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驤的速度之快,有些超出蘇云的預計,這龍驤起步之初速度便已經超越了蘇云最快的身法,待到它奔出百丈距離時,蘇云突然只覺自己像是撞在一堵墻上!
那是他身前的空氣形成的墻!
龍驤的速度太快,導致他面前的空氣來不及散開,被堆積在一起,空氣像是變成了實體,無比厚重,壓得他幾乎吐血。
突然,他耳畔傳來轟隆一聲雷音,面前的空氣墻破開,壓力頓時大減。
蘇云晃了晃頭,抬頭看去,卻是他的性靈神通大黃鐘自動浮現出來,懸在他的頭頂,大鐘徐徐轉動,各個圓環層層遞進,有條不紊。
這口大黃鐘轉動,讓空氣隨著鐘向后流去,發出陣陣嘯聲。
蘇云松了口氣,回頭看去,卻見后方一團雪白的云氣徐徐散開,那是龍驤的速度突破某種極限形成的痕跡。
就在此時,蘇云突然看到一個小矮人從叢林里沖出,發足狂奔向這邊追來,正是寶天將。
寶天將一邊狂奔,身體一邊膨脹,待到他的體型化作巨人,龍驤已經將他遠遠拋開。他的速度根本無法與龍驤媲美。
那龍驤渾身龍鱗,長有龍爪,身形矯健如龍,奔跑如駿馬,速度極快!
蘇云眨眨眼睛,心道:“這位寶天將居然在外面等了三天,耐心卻也足的很。可惜,他胖了點,腳步太慢…”
他剛剛想到這里,突然只見一口巨大的性靈神兵呼嘯旋轉,從后方的天空中向這邊轟來!
那靈兵周圍有著五彩斑斕不斷變化顏色的晶體,不知是什么形態,竟然能夠追上龍驤的腳步,可見寶天王的力量有多強大!
蘇云心中發涼,不料龍驤突然轉彎!
在如此快的速度下,幾乎不可能轉彎折向,而這匹龍馬竟然饒了一個大彎!
“轟!”
那靈兵落地,四周山石炸開,無數山石在空中解體,被絢麗的晶體切得粉碎。
龍驤載著蘇云和薛青府恰恰是從這靈兵的威能外狂奔而過,蘇云甚至看到了漂浮在空中不斷變化形體的晶體,仿佛一抬手便可以摸到。
龍驤狂奔過去,突然空中又有第二口靈兵接踵而至,龍驤再度折向。
“轟!”
“轟!轟!”
一口口靈兵從空中落下,將龍驤逼得不斷轉彎折向,蘇云一顆心漸漸沉了下來,只見龍驤竟然被逼得調頭往回跑去。
寶天將站在那里,不斷祭起一口口靈兵轟來,得意洋洋的看著他們。
“寶天將,我讓你禮敬我的攤友,你沒有聽懂嗎?”
寶天將臉色大變,聞聲看去,卻見天空陡然陰暗下來,天空中一只小山大小的拳頭落下,寶天將急忙催動百臂,搖動所有靈兵,向那拳頭轟去,厲聲道:“東陵主人,我已經給了你面子,放過他們三天時間,你不要欺人太…”
“轟!”
一團蘑菇云冉冉升起,龍驤急忙停住,匍匐在地,蘇云和薛青府急忙趴在龍驤背上,一股颶風呼嘯而過,風中彌漫著熊熊烈火。
待到這股颶風過后,蘇云和薛青府站起身來,那龍驤也爬起來,幾步間來到寶天將所立之地,蘇云向下看去,只見那里已經變成一個大坑。
寶天將四仰八叉的躺在坑底,瞪大眼睛無神的看著天空,嘴里牙齒斷得零零落落,手中的靈兵四下里散落,東一件西一件,丟得哪兒都是。
天空中,又有一團云氣化作拳頭,即將砸下來。
寶天將連忙身軀縮小,化作尺高小人兒,翻身跪地,百條手臂在身前合十,身子拜伏下來,告饒道:“陛下別打了,我認輸了!”
