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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路遇兇殺

  夜里,二人還在林子里,這森林綿延幾千里,至少也要三天才能出去,也就是說,至少三天后他們才能去到一下個有人的地方。

  江月初躺在馬車里,風澈則是躺在車頂。

  夜風吹拂,江月初睡了一會,感覺沒有那么疲憊了。

  一整天都在練習使用簫禾,成效當然是有的,至少她畫出的東西跟自己心里想的很接近了,只是怎么讓花花草草維持生機,還是沒有進展。

  不過另一個收獲是,她掌控乾坤珠的能力倒是突飛猛進,自己和簫禾好像組成了一個新的修煉的周期,周而復始,那么多次下來,自己竟然受益匪淺。

  她掀開車簾向外看去,黑漆漆的,但是能聽到四處都是蟲鳴,還有偶爾的風吹草動,空氣中是熟悉的草木泥土的香味。

  如此安靜,心也是靜的,許久不曾有過這樣的感受了。

  “醒了?”頭頂忽然響起風澈的聲音。

  江月初抬頭看去,見風澈正好探出頭來,墨發垂下來,笑呵呵的。

  江月初道“你在上面舒服嗎?”

  風澈笑道“我若說不舒服,月兒請我去馬車里嗎?”

  江月初難得好心的點了點頭,“對。”

  風澈一愣,身形一閃,立刻跳了下來,他站在地上舒展了一下身體,整理整理衣服,反而不敢進去了,他看著江月初,“四下無人,又是月黑風高,你我孤男寡女,月兒,你當真要請我進去?”

  江月初看了看風澈那心里有鬼的樣子,暗自翻了個白眼,轉身調下馬車。

  “想什么呢,你身嬌體貴,讓你睡馬車里舒服,我睡這。”說著,江月初已經躺在車頂了,鄙視的瞥了一眼風澈,語氣怪異的重復“四下無人,月黑風高,孤男寡女?”

  風澈摸了摸鼻子,站在原地,笑都笑不出來了。

  這哪是他想的多?明明是江月初的想法太有別于常人了啊。

  “咳,月兒又捉弄我…你快下來,外面有蟲子,回你的馬車。”風澈道。

  “有蟲子也不會咬我,這挺好的。”江月初道。

  風澈見江月初的確不想挪窩,便輕輕一躍,也回到了車頂,屈起一條腿坐著,風澈看向江月初,“說實話,月兒你就是想陪我吧?”

  江月初脫口而出道“你能不能不要那么自戀?”

  風澈也道“那月兒就不能配合一下我,也讓我高興高興。”

  江月初不說話了。

  過了一會,她有些回憶的說“我從小,就是在林子里長大的,我們的林子有有一條很寬很寬的江,冬天的時候,我們要到江北,夏天的時候,我們要去江南,因為那條江總是會朝著一個方向決堤。

  過江的時候,我們通常要走一個月,會露宿在林子里,就像這樣,但比這里危險多了,因為那里有很多猛獸,不過我從來不怕,因為爺爺會保護我。”

  風澈聽著,他仿佛能看到另一個陌生而遙遠的世界,生活在江月初的心里,構成了她所有的神秘。

  風澈更知道,江月初無比依戀那個世界,因為每當她提到過去,眼神都清澈的像水,那是她最放松的時候。

  “我也會保護你。”風澈忽然道,他笑著,“從這里到鐵斧龍山,還有更遠的路,我都會保護你。”

  “為什么?”江月初問道。

  風澈笑著說“因為我是你的風哥哥啊。”

  之后兩人繼續上路,風澈接著教江月初畫畫,而江月初就在不斷的練習畫畫和使用簫禾。

  偶爾停下來吃點東西,風澈現在已經能把一手蜂蜜烤肉做成他的招牌了,所以吃東西也算是兩人的樂趣。

  “一會接著上路,順利的話,今天晚上能到武玉江城,我們兩個誰都不用睡車頂了。”風澈道。

  “唔。”江月初嘴里咬著肉,含糊的應了一聲。

  而風澈抬頭看了看她,見她吃的那么投入,不禁莞爾。

  下午,馬車飛馳,的確挺順利。

  出了那深深的林子,站在高處遠望,夕陽西下,城郭隱約可見,兩人不由得相視一笑。

  從這里開始,再經過三座城池,便是鐵斧龍山。

  進城之后直奔客棧,風澈要了兩間上房,知道這一路風塵仆仆,總比不上客棧里干凈舒適,風澈便沒再打擾江月初,自己回房去了。

  而江月初這才把墳山老祖放出來,讓她去放風,不然她那暴脾氣都快壓不住了。

  窗戶一動,墳山老祖一陣風似的消失了,江月初也不問她去哪,反正她又不是小孩子,自己認路。

  舒舒服服的沐浴之后,江月初一夜好眠。

  結果,第二天一早吃飯的時候,便聽說了一個驚人的消息!

