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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番外6:阿禾的背景,容歷護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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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時下了一場雨,下得毫無征兆,路面濕滑,將一支攀巖隊困在了長白山里,消防大隊早上七點就趕到了山下,長達五個多小時的救援工作已經在收尾了。

  “小隊長。”

  蕭荊禾是消防總隊三分隊的小隊長,包括她,三分隊有十二個隊員,她是唯一的女性,也是隊里年紀最小的。

  她身上穿著防護衣,山里水汽重,帽檐下的一雙眼睛含了水汽,個子很高,也瘦,腰帶掐出一截小蠻腰,細得一只手能環住,短發都別在耳后,很利索。

  “怎么了?”

  田光小跑過來,臉上的泥水都沒有擦:“有個女的在找小松麻煩。”

  她沒說什么,親自過去處理,還沒走近,就聽見女孩罵罵咧咧的聲音。

  “把們領隊叫來,我要投訴他!”

  蕭荊禾讓隊員退后,她上前:“投訴他什么?”

  冤家路窄,是熟人。

  女孩很年輕,約摸二十出頭,穿一身橘色的運動套裝,頭發綁成了馬尾,腰間背了紅色的小腰包,整個人俏生生的,且面相柔美,就是獨獨眼神凌厲,一見是蕭荊禾,臉色更加不善:“關什么事?”

  她指了小松,言簡意賅:“他歸我管。”

  女孩瞪了小松一眼,語氣越發咄咄逼人:“他手不規矩,趁救援的時候占我便宜。”

  蕭荊禾沒管她的說辭:“小松說。”

  小松與她同年,還不滿二十五,剛結束實習,這是他第一次正式出任務,她知道他是個什么性子,隊里最老實的一個。

  他紅著眼眶,搖頭:“小隊長,我沒有。”

  “說沒有就沒有?”女孩振振有詞。

  蕭荊禾看她:“說有就有?”氣定神閑的,問了句,“有證據嗎?”

  對方一噎,紅了臉,急眼道:“我、我的同伴看到了。”

  蕭荊禾往后面掃了一眼:“誰看到了?”

  聲音不咸不淡,可氣場渾然天成,都是年輕的男女,一時被鎮住了,沒人作聲。

  女孩見狀,瞪了同伴一眼,嘴硬道:“他還刮壞了我的包!”

  蕭荊禾看了一眼她腰間的小包,拉鏈處的確被刮破了一道口子,她看小松,讓他說。

  “是我刮的。”小松擦了一把臉上的泥水,“為了救她上來,套繩索的時候刮到了。”

  “沒話說了吧。”女孩肆無忌憚地打量小松身上那一身沾了泥的救援裝備,目光里毫不掩飾她的嘲弄與鄙夷,“我這個包是限量款,十多萬,他賠都賠不起。”

  消防員的工資確實賠不起,這不,找麻煩來了。

  “他是刮了的包,可他也救了的命。”蕭荊禾平鋪直敘地問,“的命就值十萬塊?”

  她上前,把那價值十萬的包從女孩腰上卸下來,拉開拉鏈,將里面的東西全部倒出來。

  對方惱羞成怒:“干什么?”

  她從工具包里拿了把瑞士軍刀,一刀刮下去:“十萬塊我賠了。”她扔了包,慢條斯理地瑞士軍刀放回工具包里,抬頭看了小松一眼,“把她給我扔下去。”

  小松遲疑。

  女孩氣急敗壞地喊:“蕭荊禾,敢!”

  蕭荊禾的脾氣不算好,忍不住了通常就不忍,她上前,抬起腳,一腳把人給踹下了斜坡。

  這女孩不是別人,是她繼母的女兒,蕭若。

  下午,蕭荊禾剛回消防總隊,就被公安七局的劉副局叫去談話了。

  “道個歉,這事就這么過了。”

  斜坡不高,人沒受傷,可她到底踹了人,身為消防員,打人是大忌。

  她臉上沒什么表情:“要是不道歉呢?”

  劉副局為難:“事情要是鬧大了,對、對我們消防總隊的名聲都不好。”不管理由什么什么,過程怎么樣,旁人只會看表面。

  砰的一聲,門被踹開了。

  劉副局臉立馬拉下去:“聞崢,進來干嘛?我叫進來了嗎?”

  他沒關門,進來,拉了把椅子坐下:“這件事荊禾沒有錯,她不用道歉,有什么問題跟我這個大隊長說,我負責。”他扭頭,對蕭荊禾說,“先出去。”

  她思忖,起身出去了。

  約摸二十分鐘,聞崢才從劉副局的辦公室出來,已經六點半了,蕭荊禾沒走,還在門外。

  聞崢沒說別的:“怎么還不下班?”

