…有。”
“愛的意義是深遠的。”鄧布利多溫和道：“它是我們能夠用魔法表達出來的，更超強的力量。
愛牽引著我們去保護，去保護那些和我們無關的人，愛是我們唯一能夠感知的超越了時空緯度的東西。
我們該相信它，盡管你現在可能還不太理解。”
斯內普思索片刻，又問道：“那他力量的不正常提升呢？”
“我知道，暫時卻不能告訴你。”
斯內普皺眉，“你信任他…卻不信任我？”
這不是信任不信任的問題，你我都知道，那人沒死，還會卷土重來。”鄧布利多拍了拍斯內普寬大的肩膀。
“而他回來時，你將承擔重任，我不想所有的秘密，都裝在一個籃子里，特別是一個未來會在許多時間里，都掛在伏地魔胳膊上的籃子。”
“我全部都是在聽你的話！”
“你做得非常出色，但不要低估了你未來所處的危險，西弗勒斯。”鄧布利多嚴肅道：“如果他再次歸來，你將面臨的是比過去更強大的黑魔王。”
斯內普不說話了。
兩人繼續朝前走，終于看見了那滿墻涂鴉。
鄧布利多看著赫敏寫的建議，眼睛里都帶著溫暖笑意。
“西弗勒斯，學生們還是很喜歡你的，你看威廉和赫敏都提到了你，雙胞胎兄弟也畫了斯萊特林是標記。”
斯內普翻了個白眼，“他們那是喜歡嗎？！”
鄧布利多魔杖揮動，墻上的字體全都飄動起來，飛進他的睡衣口袋里，看來他想換個地方將這些字保存起來。
鄧布利多背對著斯內普，嘆息一聲，語氣低沉。
“西弗勒斯，我覺得你可以稍微改變一下自己的態度，你真的不在乎學生說你什么嗎？”
又是長時間的沉默，然后斯內普僵硬道：“這么多年來…可能是我習慣了。”
習慣和在意是兩回事，起碼在鄧布利多眼里是這樣認為。
他嘆息道：“西弗勒斯，我要是能像你一樣堅強就好了。
知道嗎，我有時覺得我們的分院太草率了…”
斯內普有些垂頭喪氣，如果他當年被分到了格蘭芬多，或許一切都不一樣。
“多幫幫哈利好嗎？”鄧布利多請求道。
斯內普又憤怒起來，在鄧布利多身后踱來踱去。
“我怎么幫他——跟他父親一樣平庸、傲慢、遲到，專愛違反紀律，喜歡出風頭，吸引別人注意，放肆無禮——多幫他？
我寧愿去幫史塔克那個小混蛋，起碼能讓我多活幾年。”
“你看到的是你預想會看到的東西，西弗勒斯。”
鄧布利多檢查了丟失的魔鬼網，卻沒有重新加魔鬼網的意思。
“別太偏見，別的老師都說那男孩謙虛、隨和，天資也不錯。
我個人也發現他是個討人喜歡的孩子。”
鄧布利多站起身，抬頭通過活門板，望見了路威。
路威也正通過活門板，偷偷看他。
鄧布利多眼中閃過一絲責備，路威嗚嗚兩聲，試圖解釋威廉不是他放下來的。
斯內普哼了一聲，說道：“我要回去睡覺了，不聽你在這里嘮叨。
他連格蘭杰的一半都比不上，她起碼還有些小聰明，智商也在線…”
“赫敏聽到你這個評價一定會很開心。”
鄧布利多頭也不回地說：“最后一件事，注意奇洛，好嗎？”
斯內普的鞋在地上發出啪啪地聲音，他大步離開，也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
鄧布利多嘆息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