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初瞥了風澈一眼,說人家是老油條,他自己也是!
“收獲不淺。”江月初道。
“哦?月兒說說。”風澈似乎微微感興趣的說。
江月初道:“煉丹大賽的復賽會在鐵斧龍山舉行,我已經準備參加了。”
風澈眼神微動,“煉丹大賽我知道,早在幾個月前就已經開始了,你直接參加復賽,莫不是東門敬給你行了方便?”
江月初點頭。
風澈呵的笑了一聲,“他倒是會利用機會,憑白得你一個人情,除此之外呢?還有別的嗎?”
江月初看了看他,慢慢道:“江牧沒有死,現在他應該也在鐵斧龍山。”
風澈默了…他當然知道江牧沒有死,只是這件事還是傳到江月初耳朵里了。
“月兒可是想讓他死?”風澈問道。
江月初搖了搖頭,“我現在還不知道。”
其實她并沒有與江牧正面對上過,江牧并不知道她就是暗中殺他的人,就算有江萬濤在,江萬濤也不會說的,畢竟他身上還有更大的秘密。
江牧現在在哪里她還不知道,追上門去殺人,反而會壞事。
只是…不知道江牧會不會醒來,會不會出現在煉丹大賽上。
總之,不管會不會,這次煉丹大賽,她都不能用大易針法了,這里有很多人熟悉大易針法。
“我看,月兒不必擔心。”風澈卻是說道,“就算江牧他命大,醒了,他若是妨礙到了月兒,我幫你殺他。”
江月初頓時看向風澈,這廝,他知不知道殺江牧意味著什么,如此云淡風輕就說出口了!“你也不怕惹禍上身。”
風澈道:“我倒想嘗嘗惹禍上身是什么滋味了,你不是總說我太逍遙了嗎。”
江月初白了他一眼。
“還有一件事,獄魔殿出現了。”江月初道。
“哦。”
“你是不是聽說了?”江月初見他反應如此平淡,不由的問。
風澈抬眸,“是阿,聽說了。”
江月初怒視風澈。
而風澈頓了頓,怎么還有種心里有鬼的感覺?他何時如此不淡定過?他不由的問道:“月兒為何這樣看我?”
江月初道:“你既然已經知道了,怎么也不跟我說?我今天就是因為太好奇有些人在議論些什么,才去了傭兵公會。”
風澈恍然大悟,原來江月初為的是這般…“是我不好,我還以為月兒對這種閑事并不關心。”
江月初卻道:“這哪里是閑事?獄魔殿能引起五國朝野震動,自然應該知道,況且,說不定我還遇到過獄魔殿的殺手。”
風澈眉心跳了跳,“怎么可能?獄魔殿的殺手不會空手而歸的。”
江月初陰惻惻的看一眼風澈,危險的說:“你這話是說…我應該死在那些殺手的手里?”
風澈立即搖頭,“當然不是!獄魔殿的殺手不會師出無名,也不會空手而歸,月兒如此人見人愛,獄魔殿怎會派殺手殺你?”
江月初道:“當時還在西川郡,許是公孫瑤芝雇的,那些殺手很強,被我制住之后直接自殺了,我便沒問出什么。”
風澈卻輕輕哼了一聲,“公孫瑤芝那種人,怎請的動獄魔殿的殺手,月兒想多了。”
江月初古怪的看了一眼風澈,總覺得他這篤定的語氣哪里不對,“你似乎對獄魔殿很了解。”
風澈這才笑了起來,道:“我云游五國,自然比別人知道的多一點。”
江月初點了點頭,倒是沒往深處想。
過了一會,她又道:“你說,七皇子會被殺嗎?”
風澈點了點頭,“七皇子必死。”
“你為何如此肯定?”江月初問道。
風澈道:“千里血中列明了他的罪狀,除了要求他散盡家財、主動流放之外,還讓他自宮,那位七皇子大概、一條都做不到。”
江月初有些詫異,她還是剛知道千里血中是這樣要求的,的確狠毒!
“如此說來,獄魔殿就不是想讓他悔改,原本就是想讓他死吧!”江月初道,“那黃帝呢?他不會管嗎?不是說帝王之威不容挑釁嗎?”
