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過慘白,帶著病氣兒的慘白,缺乏日曬的慘白。
啪地一聲,秀禎打掉于修凜的手。
“剛才吃豆腐還沒吃夠?”
他指的是之前于修凜幫齊素雅換睡衣。
于修凜直起身體看向窗外:“最近天氣變暖不少,等再過一陣子,推她出去走走,讓她曬曬陽光。”
秀禎點了下頭,然后彎下腰,輕輕地吻了吻少女的額頭。
“像個林妹妹一樣,哪像是姐姐?”
他咕噥一句,這才起身,帶著點茫然的說:“四百多個日日夜夜,她除了瘦了點兒,其他變化不大,就好像青春不老,容顏永駐。”
秀禎笑了聲:“不知道這輩子,還能不能看見她恢復的那天。”
不是植物人,但跟植物人也差不多,除了偶爾麻木呆滯的睜睜眼,就頂多是僵僵的轉轉眼珠。
秀禎忽然瞇了一下眼:“你要是再不醒,我就辦了你。就算弄一句尸體,我也認了!”
于修凜:“…走吧!”
伸手抓住秀禎的后脖領子,把人托出房門,不然還真怕這小子干出那種事情來。
家里十多個,一旦群起而攻之…反正于修凜自己是深有體會。
夜里。
室內靜悄悄的。
開門聲響起,清冷的男人披散著披肩發,手腕上的傷口已縫合,纏著滲血的白紗布。
他來到齊素雅床邊,神色依舊如當年那樣漠然淡泊,卻幽幽自語。
“你到底,有幾分在乎?”
“今天,這已經是第十三次…”
“雅雅,我知道你能聽得見。”
“你知道么?我沒瘋,但是如果你再不振作起來,我會讓這個家,所有人都為你陪葬。”
“你應該知道我是認真的。”
他神色淡漠的輕撫自己的手腕。
左手,右手,都有很多條割腕自殺留下的痕跡。
“如果我們這些人,真的全部因為你而死,那你真的很罪大惡極。”
“這不是你最在乎的么?為了這些你所在乎的,就不能振作么?”
“雅雅…”
他像是累了。
他按了按自己眉心,最后慢慢吞吞的坐在她床邊。
借著月色凝睇她的臉。
良久,一枚很淺的吻,印在她唇上。
“…雅雅,我不是什么好人。而,被我這種人愛上,真的是你的不幸。”
他額頭抵在她的額頭上。
他痛苦的閉上眼,卻沒看見。
她睫毛輕輕顫動,像是在回應。
天剛蒙蒙亮。
初春的晨霧升起,天色似淺淺的冷灰。
“蘇老師,您回來了?”
老師是作家的敬稱,很少人知曉外界那位名聲響亮的作家白焰便是這名一身書香的男子。
男人有著溫文爾雅的五官,容貌偏向溫柔秀麗,身材頎長似修竹。
他視力不是很好,鼻梁上架著一副銀邊的半框近視鏡,單是看著就很有文人學者的氣息。
十環這里依然把守著很多人,有肖澤負責帶頭的護衛隊,也有遠從首都專門派遣過來的。
人數比起一年多前只多不少。
起初是因重視齊素雅一人,可如今,就連天雅集團都快要被列入國家重點保護產業,涉及了行行業業,輻射面太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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