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絕對是意外的收獲,天大的收獲!
不久前使出亡靈葬時,她被那招式的殺氣震的無瑕細想別的,可當她回到水底之后,卻是來了江萬濤那個不速之客。
在她決定救江萬濤之后,才臨時決定跑來這里,與朱蘄蛇一動手,卻是讓她領悟了不得了的東西!
這也算是機緣吧!
江萬濤跟她還真有些緣分!
既然如此,救他一命,也沒什么好勉強的了。
想著,江月初招式更快,她要迅速拿下這只朱蘄蛇!
然而,那朱蘄蛇靈智已開,已經不是只有獸性的妖獸,它原以為江月初是送上門的獵物,卻沒想到自己會不敵!
它竟不再戀戰,飛身鉆入水中!
江月初緊追不舍!
那朱蘄蛇在水中如履平地,見甩不掉江月初,忽然一張口!噴出了紅色的濃液,瞬間將周圍的水都染的一片朦朧!
江月初在水中停下,一動不動的觀察著周圍。
冷靜的可怕!
因為,江月初知道這紅色的液體是毒液,只要吸入一點點,人就會產生幻覺,眼前都是魑魅魍魎。
只不過,她既然來找朱蘄蛇,自然是是有準備的!她早已配好了解藥,在來時的路上就已經吃了!
發絲在水中飛舞,被紅色的毒液渲染的不真實。
過了一會,如江月初所料,紅色的毒液漸漸稀釋消失,水中又變的清晰可見。
而朱蘄蛇并沒有返回它的洞穴,而是在不遠處觀望著。
“呵。”江月初嘴角輕輕咧開,“多少強者死于輕敵,你不算強者,但你也是如此。”
說完,江月初整個人像是離弦的箭,朝著朱蘄攻去!
那朱蘄蛇蛇尾一擺,就要逃跑!
它本來是有機會跑的,但是它沒有,因為毒液是它的殺手锏,水中又是它的天下,沒有人能夠在它的毒液之中全身而退!
結果它又錯了!
江月初與它又戰幾回合,猛然將骨刀刺進了它的頭顱,卻沒有拔出來!
江月初那一刀扎的很有技巧,就像人類的中樞神經一樣,那一刀扎下去,朱蘄蛇頓時一動都不能動了!
那條朱蘄蛇少說也有幾千斤!江月初卻忽然扛著它向上游去,不一會破水而出!御劍飛向翡翠池。
今夜月光如洗,一大片黑影自空中飛過,夜里扔在尋人的殺手忽然駐足,問旁觀的同伴,“剛才是什么飛過去了,你看清了嗎?”
“好像是條蛇,好像還有個人!”
回到翡翠池,江月初把朱蘄蛇拖進了洞穴,那巨大的蛇身幾乎把整個洞穴都塞滿了。
魔靈的聲音響起,“你要做什么?”
它也在好奇,或者說,它就在等著江月初!
江萬濤已經傷成了那樣,他是不太相信江月初有辦法把人救活的,但心里又抱著一點點期待,有個聲音在告訴他,他可以期待一下,說不定有驚喜。
剛剛江月初已經決定救江萬濤了,可是又突然沖出去了,回來時卻是帶回這只朱蘄蛇,令人完全猜不透她要做什么。
“救他。”江月初簡短的說。
“我知道你要救他,但你要如何救?”魔靈干脆問的更明白了。
江月初卻是沒有再回答,她忙于自己的事,似乎完全沒有聽到魔靈的話。
先是把朱蘄蛇調整了位置,讓它的頭顱停在江萬濤身邊,隨后她在一人一蛇中間坐定。
朱蘄蛇那三角形狀的頭擺在地上,嘶嘶的吐著蛇信子,一雙毒眼警惕著一切。
然而,到了這里,它再警惕都沒用了!這里注定是它的葬身之地!
深吸一口氣。
江月初微微閉上了眼睛,再睜開時,眸中的戾氣和浮躁都沉淀下去,變的無比平靜!