天空中的云氣散去。
寶天將急忙爬起來,沖出大坑呼嘯而去,只見大坑中那上百件靈兵從坑里飛起,跟著他呼嘯而去。
蘇云羨慕非常:“寶天將真有錢。”
他仰頭望去,只見天空中云氣散發著光芒,東陵主人的車攆云氣中,顯然剛才便是東陵主人出手。
蘇云遙遙躬身施禮,云氣中的寶輦里,東陵主人隔著帷帳欠身還禮,絲竹聲從云層里傳來,似乎在應和。
龍驤再度啟程,向朔方城奔去。
他們經過天市垣驛站,只見夜晚的驛站還是無比熱鬧,不知多少妖魔重向驛站。
而那幾個老兵赤膊,身如精鐵紅銅打造,筋肉刀削斧劈一般,站在山頭高地,擋住不計其數的妖魔沖擊,守護驛站。
沒過多久,龍驤追上奔往朔方的陸地燭龍,燭龍輦上,一棟棟樓宇的頂層,靈士們各自施展神通,擊退來自老無人區偃師傀儡的襲擊。
陸地燭龍的龍須長達百丈,在夜風中飄蕩。
龍驤超越陸地燭龍,一路狂飆而去,待到龍驤載著他們沖出天市垣,蘇云仰頭看去,只見一輪夕陽掛在西方的天空上。
而在天市垣中,已經是黑夜了。
“天市垣的時空,果然偏轉了三個時辰。”
蘇云看了看自己的大黃鐘,向薛青府道:“前輩,天市垣應該有扭曲時空的作用。”
“何止扭曲時空?”
薛青府笑道:“更關系到長生的奧妙呢。傳聞若是能夠解開天市垣的奧秘,成為仙人長生不老也不在話下!”
蘇云好奇道:“前輩對天市垣一定知道些什么,對不對?”
薛青府目光閃動,笑道:“我只知道天市垣里埋葬的秘密,就算是用一輩子去挖掘,也挖掘不完。”
龍驤一路疾馳,在太陽落山前終于來到朔方,在龍驤在城中狂奔,朔方道路上的劫灰燈被點燃的時候,他們來到了杏林藥材鋪。
蘇云縱身躍下,攙扶著薛青府從馬背上下來,又將龍驤拴在燈柱上,道:“董醫師是文昌學宮的醫師,手段極高,定能治愈圣人之疾。”
薛青府爽朗笑道:“我年事已高,與老神仙、神王相爭,將他們打得重傷,就算不能完全治愈,我也沒有什么遺憾了。那龍驤,你怎么拴起來了?東陵主人不是讓你把它放回去嗎?”
蘇云面不改色道:“我怕它不認識回去的路。改天我去天市垣時,定當親自送上門,這才放心。”
薛青府跟隨他走入藥材鋪,哈哈笑道:“這匹馬,你留不住的!”
蘇云笑而不語。
藥材鋪中,董醫師為薛青府診斷一番,道:“圣人曾經留過洋吧?我看你自救時用的醫術,有許多色目人的手段。”
薛青府道:“早年留過洋。我可能是最早那一批留洋的人。”
董醫師用銀針為他取血,把血瓶放在一旁,道:“原來如此。我曾聽過圣人的不少事跡,只是不知道圣人還曾經去過海外。”
薛青府目光落在那血瓶上,道:“念國家危難,不得不去。”
池小遙上前,把血瓶取走,向蘇云悄聲道:“你失蹤了三天,去哪兒了?課也不上,家也不回,你家里的小妖精們擔心死了,非要把我留下來過夜,他們才敢睡!”
“我隨薛圣人去了一趟天市垣,拜會了神王和童家老神仙。”
蘇云納悶道:“花二哥呢?他沒有回家?”
