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淇嗤笑一聲。
“你們可真麻煩,一方面想太多,一方面又想太少。阿玉是這樣,你們也是這樣。我是什么人?我可不是好人。如果可以我當然會出手,會做得很干凈。”
鐘淇的樣子像是在自嘲。
“我也曾覺得,還真是不公平。如果沒有丫頭,我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未來紫雷也會是我的。”
“她憑什么呢?憑她長得丑?還是憑她吃的那么胖?我從一開始就知道她是容器,知道我媽她們在等一個人…可人心又是什么呢?”
“相處久了,就算一開始是在演戲,演著演著,也就變成真的了。就算這份真心摻雜太多不純的東西,但總還是存在的。”
她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件事,那時候,她們都還小,是蒙昧之時,剛開始明白一些事情。
她自己的親媽對丫頭比對她自己更親,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永遠是丫頭排第一,再加上那些風言風語,她也漸漸生出一些感覺來。
有一回她不是故意,她只是見不得丫頭那副受寵還不自知肆意胡鬧的樣子,她氣得推了丫頭一下,卻沒注意丫頭身后是個游泳池。
丫頭被她推進游泳池里,丫頭不會游泳,是她把丫頭撈上來的。
她當時又驚又怕又后悔,她就算嫉妒生氣丫頭,可從小一起長大,丫頭就像她自己的親妹妹一樣。
而那一回…
當其他人趕到,她親爸,親媽,親姑姑,親叔叔,親舅舅,親姨,所有人!
沒有任何一個關心她,全部圍在丫頭身邊噓寒問暖。
那天晚上她媽狠狠扇了她一個嘴巴子,把年幼的她關進一間沒有窗戶,沒有任何光亮的屋子里,足足三天三夜。
沒有吃的,沒有水,看不見任何東西,她不清楚自己是怎么熬過來的。
也是那之后她患上了幽閉恐懼癥。
后來她被放出來,她媽卻抱住她哭。
“小淇,我知道你會恨我,但你要知道!不要說任何危險,就算是任何對那孩子不利的念頭都是不被允許的,你明白嗎?”
她不明白!
國際上響當當的紫雷雇傭兵軍團,她媽是紫雷的大當家,她自己是獨生女,而丫頭又是誰?是一個養女,是從非洲戰亂國家的華裔難民營里挖出來的小孤女!
所以她不明白!
為什么她要給丫頭讓路?
為什么紫雷的一切都要拱手送給一個外人?
只是一個養女而已!
為什么?
鐘淇搓了一把臉。
“我沒有阿玉狠心,而阿玉和我一樣,把事情想的太過簡單。”
“我也是直至最近才知道,紫雷,只是一個旁枝末節之中的末節…”
“真正把丫頭當做容器的,是上面的那些。”
“阿玉所做的事情,其他人還不知道。我是最了解他的人,只有我發現。”
“鐘六,在那些終生都在祈求等待希望的人眼中,不要說讓丫頭受傷一點點傷,哪怕只是萌生過類似的念頭都罪不可恕。”
“還記得我們紫雷以前是怎么做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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