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這樣人,沒資格再被救贖,更不會有第二個殿下來救你,一片真心任你糟蹋。”
話落,朔月捏緊雙手,忍著將面前的男人挫骨揚灰的沖動,身影消失在懸崖邊。
霍爾滿眼血色,睜著雙眸,空洞地看著天穹。
這世間的一切光明與黑暗到底與他有什么關系?
那些人的生死又與他何干?
現在她沒了,這就是他說的愛和守護?
呵呵!
霍爾突然抬起左手,狠狠將自己的右手折斷,就是這只手殺了她的,他怎么能留下?
他突然拿起一旁的重劍,就要劈掉自己的手。
“皇姑姑!”
凱文握住刀刃,不讓他劈自己。
“滾!”
霍爾雙眸赤紅,宛若墮魔。
“你就算劈了自己,她就能回來嗎?”凱文痛苦地吼道。
哐當!
霍爾手上的劍掉落在地上,抓著凱文的衣領,宛若瘋癲,“那你說,怎么她才能回來?怎么樣?用我的命,把我挫骨揚灰了,能不能救回她?你說話啊!”
凱文淚水滿臉,撕心裂肺地喊道:“我也想啊!”
“貝爾,貝爾,你在哪里?你在哪里?我錯了,我錯了…”
霍爾已經瘋了,他手刨著地上的沙土,魔怔地找著她。
“霍爾,你做了那么多東西,貝爾圣女也吃不了那么多的。”
亞格女皇走進廚房,看著滿頭白發,在里面忙忙碌碌的弟弟,還有桌上擺滿了點心和果汁。
霍爾臉色慘白,渾身沒有一點生氣,他專心地揉著面團,喃喃自語,“不夠的,不夠的,做多點,貝爾可以挑著自己喜歡的…”
亞格女皇眼中滿是淚水,眉眼疲憊至極。
自從黛安娜,也是貝爾圣女魂飛魄散后,她的弟弟就瘋了,無法接受現實,每日不是把自己困在廚房做點心,就是雕刻各種小玩具,要么就是傻傻坐在光明神殿門口一整天,說是要等她,偶爾清醒,就瘋狂地自殘。
霍爾突然想到什么,緊張抬頭,忐忑極了,“皇姐,我是不是很久沒做點心了?那會不會我廚藝倒退了,貝爾不喜歡我做的東西嗎?”
亞格女皇強忍著眼淚,走過去,拿著手帕擦擦他臉上的面粉,輕聲道:“不會的,霍爾做的東西還是跟以前一樣,而且廚藝,多做幾次,就會找到感覺的,你不是說貝爾圣女最喜歡做的點心嗎?”
霍爾笑著點點頭,“貝爾說我做的東西最好吃,我會做得更好吃,那樣,她會不會高興呢?”
“會、會的。”
霍爾得到答案,高興地轉回頭,繼續忙碌。
亞格女皇閉了閉眼睛,腳步踉蹌著走了出去。
她站在大教堂門口,看著自己兒子跪在一座神像前,禱告著。
而這座神像,不是光明神像,雕刻的是一個風華絕代的女子。
那女子的消逝,帶給太多人痛苦了。
凱文拋去皇子的身份,成為光明神殿的教皇,他瘋了一般地告訴所有人,她才是光明神,世人必須跪的是她。
亞格女皇看著自己的親人一個個瘋魔,卻完全恨不起那女子。
比起無辜,沒有人比她更無辜了。
況且,說到虧欠,也是他們。
如今到了這個局面,他們說句咎由自取也不為過。
贖罪,人都沒了,該如何贖?
留下的不過是無盡的痛苦和悔恨。
霍爾就這樣瘋了好幾年,有一日,不知道他是不是意識到自己等不到她了,不知該說是清醒,還是更瘋。
他開始各種險地闖,要找凝聚她魂魄的辦法,不惜任何代價想救她。
可惜,一晃三十年,瘋魔過后,除了失望,就是無盡絕望。
這日,他再次回到了黑暗深淵的懸崖邊。
當年他親手殺了她的一幕幕不斷在他腦海中重復,提醒著他有多該死和不可饒恕。
“貝爾!”
霍爾輕聲呢喃,可這個名字,卻徹底壓垮了他。
他殺了她,他救不了她。
他看著底下漆黑無底的深淵,這里再沒了惡魔,但黑暗魔氣依舊濃郁,當年集光明大陸所有強者之力,才封住這些黑暗魔氣。
這禁制對其他人來說,絕對無法突破,可對于霍爾來說,并不算什么。
他閉了閉眼,縱身躍入其中,黑暗魔氣立即瘋狂地撕扯著他的身體,痛到極致。
可霍爾卻似乎什么都沒感覺到,任由自己墜落。
當年她受的苦,今日,他也該受著。
貝爾,我會永生永世把自己禁錮在這里,不得超生,不得輪回。
這樣的話,你能不能原諒我?可否愿意再看我一眼?
眼前出現他們在光明神殿那段最美好的時光,霍爾伸手想要抓住,卻突然有一段記憶鉆進他的腦海中,是她當年如何在這痛苦掙扎,還有她站在薔薇花海前落寞的身影。
讓霍爾徹底崩潰的是莫忘城迷陣里,他和她…
原來,那不是一場美夢,而是真的。
可他后來都做了什么?
朔月說得對,他不配說愛她,明明他離她那么近,卻總是自以為是地為她好,想把她拉回正途。
可究竟,什么是正,什么是邪?
他本該能像當年的她,毫無理由地將她護在身后的。
可他卻一步步將她推開。
真正毀了她的人,是他!
“朔月,你知道嗎?紅色薔薇花的花語,”她輕輕地問道。
“什么?”
“愛的思念!”
霍爾瞳孔緊縮,一滴眼淚墜落。
“貝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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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位面完結,晚上還有一點小總結,還有看能不能寫新位面 其實這個結局,兔子寫得很是傷心,但是兔子就是控制不住寄幾的手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