“被靈岳先生帶走了,不學好,聽說還去逛青樓。”
池小遙啐了一口,道:“靈岳先生教他,說什么食色性也,結果到青樓的第一天就被雷劈了。大冬天的,一道霹靂落下來,把樓頂都打穿了。還是青樓的人送到這里來醫治的,剛醫好便被靈岳先生接走了。”
蘇云呆了呆,想象憨厚老實的花二哥跟著靈岳先生逛青樓遭雷劈的場景,便不由一陣頭大。
池小遙取來銀針,又道:“你逃了三天課,晚上我去山水居,給你補一補課。”
蘇云點頭,伸出胳膊。
池小遙用銀針取血,扎了一下,卻沒能扎穿,不由輕咦一聲,贊道:“師弟,你的身體已經與我差不多了,進步真快。”
她鼓蕩氣血,灌注銀針,總算扎入蘇云的皮膚。
池小遙取了一小瓶血,轉身去拿薛青府的血瓶,突然輕咦一聲,悄聲道:“師弟,快看。”
蘇云看去,只見盛放薛青府的血瓶此刻變得滾燙,里面的血液咕嘟咕嘟的沸騰起來!
短短片刻,那一小瓶血液便被燒掉了大半!
蘇云轉頭看向薛青府,薛青府渾然無覺,正在與董醫師有說有笑,心中默默道:“與東陵主人有同樣的城府,東陵主人是竊國大盜,稱帝的存在,那么你呢薛圣人?”
“聽說老無人區的神王來歷不正,他并非是天市垣真正的主宰。天市垣真正的主宰,是有著仙家血脈的人。”
薛青府目光溫潤,笑道:“據說仙家血脈這一支傳承者,是跟隨天市垣一起墜落到這個世界,他們這一脈的人被稱作仙體,他們是能夠駕馭仙術的人。董醫師是否見過這樣的人?”
董醫師搖頭道:“不曾見過。圣人見過嗎?”
薛青府搖頭道:“我也不曾見過。但仙術我見過。神王曾經在我面前施展過仙術,他施展仙術之后,手臂便會炸開,人也會因此重傷。”
薛青府繼續為他醫治,眼睛瞇成一條縫,驚訝道:“竟有此事?那么神王豈不是無法動用仙術?”
“他有一種法門,可以讓肢體快速生長,但極為損耗元氣。”
薛青府悠悠道:“當年我鎮壓老無人區,與他大戰一場,我接下了他的仙術,迫使他不得不服輸。他告訴我,他的神王之位是從最后一個仙體手中奪來的。那人是個孩童,他從那個孩童手中騙取了仙術,奪了其神王之位。”
董醫師打開自己行醫攜帶的木頭箱子,手放在箱子里,瞇著眼睛露出笑容,道:“圣人跟我說這些做什么?”
薛青府低聲道:“因為,我發現了那個擁有仙體的孩童。”
董醫師握住箱子里的靈兵,手背綻起青筋,淡淡道:“薛圣人以為,那個孩童是誰?”
“就是他。”薛青府向蘇云努了努嘴。
董醫師怔了怔,放下靈兵,取來幾根銀針,道:“圣人躺好。”
他通過銀針把藥送入薛青府體內,道:“圣人先回去歇息,你的傷要根除,需要四五天時間,今后每天下午來一趟。對了,圣人應該不會欠我藥錢吧?”
薛青府起身,活動身體,贊道:“真是神醫,這手段非同凡響。董醫師放心,我明日來時帶來藥錢。”說罷,飄然而去。
池小遙把已經燒干的血瓶遞給董醫師,董醫師眼角跳了跳,眼睛又習慣性的瞇了起來,道:“接下仙術?這世間不可能有人能接下仙術,圣人也不行,除非…”
蘇云眨眨眼睛,聲音放低,模仿他的聲音:“除非什么?”
“除非他也會仙術…”
董醫師突然醒悟過來,瞪他一眼,揮了揮手,道:“你早點回去!少來摻和此事。”
池小遙連忙道:“先生,師弟這幾日逃課,我去給他補課!”
董醫師揮了揮手。
蘇云和池小遙興奮的往外走,蘇云笑道:“學姐,我得了一匹馬,可快了,颯若流星!你上來,咱們在城里兜兜風,再去文昌學宮!”
宅豬: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