只見她雙手掐訣,指尖又出現了那種白色的溫暖的光暈,那光暈一直不散,始終跟在她的指尖,此時,她再度在江萬濤身上飛快點了幾處,江萬濤的氣息似乎重了許多。
其實,從江月初決定救江萬濤開始,她便打算用白衣術了!她離開洞穴時在江萬濤身上點的那么幾下,都是生之法門,吊著他那口氣,讓他活著等到現在。
此時又解開了,卻是因為她要正式開始了!
江月初看向朱蘄蛇,她早就知道這個妖獸盤踞在那里,本想著修為再上升一些,再去招惹它,今天純粹是意料之外。
她把手放在了朱蘄蛇的頭頂,用無比清晰的聲音道:“你會得到輪回。”
祭祀一般的莊重,她的表情甚至都是敬畏的。
——一切生靈,都將回歸大地,死亡也是開始。
這是白衣術,白衣術本身就是令人敬畏的,它讓江月初從小就知道,世間萬物,有生必有死,所以,她從來沒有畏懼過死亡本身。
這是她離開雨林之后,第一次用白衣術!
很快,江月初手中掐訣,那手法極其復雜,最后結成的符文也繁復無比,那符文落在地上,像是會自己生長一般,越來越大!最終將江萬濤和朱蘄蛇同時籠罩在內。
洞穴深處,那雙魔瞳不知道何時浮現在洞口,它們直直的看著江月初的方向。
此時魔靈是意外的,那白色、古老的符文,已經多少年沒有見過了啊!
他年輕的王,根本不知道這一片白光意味著什么!
等到這白光在整個人類的世界閃耀時,魔族的時代就來了!
卻見,白光中間的江萬濤迅速發生著變化,他的臉色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著生氣,那時斷時續的氣息也明顯的平穩、綿長,前后不過一刻鐘的時間,他便從那垂死的狀態中轉危為安了!
他是真的被江月初從鬼門關拽回來了!
反觀那朱蘄蛇,卻不知何時閉上了眼睛,早已不再嘶嘶的吐信子,頭頂插著骨刀的血窟窿也不再流血,巨大的蛇身完全僵硬,它死了。
白光褪去。
江月初也站起身來,從朱蘄蛇頭上拔出了骨刀,當她轉身的時候,正好看到江萬濤撐起了身體,他似乎還很迷惘,沒有弄清楚眼前是什么情況,突然間與江月初四目相對,江萬濤睜圓了眼睛,狠狠一怔!
“江月初?”江萬濤不可置信的呢喃出聲。
“是我。”江月初卻依然冷靜。
江萬濤的神智回爐,他迅速看了周圍,當然也看到了那雙幽幽藏在暗處的魔瞳。
他又看向江月初,“是你救了我。”語氣無比的肯定。
江月初沉默的點了點頭,她轉身走向自己的房間,似乎不是很想交談的樣子。
江萬濤的眼神卻很亮,他的視線追著江月初,仿佛在壓抑自己的激動,“沒想到會在這里再見到你,多謝你出手救我。”
江月初駐足,卻是說道:“沒錯,我也沒想到會再見到你,而且,外面那兩個殺手是你帶來的吧?”
江萬濤的眼神一凜,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竟然緊張了一下,沖口問道:“你沒事吧?”
江月初覺得好笑,事實上她也確實笑了,“呵呵,你看我像沒事的嗎?”
江萬濤很是愧疚的樣子,“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這里,給你添麻煩了。”
江月初只道:“那么,你欠了我兩次。”
那兩個殺手,雖然是殺她的,但是他們絕對不是主動找來的,之前她還不明白,可現在還有什么疑惑的?那兩個殺手必定是跟蹤江萬濤到此的,只不過跟到這里就失去了江萬濤的蹤跡,倒是巧合等到了她。
而她,也正好是他們要殺的目標。
至于更細節的部分,江月初現在沒心情弄清楚。
接著便不再停留,連那已經沒了用的朱蘄蛇也不管,徑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之前身體處在持續的亢奮中,兩場要命的戰斗讓她的神經一直不曾放松,現在終于能夠休息,疲憊瞬間席卷全身,也沒管身上那些分不清是誰的血漬,江月初倒在冷硬的翡翠床上,閉目冥思。
體內的靈力自行運轉,緊繃的身體一點點放松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江月初聽到些許聲響,細細一聽,很快就聽出是少年狼。
她醒了過來,疲憊感去了大半,至于傷勢,江月初本就沒放在眼里。
倚在門口,江月初看著少年狼在朱蘄蛇巨大的身體中跳躍,他奇怪的問:“這朱蘄蛇到底是誰弄回來的?死的也太蹊蹺了,江月初前天還說要留著這家伙做藥湯的,是你弄的?”