她坐在窗邊,剛開始只是零零碎碎的聽到一些片段,直到在聽到“墳山老祖”四個字時,江月初忽然轉身看向旁邊的一桌人,問道  “幾位道友,你們剛剛是在談論什么事情?什么墳山老祖?”

  那桌人一看,卻見他們對面是一男一女兩個神仙似的人物,男的白衣勝雪,風流雅致,女的仙姿玉色,空靈如畫,不由的說話也客氣許多。

  “你們還不知道嗎?昨天夜里發生了一件大事!六皇子的迎親隊伍路過武玉江城,皇子妃卻在昨天夜里被人殺了!

  而且是直接擰下了頭顱,掛在了城門外,今天許多趕早出生的人們都看到了!新娘的嫁衣還被扒下來燒了,總之,慘不忍睹啊!

  出了這么大的的事情,竟然沒有抓到兇手,有人便說是墳山老祖干的,因為墳山老祖當年就喜歡找大婚的男女下手,燒了喜服嫁衣,還要把新人的頭顱掛在城外!

  墳山老祖閉關多年,也不曾聽說有這種事情發生,可昨夜就鬧了這么一出!聽說墳山老祖最近出山了,甚至殺了丹皇江牧!”

  江月初皺起了眉。

  風澈卻是拍拍江月初的手,笑著問那桌的人“六皇子不是夙樾嗎?他什么時候要成親了?怎么也沒聽說?”

  那人道“是阿,我們也是前幾天才知道的,皇家結親,哪能輪的著我們說三道四啊,不過六王妃可是從雪漠遠嫁而來,是雪漠的公主,這還沒到鐵斧龍山就丟了性命,唉,雪漠人睚眥必報,如今死了公主,不知道會怎么報復呢。”

  江月初轉過身去,捧著碗里的茶,卻完全不想喝了,起身便走。

  風澈立刻跟上。

  回到屋中,江月初關上門就召喚墳山老祖。

  風澈一閃身便擠進來了,差點被江月初拍在門外。

  一陣紅色的風吹了進來,墳山老祖立在地上,身上帶著些許血腥味。

  江月初一言未發,直接把將墳山老祖捆了扔在墻角,祭出十幾跟銀色的長針,瞬間刺入墳山老祖體內!

  只見墳山老祖惡狠狠的盯著江月初,可很快就倒在地上抽搐了!巨大的痛處折磨著她,仿佛要把她撕碎一樣!那些銀針在她體內亂竄,簡直比凌遲都來的煎熬!

  墳山老祖殺氣騰騰的看著江月初,可心中的殺意興起,渾身更是猶如蟻噬,更加痛苦!

  “你有本事殺了我!”墳山老祖說道。

  江月初冷漠的看著。

  而風澈笑著道“月兒,這種人殺了也好,留著也不好用,你若是缺使喚的人,我幫你挑一個聽話的。”

  墳山老祖瞪了風澈一眼。

  江月初卻是說道“我是讓你出去放風,不是讓你殺人,而且殺的還是準皇子妃,如果你就只會給我惹麻煩,那我只能殺了你,或者讓你永遠待在契約空間里。”

  墳山老祖眼中露出憎恨的光芒,可很快又隱忍下來,“那個女人…不是我殺的。”

  她的聲音本就嘶啞詭異,現在更是難聽。

  江月初道“且不說是你的殺人手法,送親隊伍必定有高階修士護送,除了你,還有誰能得手?”

  墳山老祖在地上不停的打滾,她算是見識到了江月初折磨人的法子,那些針能救人,也能讓人痛不欲生。

  她斷斷續續的說“我,是打算殺她的,可我還沒動手,她就已經被殺了!我是被嫁禍的!”

