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劉明華。后來…后來改名叫劉慕萍。”傅星瀚還是死咬住這個假名字,他清楚如果改口了之后,那自己先前所說的便會全都被認定為一派胡言,那么倉田會對他進行更殘酷的刑訊,以求真相。
“撒謊。”倉田冷笑了一聲,對兩個打手說道“給他加大點難度。”
兩個打手立刻會意,兩人合力將傅星瀚往前推,隨后放手,這樣,傅星瀚像是在蕩秋千,整個人以被吊著的雙手為支點,來回晃悠,雙手上的皮繩越勒越緊,雙臂又酸又麻,痛入骨髓。
“啊…”傅星瀚大叫起來,眼淚滾滾而下“別…別推了,別推了。”
倉田示意打手停下,然后冷冷地問道“名字。”
“劉明華。”傅星瀚喘著粗氣回答道。
“香港總共有六十七個叫劉明華的,其中二十歲到四十歲之間的華人男性共十五人,我們查了這十五人,每個人的資料我們都已經掌握了,但這里面沒有你。”倉田手里拿著一疊資料向傅星瀚揮了揮“請你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為什么這里面沒有你?”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也許登記的時候,我和萍兒都不在家,所以可能是把我們給漏了吧!”傅星瀚只能胡謅了。
“哦?這么巧?你和夏金萍都成了漏網之魚?”倉田根本不信傅星瀚這種站不住腳的解釋“我看你現在是不是腦缺氧啊?這樣吧,給你換種姿勢吧,讓你大頭朝下,這樣血液可以流到你的腦袋里,增加含氧量。”
“不,不要…”傅星瀚哀求著。
兩打手不容分說,將傅星瀚先放了下來,然后將他的雙足的皮繩捆綁在繩索上,接著將繩索用力一拉,傅星瀚旋即便被倒吊在半空中。
傅星瀚感到整個人天旋地轉,身上所有的血液似乎都往腦袋里流,雙眼腫脹,盡管自打被關進來之后還沒進食,但傅星瀚感覺此時胃里翻江倒海一般,胃酸紛紛涌向食管,燒灼著他的口腔。
“怎么樣,現在腦袋不缺氧了吧,記憶力該恢復了吧?”倉田用手拍了拍傅星瀚的臉頰。
“我是叫劉明華。”傅星瀚此時盡管涕泗橫流,但依舊不改口,他狂叫道“要殺便殺,士可殺不可辱。“
倉田冷笑了一聲“在我們大日本皇軍的面前,你還充什么好漢?對于你們這些支那人,我們想殺便殺,想辱便辱。”
倉田說完,便示意打手給他搬來一張凳子,倉田坐在傅星瀚的面前,然后用腳踢著傅星瀚的身體,傅星瀚的身體被踢到了打手那邊,然后打手再把傅星瀚給踢了回來,就這樣,倉田和打手把傅星瀚當球踢,來來回回地倒騰著,他們一邊踢著,一邊大笑著。
傅星瀚渾身上下都被踢得瘀青紅腫,嘔吐不止,他不停地嚎叫著,央求著,但這絲毫打動不了這些劊子手,反而更加增添了這些劊子手施虐的樂趣,他們加快了節奏,傅星瀚覺得眼前金星閃爍,頭疼欲裂,渾身疼痛不已,自己已經到了忍受的極限了。
“我說,我說,我不叫劉明華,我叫傅星瀚。”傅星瀚最終還是沒能挺住,他向倉田交代了自己的真名。
倉田一聽,連忙收住腳,把傅星瀚扶住了“你再說一遍,你叫什么?”
“我叫傅星瀚。”傅星瀚說完,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負心漢?”倉田重復了一句,莫名其妙地望著傅星瀚,然后抬頭望了望中村“中村君,你剛才聽清楚他說什么了嗎?”
“我好像聽他說,他叫負心漢。“中村眉頭緊皺,也在琢磨著傅星瀚所說的意思“這人明明是個癡心漢,怎么說自己是負心漢?真是搞不懂。“
“把他先放下來。“倉田吩咐打手。
打手把傅星瀚放了下來,傅星瀚的身子就像是根面條似的,軟軟地倒在了地上,打手把他手腳上的皮繩解開,傅星瀚的手腳都被皮繩勒出了深紅色的傷痕。
“把他弄醒。“
打手將一桶冷水劈頭蓋腦地潑在了傅星瀚的頭上,身上,傅星瀚在地上蠕動了幾下,從昏迷中醒了過來,但當他看到對面墻上的皮鞭等刑具時,他馬上意識到自己是在刑訊室里,他趕緊再次把眼睛閉上,現在他只能靠裝死,裝昏迷才能躲過這慘無人道的折磨。
倉田見傅星瀚動了幾下又沒動靜了,便蹲下身子查看,他翻了翻傅星瀚的眼皮,見傅星瀚毫無反應,拍了拍他的臉頰,也沒反應,踢了他一腳,還是沒反應,他探了探他的鼻息,還有呼吸,便松了口氣。
“先把他扔到角落里再說。“倉田拍了拍手”這才開了個頭,就已經不行了?這身子骨,還真是東亞病夫。“
傅星瀚被打手拖到了墻角里。他趴在地上,一動都不敢動,就連呼吸也盡量屏住。
這時,一個衛兵推門進來“報告,長谷將軍請您去趟他的辦公室。“
“長谷將軍回來了?“倉田問了一句,他知道長谷前兩天去廣州了。
“長谷將軍剛回來。“
“好的,我馬上就去。“
申時一到,劉三爺就帶著凌云鵬和龍仔去駐軍總部找長谷和彥了。
長谷前兩天去廣州開軍事會議了,今天下午剛回來,他前腳剛到,劉三爺后腳就進來了。
“哎呀,是師兄您啊!您今天怎么有空來我這兒啦?快請坐,快請坐。“長谷見劉三爺主動來找他,連忙熱情招呼劉三爺。
“長谷啊,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今天是為我兒子而來的。“劉三爺開門見山,從懷里掏出那張告示,遞給長谷”犬子璋兒昨晚掉海里了,多虧了你的海上巡邏隊把他從海里撈起來了,不然,老夫可就老年喪子了。“
長谷一聽,連忙將告示拿起來,仔細看了看,連忙安慰道“哦,我前兩天去廣州開會了,兩分鐘前剛回來,還不知道發生了這事,您別急,我讓人去問問。“
長谷馬上吩咐衛兵將倉田智久叫進來。
凌云鵬和龍仔聽長谷這么一說,不禁面面相覷,沒想到劉三爺的卦象這么精準,申時果然是吉時,早了,根本就見不著長谷本人,營救之事也就無從談起。他倆看了看劉三爺,劉三爺捋著胡須,得意地看了看他們,像是在說“現在信了吧,此乃天意,天意不可違。“
長谷親自給劉三爺泡了杯茶“師兄啊,您請用茶。“
劉三爺擺了擺手“不必客氣。“
“師兄啊,您兒子昨晚怎么會掉海里去了?“長谷好奇地望著劉三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