風澈勾了勾唇角,“獄魔殿之威也不容挑釁,而且,我不是說了嗎,黃帝又不是只有那么一個兩個兒子。”
江月初無言以對。
她把今天拿回來的靈草都擺了出來,準備煉制丹藥。
風澈在一旁看著,問道:“月兒可需要護法?”
江月初道:“你若實在閑的沒事干,也可以幫我護法。”
“呵…行,我閑,我求著給月兒護法,這樣行了吧?”風澈笑了,讓江月初主動請他,那太難了!
黃昏時,江月初的丹藥已經煉制好了,她一刻都沒有等,直接去了影月商行。
不過這一次,風澈也跟她一塊去了。
影月商行的掌柜的見江月初是來送丹藥的,格外慎重,他道:“六爺吩咐過,若是姑娘送來的是丹藥,便請姑娘親往宮中。”
若是換作別的情況,江月初可能也就拒絕了,可這是毒丹,她也不是很放心,便答應了。
風澈和江月初乘坐掌柜的準備的馬車,從宮中的側門進去。
皇宮之中尤其肅穆,四下安靜,戒備極其森嚴。
只是走在這路上,江月初都有種喘不上氣來的感覺,太壓抑了!也不知道這宮里的人們每天是怎么過的!
放下了簾子,江月初也不好奇了。
“失望了?”風澈看了過來。
江月初點了點頭。
風澈道:“世人只羨慕宮中榮華,可除了榮華之外,這里什么都沒有。”
不多時,馬車停下,二人又步行了一陣,才來到六皇子宮中。
夙樾似乎也是剛剛回來,江月初他們進門時,夙樾剛剛解下他的披風。
這房間里生著炭火,常人待一會便會熱的發汗,夙樾卻沒反應,甚至膝上還蓋著毯子。
“你們來的比我想象中還快。”夙樾說道。
江月初取出了丹藥,道:“救命的事自然要快。”
夙樾接過丹藥,問也不問,直接便打開蓋子吞下去了!
江月初連句話都沒來得及說,見他如此迅速,忍不住道:“這么著急,還以為你吃的是什么靈丹妙藥,而不是毒藥。”
夙樾道:“對我來說,它就是靈丹妙藥。”
江月初嘆了一聲,既然夙樾已經服了藥,她便只能等著藥效發作了。
果然,過了一會,夙樾神色有些不對,身體微微顫抖起來,蒼白的臉上留下大滴大滴的汗水,只是他還忍著。
江月初飛出幾根銀針,種入他體內,幫他減輕痛苦。
半晌,夙樾的臉色終于好了一些,他看著江月初笑了笑,似在感謝。
直到他的藥效穩定,江月初才收回了針,忍不住再次強調,“服用這種丹藥只是權宜之計,不能有第二次了,你還是要盡快安排時間。”
夙樾滿口答應。
“這么晚了,月兒,我們也別打擾子言休息了。”風澈這時說道。
夙樾好笑的看了一眼風澈,那眼神,只可意會。
不過江月初也是這么想的,她正打算告辭的時候,夙樾卻道:“你們別急著走,我還有一事,需請你們幫忙。”
“嗯?何事?”江月初問道。
夙樾壓低了聲音,道:“是關于雪漠公主的,她人雖死了,但是留下了這個。”
說著,夙樾把一張透著斑斑血跡的羊皮卷鋪在了桌子上。
江月初湊過去看了看,卻見那上面有許多線條,還有許多晦澀的符文,有些說不出的神秘,她不由的說:“這看上去像法陣,又似乎不是。”
風澈卻是用他慣有的慵懶道:“這是言靈陣,算是法陣的一種,用來預測特定的事情。”
江月初只知道風澈對各種針法很有研究,卻沒想到他連言靈陣都懂!
夙樾笑了笑:“我就知道你認得這些東西,那你能否看得出,這言靈陣預測的是什么事?”
風澈指了指羊皮卷上那明顯的鬼火符文,道:“測的是生死,而且這張羊皮卷既然留下了,說明結果已經有了,如果這是雪漠公主的,這倒是有趣了…”
江月初微微沉吟,頓時想到了關鍵,接著道:“不是說雪漠皇室的人預測未來的能力厲害的很,幾乎是百測百靈嗎?雪漠公主既然給自己預測過生死,難道沒測出來自己會被殺嗎?”
