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后悔當日放任紫衿孤身一人離開。但她看得出,那個男人在和她保持距離,像是生怕麻煩她。
蘇幕戎身上系著安全帶,瞟了齊素雅一眼。
她嘀嘀咕咕的,嘀咕什么呢?
齊素雅:“咳!”
有點不自在:“我就是自言自語,老毛病了,不用在意。”
蘇幕戎:“…”
車子停在近郊,在雪地上壓出車轍印子,對面便是據傳鬧鬼的土房子。
這房子里頭一片漆黑,寂靜無聲,看不見絲毫光亮。
兩人下車,蘇幕戎步履聞見,齊素雅跟在蘇幕戎后頭,忽然:“嗯哼!”
雪地太滑了,最近天氣有些回暖,白日時雪面在陽光的照耀下融化一些,夜里天氣降溫,就又成了冰。
她只覺得,腳底下禿嚕一下子,差點沒摔個四仰八叉,也因此撞在男人后背上。
這背是真硬!
小手拽著蘇幕戎衣角,站穩了身體,眼睛里頭全是淚,主要是之前磕痛了鼻子,小臉兒一副慘兮兮的表情。
生理性的食鹽水想要往外沖,這是完全不受控的,想忍都忍不住。
蘇幕戎沉默著,回手一扶。
然后低頭凝睇她,女孩子小鼻尖竄上一抹紅,眼睛里霧蒙蒙,可憐兮兮的。
“…沒事吧?”
她松開拽住他衣角的小手:“沒事,就是有點痛。”
蘇幕戎蹙了一下眉,然后拉住她臂彎,一言不發繼續往前走。
齊素雅:“???”
男人的手,修長又剛毅,骨節分明,單是看著就很有力量感。
他拽著自己臂彎,步伐不快,但也不慢,目視前方。
她瞅著男人的后腦勺。
唔,這是怕她再摔一跤?
出乎意料的,看起來寡冷威儀又嚴肅,但竟然是個體貼人的性格?
這樣一想,他平日的深沉冷臉,竟少了幾分可怕,變得平易近人了一些兒。
抵達屋檐下,蘇幕戎想要拉開上銹的鐵皮門,但咣當一聲,房門被人從里面鎖住,沒能拽開。
同一時間。
本來已有點犯困,決定睡上一覺的江雁洲和蘇毅農,兩人馬上就警覺起來。
烏黑昏暗的室內,二人目光似狼光,十分警惕,還藏起了幾分小心。
蘇毅農鳥悄的摸下抗,頂著兩個標志性的大黑眼圈,眼底滿是猙獰血絲,他順手摸起一根燒火棍,踮著腳尖,活似做賊似的湊近了鐵皮門。
屋外。
“…是我,開門。”
蘇毅農一愣,“大哥?”
當啷一聲,撇下棍子,拽開鐵門插,猛地推開門。
要不是蘇幕戎眼疾手快地拉著齊素雅后退一步,沒準這鐵皮門就得撞在兩人身上。
冬日月色皎亮,雪白月光灑在門外人身上,高大偉岸的體格,挺拔似蒼樹松柏的身姿,還有那一身嶄新亮麗的黑衣,襯托得男人越發英偉。
可男人的臉上裹著滲血的白紗布。
蘇毅農癡癡的看著他大哥,忽然就一聲哽咽:“大哥…”。
踉蹌著一步沖過來,眼睛里頭酸酸的,他對外又狂又燥的,此刻收斂所有棱角。