  她說:“謝了。”

  他剛從火場回來,身上還穿著消防防護服,因為材料特殊,有些熱,脖子上都是汗,他邊走邊脫外套,隨口問了句:“腳呢?”

  她腳踝崴了,忍著疼,走路一點異樣都沒有,不知道他是怎么發現的。

  “沒事。”

  聞崢停下,回頭看了一眼她的腳:“救援的時候傷的?”

  她說:“踹人的時候傷的。”

  總是這樣,一本正經地開玩笑。

  他從口袋里摸出一個瓶子,放在桌上:“別跟隊里那群大老爺們一樣,是女孩子,仔細點那身皮肉。”

  蕭荊禾失笑。

  她當初剛進消防隊的時候,就是分在了聞崢的二隊里,他對她說的第一句話是:在我的隊里,不分男女。

  這件事情還是鬧大了,有人把視頻放到了網上,內容被剪輯過,女孩沒有露臉,指控消防員逾越,然后遭人刮包,并被踢下斜坡。

  網上的留言一邊倒,全在指責踹人的女消防員。

  “消防員就能這樣踹人?”

  “這么野蠻,還是個女的。”

  “回家生孩子做飯去吧。”

  “現在的救援消防部門,架子越來越大了。”

  “為什么打馬賽克,太丑了見不得人嗎?”

  LH創投的總部坐落在帝都最繁華的市中心,二十七層樓高,一到傍晚,接連大片大片的晚霞,從落地從前灑落片片淺紅。

  二十七層,是容歷的辦公室。

  電話響,他放下手里的文件:“喂。”

  是霍常尋:“出來喝酒。”

  霍常尋開了個游戲公司,他一周只上三天班,其余時間就游戲人間,不過,玩歸玩,他的公司照樣被他玩進了五百強。

  容歷惜字如金:“工作。”

  “工作啊,”霍常尋拖著語調,話里調侃的意味很足,“媳婦被人欺負了,還有心思工作?”

  筆尖突然頓住。

  “說清楚。”他放下筆,拿了外套起身。

  秘書剛好過來提醒:“容總,開會資料已經準備好了。”

  “推了。”

  扔了兩個字,他走得很快,出了辦公室。

  秘書詫異不已,他進公司五個年頭,這應該是容總第一次放人鴿子。

  晚上七點,蕭荊禾到了蕭家。

  是保姆林秀開的門:“大小姐來了。”

  林秀在蕭家做了十幾年,剛來時,蕭荊禾的母親還沒有去世,她們是老鄉,都不是帝都本土人。

  蕭荊禾問候了一聲,換了鞋進屋。

  “還敢來。”

  蕭若正依在玄關的強上,憤憤地瞪著蕭荊禾。

  嗯,好手好腳,還有力氣撒氣,是她喘得輕了。蕭荊禾直接越過她,進了客廳。

  繼母趙月瑩從廚房出來,手里還端了一盤菜,樣貌柔美,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笑起來溫柔似水:“若若,怎么這么跟姐姐說話呢。”

  “姐姐?”蕭若嗤笑,“她都恨不得一腳踹死我,這樣的姐姐我可不敢要。”

  蕭荊禾懶得搭話,往沙發上一座。

  對面,蕭家的老太太瞥了她一眼,沒搭理,繼續給孫子剝葡萄。

  趙月瑩進門的時候帶了一對龍鳳胎過來,都跟蕭長山姓,蕭若是姐姐,還有個男孩,蕭長山取名堂居。

  這對姐弟只比蕭荊禾小了八個月。

  蕭老太太重男輕女,蕭荊禾的母親身子不好,只得了一女,而且性子安靜內斂,老太太一直不喜歡這個兒媳,自然也不喜歡長孫女,倒是二婚嫁進來的趙月瑩嘴甜會體貼人,很得老太太歡喜,尤其是趙月瑩的兒子,老太太當心肝來疼。

  趙月瑩掛著一副溫柔的笑:“姐姐她也不是故意的,誰讓耍小性子惹她不高興了。”

  蕭若氣惱:“媽,怎么還說我,動人的可是她。”

  這時,蕭長山從書房出來,還穿著正裝,快五十的人,保養得很好,看上去儒雅斯文:“行了,都別吵了,坐下吃飯。”

  他們一家五口去餐廳落了座,今天是蕭老太太的生辰,蕭長山開了個房地產公司,在帝都也算得上富貴,老太太又愛面子,中午便在酒店大辦了壽宴,晚上就只有自家人。

  蕭荊禾把禮物放下:“我還有事。”

  見她沒有坐下,蕭長山冷了臉:“現在我都請不動了是吧?”