風澈點了點頭,“所以說有趣。”
夙樾又道:“而且,我本想看看雪漠公主的尸身,但是雪漠人堅決不肯,只好偷偷的去了,月初可否隨我一起去?”
風澈挑眉。
江月初卻道:“我自然沒問題。”
夙樾這才道:“如此便好,今夜你們都別回去了。”
“為何?”風澈問道。
夙樾慢慢解釋道:“雪漠公主的棺槨停在一處別院,只是,雪漠人不許任何人靠近她的棺槨,我只是直覺有異,想著一探究竟才好,不過我們都不能大搖大擺的去,只能等夜深之后,悄悄潛進去了。”
原來如此…
江月初和風澈自然是幫忙了,三人就待在夙樾房中,靜待夜深。
江月初覺得無聊時便干脆用了夙樾的書桌作畫了,夙樾和風澈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不知不覺,已是三更十分。
三人都披了夜行衣,隨夙樾潛入夜中。
夙樾對皇宮很是熟悉,避開了所有的守衛,一路到了那個偏僻的別院。
那別院布置成了靈堂,里外都白森森的,雪漠人都是一身的白,頭上都裹著白布。
三人摸到墻頭,探頭望向院內,院子里的人不少,但都睡了,靈堂內只留著幾個人,想必他們不會想到,在這深宮內院當中,還會有人夜半造訪吧。
江月初收斂氣息,左右看了看風澈和夙樾,萬萬沒想到她竟然在皇宮里做了賊。
不過,這情形卻意外的熟悉,當初三人在冀北城的驛館也曾偷偷摸摸的找過鄭古,不過始作俑者從風澈變成了夙樾,恍惚間,一切未曾變過。
“發什么呆,進去了。”風澈輕輕敲了敲江月初的頭頂。
江月初這才躍進墻內,三人循著暗處,悄聲無息的進了靈堂。
躲在橫梁之上,看清了下面的人,四個人,雖然不多,但是四人都是筑基期的修為,而且很警覺,四人的位置又分別在那水晶棺槨的四個角,不太好處理。
三人相視一眼,風澈和夙樾的意思是兩人各解決兩人,江月初去開棺槨。
江月初卻搖了搖頭,他們兩人解決那四人倒是沒問題,但是事后必定會有麻煩。
“我來。”江月初在神識中說道。
只見她伸出手,指尖凝出黃豆大小的一滴水珠,嘴唇微動,不知念了什么,隨后猛的將水珠彈了出去!
那水珠在空中裂開,只有丁點水滴濺在了四人的臉上,因為那四個人就只有臉是露出來的。
只有一個人摸了摸臉,“什么東西?”
可一摸之下什么都沒有。
另一人道:“別疑神疑鬼了,睜大眼睛,如果出了岔子,我們四個都得死。”
可說著,那人便打了個哈欠。
其他三人也先后哈欠連天,還不待四人反應過來,一個個便軟軟的倒下了!一點征兆都沒有!
夙樾三人從橫梁上無聲落下,看了看四個睡的毫無知覺的人,夙樾詫異道:“月初你下了什么藥?”
江月初卻淡淡的說:“不是藥,是蠱,這種蠱叫一夜蠱,是很可愛的蟲子,天亮后就死了,而這四個人只會覺得自己睡了一覺,什么都不記得。”
夙樾第一次聽說蠱還有可愛的!也是剛剛知道,江月初還會用蠱!這對他的沖擊可不小,他確認一般的問:“你會用蠱?”
江月初只含糊的說了一句,“會一點吧。”
場合不對,夙樾不便再問。
風澈卻是挑了挑眉。
“的確是個好東西,下次我失眠的話,月兒給我下一個?”風澈玩笑道。
江月初也沒聽過這種要求,一聽到蠱蟲,誰不是退避三舍?只有風澈上趕著來。
“我給你下十個都行。”江月初道。
而夙樾已經走到了水晶棺槨前。
那棺槨不光是水晶的,還貼著雪漠特有的冰封,從內到外都透著寒氣,夙樾的臉瞬間白了許多!
江月初幾步上前,把夙樾推到一邊去了,他的身體碰不得如此厲害的冰封。
夙樾臉色緩和許多,他道:“風澈,這冰封若是打開,你能重新印上去嗎?”
風澈道:“可以。”
雖然有風險,但既然來了,這棺槨是一定要開的!
“打開吧!”夙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