  “你,墳山老祖,被嫁禍?”江月初嘲弄的說。

  墳山老祖吐出一口老血,“我說的都是真的!”

  別說江月初不信,她自己他媽的也不信!就算她墳山老祖臭名昭著,手里的人命數都數不過來,可是被人當面嫁禍還是頭一回!

  最關鍵的是,她還沒有抓到那個嫁禍她的人!

  江月初懶得判斷她話中的真假,直接對她用了攝魂!墳山老祖只抵抗了一會就完全敗下陣來,江月初問什么便說什么。

  “是你殺了那個皇子妃?”江月初問道。

  “不是,是一個男人,他的修為很高,我跟他過了幾招,被他跑了。”墳山老祖表情麻木的說。

  江月初瞇了瞇眼。

  竟然真的是被嫁禍了!她看向風澈,道“子言莫不是有仇人?竟然有人在半路殺他的妻子?”

  六皇子,可不就是夙樾嗎。

  風澈笑著搖頭,揉了揉江月初的頭頂,“聯姻這種事,沒有那么簡單的。”

  比起那個,風澈倒是對江月初竟然能攝了別人的魂更感興趣,他不由的說“攝魂也是江湖上不被看得起的法術,月兒從哪學的?”

  之前那一個月的分別,他的月兒似乎真的學‘壞’了啊。

  江月初道“這的確是攝魂,但卻是大易針法的第八重。”

  風澈挑了挑眉,他看了一眼墳山老祖,道“殺了她吧,月兒。”

  江月初慢慢搖了搖頭,雖然動過殺心,但是她更喜歡把一個人調教的服服帖帖,“先留著。”

  說完,她也收回了墳山老祖身上的針。

  而墳山老祖趴在地上,狗一樣喘息著,有種瀕死而又回生的感覺,她死死閉著眼,想不到她也有今日,砧板上的魚,任人宰割。

  想了想,江月初還是把墳山老祖扔回了契約空間,現在武玉江城都是她殺人的消息,讓她在外面晃,說不定什么時候引來麻煩。

  風澈這時說道“看來,墳山老祖的出現正好給了殺手一個嫁禍的理由,直接做成了墳山老祖殺人的樣子。”

  江月初點了點頭。

  風澈卻很快又道“但這也不關我們的事,一會我們便出發,天黑前能到下一個城鎮落腳。”

  江月初卻是看向風澈,“但是,這件事是沖著子言去的嗎?”

  風澈眼神微動,江月初對夙樾一直都有些偏心,現在都是如此…他笑了笑,“不一定,沖著整個黃蒼國皇室、朝廷都有可能,總之,這種事不可能那么單純,傻月兒,你不做你自己的事了?還去關心別人?”

  江月初想想也是,不過她之所以對這件事這么關心,也是因為,她本來打算,如果這次去鐵斧龍山找人順利的話,她就可以去找夙樾了,以她現在的能力,應該可以嘗試為夙樾解毒了。

  “子言也是你的朋友,你倒是一點都不著急。”江月初道。

  風澈卻只笑了笑,云淡風輕的,“這種事見多了,習慣就好。”

  那得是見了多少,才能這么淡定!

  二人很快繼續上路,出城的路到處都有官兵,進出的人都要一一盤查,城門口人更多。

  江月初見到了那所謂的送親隊伍,現在已經變成了送葬…

  他們都換了樸素的白色布衣,事情發生后并沒有在武玉江城多做停留,而是帶著雪漠公主的尸身繼續北上去鐵斧龍山,隊伍中彌漫著一股悲傷又憤怒的氣氛。

  江月初他們隔著一段距離跟這個隊伍并行,看著那些人,忍不住道“他們這是要去尋仇嗎?”

  氣氛如此低迷壓抑,還透著一股危險。

  “看來是,畢竟死的是他們的公主,就算裝也得裝出來。”風澈道,他手里專心致志的削著一個蘋果。

  江月初回頭看他。

  風澈卻把削好的蘋果遞給江月初,“別這樣看著我,人活著是談活著的利益,死了便是談死了的利益。”

  江月初咬了口蘋果,從風澈口中聽出了薄涼和殘酷,嘟囔一聲,“真復雜。”

  風澈卻催動八匹云翼馬飛奔起來,很快就跟那白花花的隊伍拉開了距離,甩的遠遠的了,“不提那些喪氣的事情,我們繼續畫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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