  她蹙了蹙眉,坐下了。

  林秀姨幫她拿來的碗筷。

  “網上的新聞我都看了。”蕭長山說,“正好,趁這個機會,把消防員的工作都辭了。”

  蕭氏地產的老總,看不上消防員的工作。

  這時,老太太已經拆開了禮物盒了,隨手把盒子往桌上一扔,撂了臉色:“這種便宜貨讓我怎么戴出去。”

  便宜貨?

  倒也是,蕭長山的父親中年發家,老太太過了二十多年富貴日子,眼界高,雖沒什么文化,卻愛和一群名流老太太往來,可本性難移啊。

  老太太眼珠子一轉:“外公不是留下了很多畫嗎?送我一幅吧,我拿出去也有面子。”

  蕭荊禾的外祖父是國內一級國畫大師,他留下的畫不多,可每一幅都是有市無價的。

  她一直沒開口,這才出了聲,言簡意賅,不帶一點表情:“不行。”

  老太太當即就惱了:“脾氣還真是越來越大了,出去住了幾年,連我這個奶奶都不放在眼里了?”

  蕭堂居也幫腔:“不就是一幅畫,外公留下那么多,送奶奶一幅都不舍得?”語調陰陽怪氣的,“再說了,那也不是一個人的東西。”

  蕭堂居相貌似母,就一雙眼睛,像他爹。

  “那些畫還存放在藝術博物館嗎?”趙月瑩突然問了一句。

  蕭荊禾看她。

  趙月瑩立馬笑道:“我沒有別的意思,我聽幾個朋友說,現在的博物館都是盈利性質的,寄放在那里還不如拍賣出去。”

  一個兩個的,都惦記著她手里那幾幅價值連城的畫呢。

  “啪。”

  蕭荊禾把筷子擱下了。

  她抬頭,目光冷了:“都說夠了?”她撿了根筷子,在手里轉著:“我今天會過來,是想省點麻煩,不是來聽訓的。”

  老太太正要發難。

  蕭荊禾淡淡看了她一眼:“陳女士,別再去消防總隊鬧,丟的是自己的人。”

  老太太沒念過多少書,學了這么些年,也沒學到上流社會的氣度,就學來了一身架子,性子潑賴得很,去年生辰,蕭荊禾沒出席,老太太沒弄到畫,心里窩了火,便親自去了一趟消防隊。

  老太太被下了面子,氣得面紅耳赤,蕭荊禾繼續:“還有蕭先生,”她看向蕭長山,“我從事什么工作都是我的事情,省省力氣,別管了,也管不了。”

  氣氛徹底僵了。

  這幾年蕭荊禾和這邊關系很淡,但也沒像今天這般,一句都不饒人。

  “至于我外公的畫,不勞們費心了,是爛掉還是賣掉,處置權都在我。”她起身,目光落在蕭若身上,輕描淡寫似的,說,“同一誹謗信息被點擊、瀏覽次數達到5000次以上,或者被轉發達到500次以上,可以判定為誹謗情節嚴重,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剝奪政治權利。”

  蕭若被她的話搞懵了。

  蕭荊禾很耐心,最后慢條斯理地提醒:“微博可以不刪,找個好點的律師,別被我贏了官司。”

  她哪是軟柿子,可不是想捏就能捏的。

  蕭若已經被嚇白了臉了,她平日里張牙舞爪,因為是蕭氏地產的千金,也沒誰給過她教訓吃,哪里被人這么治過。

  “荊禾,別跟妹妹較真。”趙月瑩一幅和事老的態度,“她跟鬧著玩的,都是一家人——”

  蕭荊禾聽不下去了,打斷了:“別裝了,演技又不好。”她拉了椅子,“們慢用,我先走了。”

  “給我站住!”蕭長山撂了筷子,雷霆大怒。

  蕭荊禾當沒聽見。

  咣的一聲,一只碗砸在了她腳邊,碎片濺得到處都是。

  “目無尊長,這就是荊家的教養?”

  她停下了腳,回頭,冷眼看著蕭長山:“跟我談教養?”她指蕭若,“她,”又指了蕭堂居,“還有他,都是誰的種,敢去驗一下嗎?”

  蕭長山臉色驟然青紫了。

  當初她母親過世時,她只有九歲,不到三個月,趙月瑩就帶了一雙八歲的龍鳳胎進門,龍鳳胎生得像母親,唯獨眼睛不像。

  老太太那般重香火的人,怎么可能把別人的孫子當做掌中寶。

  屋外,月光已經藏進了烏云里,不知道何時,細雨綿綿。

  出了蕭家別墅,她走了一小段路,別墅區的晚上沒有車輛,安靜地能聽見雨聲,她蹲下,揉了揉腳踝,真痛啊。

  四月的雨冷冰冰的,砸在臉上生疼。

  路燈昏暗,一把傘遮在了她頭頂,然后是一道影子,籠了過來,她抬頭:“為什么在這?”

  他說:“來找。”

  是容歷,她的夢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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