“老子記得你,你是涂山江家的家主,你果然沒死!不是說你失蹤了嗎,怎么失蹤到這兒了?”
“你啞巴了嗎?怎么不說話?”
而江萬濤坐在朱蘄蛇的蛇身上,因為實在沒什么地方可以落腳了,他本來在閉目養神,現在卻似有所感,忽然看向江月初的方向,那雙眼睛倒是一如既往的威嚴,好像并沒有受到什么滅門的打擊。
他這一看,讓少年狼也注意到了江月初。
少年狼頓時一躍,落在江月初面前,一眼便看到了江月初滿身的血跡,雖然早已干涸了,但只看模樣便知道經歷過怎樣激烈的戰斗。
狼眼一猙,怒氣沖沖的說:“發生什么事了?你受傷了?是誰干的?”
那樣子,好像立刻就要沖去給江月初報仇一樣。
江月初看向少年狼,他眼里那擔心和緊張倒不是假的…
只是說來話長,江月初忽然抬起手,在少年狼頭頂拍了拍,然后道:“一會慢慢告訴你,總之我現在很好。”
少年狼卻依然憤怒,以至于忽略了江月初安撫性的動作,“我才離開多久就發生了這種事情?是不是江萬濤那老家伙干的?他來這干什么?”
江月初盯著那雙狼眼,極其認真的說:“小狼,誰都會獨自面對危險和挑戰,這跟你在不在我身邊沒有關系,而且,你是覺得我應付不了危險嗎?”
少年狼噎住,現在他怒氣灌滿了腦子,一時間不知道怎么接江月初的話了,最后只道:“但我要保護你。”
江月初只是平淡的收回了視線,“沒這個必要,這不是你的責任,而且,如果你在,你就能輕松解決掉兩個歸元期六層的殺手?外加這只朱蘄蛇嗎?”
少年狼瞪著眼睛,這次徹底無言了,他語氣干干的:“所以,你又殺了兩個中承境的修士,外加這只朱蘄蛇。”
江月初沒再看愣住的少年狼,而且并不知道她的幾句話到底給少年狼帶去怎樣的打擊!
少年狼從沒覺得自己像現在這樣的弱,這在他十七年的惡人生涯里從來沒有出現過!
但是因為江月初,她打破了規則,也創造了規則!她再次挑戰了中承境的修士,越級挑戰對她來說根本不是偶然,已經是常態!
他再也不能相信之前江月初那些驚人之舉都是曇花一現,更不是運氣了!
如果他們毫無關系也就罷了,可少年狼也發過誓的,他要追隨江月初,要保護她,可當兩人的差距忽然間變大,他還怎么好意思那么說?
少年狼握緊了拳頭,手臂上青筋暴起,一種突如其來并且飛速膨脹的緊張感充斥著體內,渾身的每一處毛孔都在叫囂著變強,對力量的渴望達到了前所未有的迫切!
而江月初,她把朱蘄蛇的尸身收盡了儲物袋,洞中一下子寬敞起來。
“對不起,我真的很抱歉。”江萬濤再次道歉,那雙威嚴的眼睛里有著顯而易見的歉意,“昨天的殺手的確是沖著我來的,他們是公孫瑤芝委托的,他們的目標除了我,還有你。
另外…冀北城時你走的很突然,我也沒機會跟你道歉,現在補上,就像你說的,我欠你兩次,只要你開口,不管要我做什么,我都答應。”
他自覺的解釋了,倒是省去江月初再問一遍。
這跟江月初猜測的幾乎一致。
江月初冷笑一聲,“公孫瑤芝怎么沒死在涂山?”
她是嘲諷,沒想到江萬濤還真認真回答了,“她很怕死,無論什么時候都會雇很多人保護,涂山出事的那天,那些人竟然派上了用場。”
她看了看江萬濤,卻是問道:“那現在,我更想知道的是,你跟這只魔靈是什么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